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派人清理的。”
二进宫的朱柳面对这些警察,依然毫无惧色,“那可是我的殡葬馆。”
这人没有丝毫反抗,直接交代,负责审讯的同志不禁有些惊讶,正准备继续询问,朱柳却没给他机会。
“李明晖是我的手下,我是金海集团总裁朱山唯一的女儿。”
已经很久没有提起自己的身世了,自从在火海里被陆云飞救出整容后,她便故意忘却了自己的过去。
“那些小孩是我骗去四楼工作的,余疆是我的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李河推开门走了进来,“你竟然称一个未成年人为合作伙伴?难道不是你胁迫?还有!陆云飞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行吗?你看不起余疆?”朱柳冷笑一声,“陆云飞他是我的仇人!是他害死了我爸爸!是他私底下递交了金海集团的证据!所以我才要拉他下水!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累了。”
这个女人的脸上写满了愤怒。
“你的意思是,陆云飞和这一切没有任何关系?”审讯的人把位置让给李河,李河坐了下来,“朱柳,爱真能包容一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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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溯。
陆云飞要她承担下一切,给上面一个交代,她的内心是愤怒的,是极度愤怒的。
可她并不想违背陆云飞的意愿。
爱啊…她从小就爱慕着陆云飞,近乎偏执。
后来家族衰败,心高气傲的她一把火烧了别墅,宁死也不愿成为阶下囚。
是陆云飞冲进火海将她救了出来,后续的整容、学拳、管理产业,陆云飞一直将她带在身边。
陆云飞的癖好她是知道的,所以她只是懊恼自己为什么是个女人。
她心甘情愿为陆云飞承担一切,反正她早就应该死了,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以前是坐牢,这次的罪过一旦揽下来,不就是吃枪子儿么?
这么些年的打磨,她也没什么好怕的…只是私心能够在陆云飞心里留下位置。
至于杀沈迟,不过是她想在最后把余疆那个小孩一起拉下水罢了。
她愿意为了陆云飞做一切事情,包括去死——虽然对于陆云飞真的让她去死这件事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但她死之前还得拉个垫背的。
金海集团破产,父亲死刑的时候,她也不过二十岁。
就是看不惯那些年轻人在光明下成长,都跟她一样烂掉才好。
“所以余疆,别想摘干净。”
朱柳处理好殡葬馆的东西后,故意出现在了警察的埋伏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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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你在说什么。”朱柳撩开额前的碎发,“你们刚从郊区那个屋子回来吧?怎么没有事情要问我吗?”
“看你这个样子还需要我们问吗?”李河愤怒的站起身,“说吧,你想说什么说什么。”
“警官,我不交代你也要生气,我现在来自首了,你还要生气…”朱柳做出无奈的样子,“余疆杀了个女人,需要我清理现场,所以我干脆把那个屋子里的东西全拆了…哦…那个屋子是放骨灰的。”
“骨灰就是那些死掉的人的骨灰啊…从月牙楼和星月会所意外死掉的被玩死的自杀的…”朱柳的语气淡然,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死的人还挺多的,不过我们本着人道主义,还是处理好了他们的身后事,”
“你们真是…”李河嘴角抽了抽,他果然永远无法理解这些罪犯的想法。
“等等!”
“你说王思晴,是余疆杀的?”
李河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又是一波拍案而起。
“是啊,余疆那小子把其中一个骨灰带出去,就把那个女人引来了,不杀了,难道等她报警吗?”
朱柳语气格外真挚,“就是余疆杀的,你不信么?”
她玩味地看着李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的面部肌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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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给的压力如山一般沉重,师父也是顶着泰山般的压力成立了关于这一案的小组。
【陆云飞案】变成【朱柳案】。
曾因具有□□性质、违法犯罪而被枪决的金海集团总裁朱山的女儿朱柳,为了报复社会与赚取利益,在星城伙同李明晖等人一同组织了□□活动,其中包括故意杀人、组织未成年人□□、偷税漏税等重大罪名被捕。
那些看似毫无关联的案子也从朱柳的口中一一重现。
放火烧死闵乐、唐贺森等受害者家属,只为了防止他们报警;潜入医院杀害案件重要证人沈某;用利益引诱安氏地产前任总裁余洪帮助他们洗钱、善后…
关于与本案相牵连的【王思晴被害案】的嫌疑人也从朱柳的交代中浮出水面,如今嫌疑人余某在逃,警方正在全力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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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真的是这样吗?”冷金旗看完后将文件丢到了地上,“而且大早上的我还在补觉,你来干什么?”
酒店房间的窗帘被一把拉开,太阳如一个金灿灿的圆盘照进了房间。
李河将行李一丢,一脚踹翻了窗户旁边的椅子。
“他妈的,难道我们就这样结案?”
“你还真睡得着!”
李河是真的气到了,师兄也不想叫了。
师傅也说让他们带着小组回京市,剩下的交给其他部门。
朱柳这条大鱼,足以交差。
“怎么睡不着……几天没睡了。”冷金旗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对了……余疆抓到没?”
25 号了,今年高考的学生们即将拿到他们十几年寒窗苦读的成果分数。
“没找到。”李河将凳子扶好,一屁股坐下,“没有任何消息……不过我派了人蹲守在张斯成附近。”
“你还真是……”冷金旗转头斜睨了他一眼,“这俩小孩真可惜……”
“那些死去的孩子,更可惜。”李河补充道,“但是……我不认为余疆会杀人。”
“为什么?”冷金旗坐起身,“说吧……有哪里不对劲。”
“第六感。”李河眼珠转动着,他必须要马上找到余疆,弄清楚四月十号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还是收拾收拾回京市吧。”床上的人伸了个懒腰,“第六感可不能作为证据。”
“叮咚——”酒店服务员按响了门铃,李河过去打开后,收到了续费账单。
“师兄,你续住一个月……”
“你也觉得不对劲,打算继续查下去!!!”
阴霾一扫而空,李河激动地把冷金旗从床上拉起。
“你给我住手!!!”冷金旗挥开李河的手,“我可从没说我要离开星城。”
“可是上面怎么交代?”
“老子自费休假,谁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