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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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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林囿,寂静的树林深处,一只黑豹急喘着粗气,伏在树后,警惕地打量着周围。

马蹄声忽然隐去,这让它原本急速跳动的身心,愈加血脉喷张。

果然,片刻后,一只羽箭正中左侧树干,与此同时,一个玄黑色身影正高坐在马背上,冷冷注释着它。

沈轻尘绷紧弓弦,还不等射出去,一眨眼的功夫,那团黑身便消失在丛林之中。

很快,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看来这栎阳真是个好地方,几年不见,表弟的箭术竟退步了这么多,哥哥我今日就好好教教你,什么叫欲擒故纵。”

孙寒英话音刚落,便越过沈轻尘,急速飞奔向黑豹夺命而逃的山坳处。

那黑豹心知自己入了这围猎场,疲于奔命只会加速自己死亡的进程,因而实时隐入暗丛,只希望自己能等到黑夜的来临。孙寒英追得太急,没能瞧见它躲在巨石背后的黑影。

可等它再现身,紧随其后的沈轻尘竟又与它撞了个正着。

一人一豹,皆敛住了呼吸,身下的马儿不甚乖觉,见那黑豹露出獠牙,四蹄便乱了分寸,沈轻尘手中的箭也失了准头,只中了黑豹的右肩。

然而还不等他射出最后一箭,收割猎物,孙寒英却抢先一步,射穿了那黑豹的喉咙。

“小侯爷,承让了。”

沈轻尘:“我倒忘了,魏王素来最喜欢盯着旁人的东西,区区一只黑豹,王爷也要与我争吗?”

孙寒英虎躯之身,见那黑豹尚有喘息,抽出腰间短刃,一下挑开它的喉咙,没一会儿,黑豹果然气绝,一双琥珀色的瞳孔,还留在眼前那双短靴之上。

“我说表弟·····”孙寒英抓住那黑豹的两只脚,轻轻松松将其拖了过来,身后的血痕染红了沿路的花草:“你我都是自家人,何必那么较真儿。”

说着,一个抬手,便将那豹子置于沈轻尘的马背上。

沈轻尘并非没有预料,但没有躲。

“魏王这是何意?”

“区区一只豹子,漠阳城外的丛林里,比这大几倍的野猪我都降过,这算什么?”

沈轻尘不愿绕圈子,下了马,看了眼那豹子,回身直问:“魏王毁了我长乐侯府三四座屋宇,烧了我的新房,坏了我的喜事,如今却拿着本该就属于我的猎物,就想一笔勾销了?”

“表弟,你我自小一起长大,你还不知道哥哥我么,三两杯黄汤下肚,心里就痒痒······我也不满你了,你那公主,的确可人的紧······”

沈轻尘怒目一瞪。

孙寒英:“你先别恼,那日在圣上面前,我见你对她志在必得,自然明白,你今日在皇后面前那般压她的气焰,也不过是不想让她卷进桓王的那点屁事里去。

可哥哥这爱美之心一向如此,从来不拘什么身份地位。之前与你争,不过是看在她那公主的名头,可如今哥哥我美人在怀,日日春宵,我还愁什么。

昨夜之事,说到底是我冲动了,哥哥给你赔罪,侯府日后的修缮与人工,皆算在我的头上,就当是我孝敬舅舅的了,你看可好?”

沈轻尘不语。

孙寒英终是叹了口气:“你这个臭脾气,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一点儿没变,行了,你想问什么,问吧。”

沈轻尘这才在一旁的枯树根上坐了,刚要开口,孙寒英又道:“等等,可别又问你师父那点事,他老人家的死,我是真不知情。”

沈轻尘:“我只问你,你在孤云亭最后一次见到师父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别人?我是说,别的尸体?”

“除了常年陪伴在侧的侍从,并无旁人在侧。那时候小,也只记得这些。”

见沈轻尘紧皱着眉,孙寒英也在那枯树根上靠着:“你啊,就是想太多了,有时候我真是不懂,你这种人到底活个什么劲儿,八百年前的事,也要翻出来看了又看,嚼了又嚼。

你师父是太子的人,虽已孤身隐退,但牵连到朝政,亦是无从抵赖,大势之下,一两人的性命,何足挂齿,你我也算是身经百战之人,怎会不懂这个道理?虽不知你找的人是谁,但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沈轻尘:“我要没记错,你父亲曾说明妃背后另有其人,此人是谁?”

十三年前的那场混乱与仇杀,始终刻在沈轻尘的脑海,自母亲难产横死在家中,父亲便与他十分疏冷,幸而外祖父生前已将他托付给师父钟长林,他才得以有所庇护。

那时的齐国依旧强盛,朝中之人,无人不把南下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精明能干的太子爷身上。

可十三年前那个夏日,一场帝王的盛宴,太子无意中的一句’舍我其谁‘,成了激起千层之浪的投路石,再也没能沉下去过。

是年冬日,天大寒,茫茫白雪中,太子倒在冲进宫门的最后那一刻。

本该久卧病榻的齐王,正站在城墙之上,用锋利的箭头,对准了自己的儿子。

而太子至死都未曾看清,站在父亲身边的,正是那个前几日还央求他要一把弓箭当作诞辰之礼的十三岁皇弟。

浪涛退下去,留下遍地的尸骨,还有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人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同样,也带走了许多无辜的人。

明妃就是其中一个。

孙寒英面色沉下来,眼神也变得十分飘远:“那时你虽小,但你该知道,明妃并不无辜,至少在大王与太子的事上,她推脱不了嫌疑。你以为,害死她的是一场劫玉案吗?若你听闻过那时的军报,你就不该有此一问。”

沈轻尘:“我知道,南夏使臣进入大齐之时,燕门关外,已然陈列着南夏的数十万精兵。可无论是明妃,还是我母亲,没人能证明她们有罪,就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猜疑,她们就要为此白白葬送自己的性命。

你父亲孙则诚信誓旦旦,张口闭口就是南夏细作,罪不容诛。可到最后,不还是一个证人,一件证物都没找到?我就是想知道,他说明妃是受人指使,那个人到底是谁?”

孙寒英紧闭着唇,半天未开口。

沈轻尘:“魏王这是又想找办法搪塞我么?”

他这一连串问下来,孙寒英兴致全无,气氛降到谷底。

“沈轻尘,你知道本王今日为何愿意放低身份,与你有这般言说。

可你也别忘了,圣上不能没有我,至少此刻,无论我发生任何事,他都不可能追究。”

“是吗?”沈轻尘站起来:“包括魏王在寿宁一战的作为,以及风青岚死在昭狱一案么?”

“你说什么?”

孙寒英握紧拳头,全然没了方才的快意。

“风青岚的死,与我有何相干?”

“有没有关系,魏王心里有数就行,总归此案早已交由桓王受理,想必此刻,奏报早已送至玉蓬宫了。”

这时,不远处有个人影正朝这边招手,遥遥道:“王爷,小侯爷,你们怎么在这儿······”

裴寂的话,空落在地上,没有声响。

魏王转过头,心知沈轻尘是在提醒自己,难得说了句贴心话:“你我再有不同,面对各自的父亲,恐怕心里也是一样的寥落,不是本王不愿告诉你,我那父亲做了什么没做什么,如何能叫我知晓?

听哥的,别再自找麻烦了,如今你也成了亲,等星儿入了刑部,你自可清清白白做你的长乐侯,有什么事,本王叫人替你们兄弟办就是了,如何?”

沈轻尘默了默,拱手道:“魏王殿下能有此话,在下感激不尽,只是我生来性子孤冷,只怕无福承受殿下这份盛情,至于旁人如何,我难以做主。”

说着,便要上马,拍了拍那豹子,回头道:“这东西我收下了,不过,殿下别忘了,无论如何,公主都是从桓王府出来的,有些事,我知道了并不能怎么样,可若是公主或者其他人察觉了,结果可就不一样了。”

天上黑云聚集,方才浓绿的树木枝叶,此刻投下沉重的阴影,叫人喘不过气来。

“两位大人,不早了,快回吧。”

裴寂气喘吁吁赶上前来,看了两人脸色,目光终于落到那黑豹身上:“抓住了就好,抓住了就好,两位久久未归,我还担心这畜生成了精,不小心伤着两位。”

他额上冒着斗大点的汗珠子,身后的小厮们也慌慌张张赶了上来,他们身上还背着沈轻尘和魏王方才打下来的麋鹿,獐麝,野兔等物,各个都神色焦急。

“裴兄这林囿设的果然不错,看来那些公子们已经散了,咱们走吧,也叫大家早点回去休息。”

沈轻尘说着,见又有一人疾驰着快马奔来。

“侯爷。”

是大成。

“何事?”

“公主。”

沈轻尘拱手一礼:“魏王殿下,我得先行一步了。”随后一把将马背上的黑豹扔给裴寂:“魏王殿下赏的,转赠给你了,告辞。”

说完,带着大成消失在小路尽头。

那黑豹太壮,裴寂撑了半天终究没拿住,掉到了地上,正要捞起,忽见一黑影逐渐靠了过来。

孙寒英看着地上的东西,狠狠踢了一脚:“敬酒不吃吃罚酒,什么东西。”

裴寂是个商人,最擅长的莫过于察言观色,着实为沈轻尘捏了一把汗。

另一边,两侧的树木正飞速地往后身后奔去,沈轻尘紧皱着眉:“她说什么了?”

大成急道:“殿下没说什么,知道夫人有请,便和和气气地去了,还提醒那些人不可将嫁妆的事说出去。”

沈轻尘扬起马鞭,双手一提,黑马越过沟渠,奔上了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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