回到客厅时,夏邮已经换了个姿势。
他趴在地毯上,手肘撑着下巴,脚丫子一晃一晃,像只慵懒的小猫。
T恤被蹭得更歪,半边肩膀完□□露出来,锁骨下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像温润的瓷,脆弱而诱人。
彭燃站在门口,手指死死攥住门框,指甲深深抠进木头。
刺痛感钻进掌心,让他混乱的思绪清醒了一些。
“燃哥,快来呀!”夏邮回头冲他笑,拍了拍身旁的地毯,“我就不信你今天赢不了我一次。”
彭燃走过去,坐下时故意拉开些距离。
可夏邮毫无察觉,扭着身子凑过来,手肘不小心撞上他的膝盖,动作自然得像呼吸。
“哎呀,坐那么远干嘛?又不是不认识!”夏邮嘀咕着,抓起手柄塞进他手里,指尖无意间擦过他的掌心。
那触感像一簇火苗,猝不及防地燎过。
彭燃猛地缩回手。
手柄脱落,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夏邮愣了一下,眨眨眼:“你咋了?手抽筋了?”
“没。”彭燃低头捡起手柄,指尖却抖得几乎握不住,像被无形的力量牵制。
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盯着屏幕,试图用游戏分散注意力。
可余光还是不受控制地扫到夏邮的侧脸——那张脸近在咫尺,鼻尖上几颗细小的雀斑若隐若现,嘴唇微微撅着,像在无意识地撒娇,纯真得让人心悸。
他输得更快了。
屏幕上的人物一次次倒下,彭燃却无心在意,满脑子都是夏邮的气息——那股柠檬清香混着汗味,像毒.瘾般钻进他的肺腑,侵蚀着他的每一寸理智。
他想伸手。
想把夏邮拽进怀里,想听他急促的喘.息,想看他眼底泛起慌乱的光。
可他只能攥紧手柄,硬生生忍住那股冲动。
“燃哥,你今天状态真的不太行诶。”夏邮笑着扔下手柄,翻了个身仰躺在地上,手臂随意枕在脑后,懒洋洋地伸展身体。
“我都玩累了,休息会儿吧。”
T恤被拉得紧绷,勾勒出少年清瘦却柔韧的轮廓,像一幅未经雕琢的素描,干净又危险。
彭燃没说话,视线却顺着夏邮的手臂滑到胸口,喉咙干得发涩,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声音低得像呢喃:“你躺着别动。”
“哈?”夏邮没听清,撑起身子看他,眼睛里满是疑惑,像只懵懂的小鹿,纯净得让人无处可逃。
“没什么。”彭燃猛地别开脸,站起身,声音僵硬得像绷紧的弦,“我去拿水。”
他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冰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刺得皮肤生疼,可那股从心底窜起的热意却如火种般在暗处蔓延,怎么也扑不灭。
他抓起一瓶水,拧开盖猛灌了一口。
水流冰凉而急促,顺着下巴淌下,浸湿了衣领,留下湿冷的痕迹。
他闭上眼,试图让自己冷静,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仍是夏邮仰躺的模样。
——毫无防备,像只等待被撕开的猎物。
晚上,夏邮提议看电影。
两人窝在沙发上,电视屏幕闪烁着幽蓝的光,恐怖片里的尖叫声断断续续,刺耳地回荡在房间里。
夏邮抱着抱枕,缩在沙发一角,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受惊的小动物,时不时被吓得抖一下,瑟缩得更紧。
“燃哥,这也太吓人了吧呜呜呜。”夏邮往他这边靠了靠,肩膀不经意蹭过彭燃的手臂,声音里带着点颤,“你怕不怕?”
彭燃没说话,目光落在夏邮的脸上。
屏幕的光在他脸上跳跃,映得那双眼睛湿漉漉的,像蒙了一层水雾,仿佛随时会哭出来。
他很想伸手,把夏邮按进怀里。
听他因恐惧而颤抖的声音,看他无助地依偎着自己。
“不怕。”他低声说,嗓音干涩,手却不自觉地攥紧沙发垫,指甲深深抠进布料,像在与什么搏斗。
“那你陪我看完吧,我一个人不敢~”夏邮笑眯眯地撒娇,手臂抱住他的胳膊,像只黏人的猫咪,毫无防备地贴过来。
彭燃全身一僵,呼吸骤然加重,像被点燃的柴堆。
那只手臂贴着他的皮肤,温热透过衣料传来,夏邮的头发蹭着他的肩膀,柔软得像羽毛,轻而易举地撩拨着他的神经。
脑子里嗡的一声,理智的弦绷到了极限,随时会断裂。
“别动。”他声音沙哑,带着几分命令的意味,像在警告,也像在自抑。
夏邮愣了一下,抬头看他,眼睛里满是疑惑:“怎么了?”
彭燃没回答。
手却不受控制地抬起,指尖轻轻擦过夏邮的脸颊。
那触感软得像他梦里无数次勾勒的那样,柔嫩得让人心悸,他的手指顿住,停在夏邮的下巴上。
夏邮眨了眨眼,脸上浮现茫然的神色:“燃哥,你干嘛呀?”
他没出声,手指却不自觉收紧,捏住夏邮的下巴,力道重得让夏邮皱起眉头。
“燃哥,疼……”夏邮小声抱怨,试图往后缩,语气里带着点委屈。
这一刻,彭燃眼底的火烧得更旺。
他想俯身下去,想咬住这张微微撅着的嘴,想听夏邮哭着喊他的名字,声音颤抖而破碎。
可夏邮的眼神太干净,太无辜,像一盆冰水当头泼下,浇灭了他的冲动,让他猛地松开手。
“抱歉。”他低声说。
猛地站起身,逃进黑暗的走廊。
彭燃靠着墙,双手插进裤兜,指甲狠狠抠进掌心,用刺痛强压下那股翻涌的燥热。
他的呼吸还未平复,胸口像被什么堵住,沉重得喘不过气。
夏邮的脸仍在脑海里晃荡——那双茫然的眼睛,那句“燃哥,疼”,像钩子般死死钩住他的神经,扯得他心神不宁。
“燃哥?你跑哪儿去了?”夏邮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带着几分疑惑,还夹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脚步声渐渐靠近,拖鞋踩在地毯上,软绵绵的,却偏偏像踩在彭燃的心尖上,轻轻碾压。
他闭上眼,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别回头。
可夏邮已经走到他身后,毫无防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咋了啊?电影还没看完呢,我一个人害怕嘛。”
那只手触碰的瞬间,彭燃全身一僵,像被电流击中,麻得他几乎失控。
他猛地转身,抓住夏邮的手腕,力道重得让夏邮“哎呀”一声,低呼出声。
夏邮皱起眉,想抽回手,可彭燃的眼神太暗,太烫,像深不见底的漩涡,要将他整个人吞噬进去。
“燃哥,你干嘛啊?松手啦!”夏邮的声音有些急促,夹着几分不解。
可那语气依旧软乎乎的,像在哄人,带着天真的无措。
彭燃没松手。
他的手指反而收得更紧,指尖嵌进夏邮的皮肤,留下浅红的印痕,像烙下的记号。
他盯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嘴唇微微张着,温热的呼吸扑在他脸上,像细密的火苗撩拨着他的神经。
喉咙干得发涩,他的声音低得像从牢笼里挣扎爬出:“别动。”
夏邮愣住了,眨了眨眼,像是没反应过来,茫然地应了声:“哈?”
“别动。”
彭燃重复了一遍,嗓音更哑,带着一丝颤抖。
他另一只手缓缓抬起,停在夏邮的脸侧,近得能感受到那皮肤散发的温热,像磁石般吸引着他。
他想触碰,想捏碎这张脸,把它揉进自己的掌心。
“燃哥,你吓到我了……”夏邮的声音渐渐变小,眼底闪过一丝不安,像只被困住的小乌龟,可他没躲,只是站在那儿,茫然又无辜地看着他。
这一瞬间,彭燃的理智轰然崩塌。
他俯下身,鼻尖几乎贴上夏邮的额头,呼吸粗重,急促而压抑。
这股柠檬清香,混着夏邮身上的汗味扑鼻而来,甜得像毒.药,侵蚀着他的每一寸意志。
他想咬下去,想听夏邮哭,想看他眼底泛起泪光。
可他硬生生停住了。
“燃哥?”夏邮的声音弱弱响起,带着点试探,像细风拂过,轻轻敲打着他的心。
彭燃猛地松开手,后退一步,背重重撞上墙,发出一声闷响。
他低声道:“我去洗把脸。”
然后逃进浴室,把门反锁。
水龙头开到最大,水流狠狠砸在脸上,像针刺般扎进皮肤,带来一阵尖锐的痛。
彭燃双手撑着洗手台,低头喘息,水滴顺着下巴淌进水槽,与他急促的呼吸声混在一起,溅出一片混乱。
他抬起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底红得像渗了血,嘴唇紧抿成一条僵硬的线,像个失控的疯子。
他疯了。
他很清楚。
从抓住夏邮手腕的那一刻起,他就越过了那条无形的线。他不是没想过后果——夏邮可能会怕他,躲他,甚至从此不再理他。
可他停不下来。
那股渴望像藤蔓般疯长,缠住他的喉咙,勒得他喘不过气。
“燃哥,你没事吧?”夏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担忧,“你别吓我啊,我真的害怕了……”
彭燃猛地关掉水龙头,手指死死攥住洗手台边缘,指节泛白,像在与自己搏斗。
他想冲出去,想把夏邮按在墙上,想听他颤抖着喊他的名字。
可他不能。
他深吸一口气,哑声道:“没事,马上出去。”
开门时,夏邮还站在那儿,手里紧紧抱着抱枕,眼睛红红的,像被吓得哭过,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光。
彭燃的心猛地一缩,像被什么狠狠攥住。
他想伸手,想抱住他,可手刚抬起,就僵在半空。
“燃哥,你到底怎么了?”夏邮的声音有点抖,带着点委屈,“你今天好奇怪,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没有。”彭燃低声说,垂下眼,不敢直视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是我不好。”
“那你别这样啊……”夏邮往前迈了一步,抓住他的袖子,仰头看他,语气软得像在恳求,“你这样我真的害怕,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你不开心。”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捅进彭燃的心口,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低头,看见夏邮的手攥着他的袖子,突然很想笑,笑自己的可悲——
夏邮把他当朋友,毫无保留地信任他,可他却满脑子都是肮脏的念头,像泥沼里的藤蔓,缠得他无处可逃。
“夏邮。”
他低声唤了句,手指缓缓抬起,轻轻碰了碰夏邮的头发。
他的手顿住,像被烫到般猛地收回,低声道:“我没事,回去看电影吧。”
电影看到一半,夏邮靠着沙发睡着了。头歪在抱枕上,嘴唇微张。
彭燃坐在旁边,目光钉在他脸上,一动不动。
屏幕的光在他脸上跳跃,映得那张脸柔软又无辜,像一场触不可及的梦,美好得让人窒息。
他知道自己不该看。
可他停不下来。
他的手慢慢抬起,停在夏邮的脸侧,指尖近得能感受到那温热的呼吸。
他想碰,想捏住那张脸,想听夏邮醒过来时惊慌的声音。
可他没动,只是凝视着,像个溺水的人贪婪地盯着最后一丝氧气,渴望却不敢靠近。
夏邮动了动,嘤了一声,头歪向他这边,轻轻蹭着他的肩膀。
彭燃全身一僵,呼吸骤停。
那股热意又窜上来,烧得他眼底泛红,像火焰随时会吞噬一切。
他低头,看见夏邮的嘴唇近在咫尺,红得像血,诱人得像禁果。
他俯下身,鼻尖擦过夏邮的额头,停在那里,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交缠。
柠檬清香扑鼻而来,甜得让他浑身发颤。
他的手抬起来,按住夏邮的肩膀,力道轻得像怕惊醒一场梦,又重得像在宣誓某种占有。
他想吻下去。
想咬下去。
想听夏邮哭泣的声音,破碎而无助地喊他的名字。
“燃哥……”夏邮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声音轻得像梦呓。
彭燃猛地僵住,手指不自觉收紧,捏得夏邮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