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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第 10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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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陈谨曲着手指扣了扣门。

“别,别进来……”林延断断续续低哼道。

这是哭了吧……

想到那一巴掌,陈谨还是觉得心疼,想来林延是不愿意袒露这一面的,他贸然进去,只会让林延更加生厌。

“我热了饭,你要不要吃两口?”陈谨犹豫着看了眼手上的盘子,开口问道。

“不,不用……你走吧……”

陈谨没有回话,也没有就此离开,对着这扇紧闭着的门叹了口气,搁下盘子,进了厨房。

林延已经跟他摊牌了,他嘴上说着不同意,可行动上却做不了什么。

陈谨无助地望着窗外,看着远处成群结对的访亲,又成群结队的欢送。

陆向研说了,林延初六就要出发。

林延也说了,出国就要和他离婚。

什么孩不孩子的都是做梦,他现在连老婆能不能留住都不一定了。

陈谨在锅里煮了两个鸡蛋,靠着灶台边,拿着筷子漫无目的地翻搅着。

他们之间有太多要说的了,就算今天没有林母这一出,他会在今晚跟林延摊牌,现在家里就剩他们两个了,称得上是最好的时机了,但对林延来说,却也是状态最差的时候。

陈谨看着锅底越来越浅的水面,接了碗冷水,把鸡蛋捞了出来。

难过归难过,林延人还在眼前看着呢,再怎么说还是有感情在的。

“喝点水吧,妈已经走了。”陈谨悬在空中的手指顿了一下,贴着门缝温声哄道。

陈谨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回声,趴在门板上竖起了耳朵。

“林哥?”

屋里依旧静悄悄的没有反应。

“我进来了。”陈谨话音还没落,手心就已经按上了把手,生怕迟一秒林延会反悔。

陈谨人还没踏进房间,就先被一股熟悉的味道扑了个正脸。

Omega的信息素松松散散浮在空气里,发现目标后,一股脑全冲他涌了过来。

林延窝在被子里蒙住了头,浅浅的抽泣声从布料中漏了出来。

陈谨抓着杯壁的手下意识收紧,洗脸巾包着的两颗鸡蛋夹在指间晃个不停。

他没见过这样的林延,柔软又脆弱,每一步都恰到好处踩在他作为alpha的本能上。

陈谨单膝跪在了床单上,小心翼翼单手扯开了林延蒙在头顶的棉被。

“没事了……”

更加浓郁的信息素在他脸前瞬间绽放,幽幽花香里满是情欲的味道。

林延脸颊烫得通红,眼睛水汪汪半阖着,鼻息重重呼着热气,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强忍着不发出半点声响。

陈谨大脑“嗡”的一声宕了机,手上力气一松,半杯水就沿着床铺溅到了地板上。

不等他下一步反应,林延就拉紧被单把脸挡了个干净。

“你,你走!”林延鼓足力气嚷道。

陈谨努力克制着鼻息,但在后遗症的加持下,显得如此无力。

与先前的感知不同,林延的信息素里多了份极重的安全感,就像是救命稻草般诱人。

陈谨无意识攥紧掌心,喉结上下跳动,瘫坐在了床榻上。

仅存的理智告诫着他,这是趁人之危。

Alpha的本能却叫嚣这是最好的时机。

理智与本能的拉扯,让他静坐在原地难以行动,看着面前那团越收越小的小丘,陈谨心里就像是爬满了成千上万的蚂蚁,起初只是心痒,后面却愈演愈烈生出痛感来。

“不,不要,我不要……”林延呜咽着细碎低喃道,硬压着特殊期的反应,连带着被子颤抖。

陈谨手心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才发现是那两颗滚烫的鸡蛋。

“我去拿抑制剂。”陈谨指尖深深嵌进掌心,要紧牙关,甩了甩头迈进了浴室。

明明只有几步路的距离,陈谨却觉得道阻且长,好不容易出了卧室,呼吸间却仍然摆脱不了那深刻的味道。

他颤颤巍巍从抽屉里翻出了抑制剂,不敢犹豫,就先给自己来了一针。

冰冷的液体顺着血管进入循环,预料中的清醒却没能到来。

陈谨捧着冷水泼了几把脸,尽力平缓着急躁的呼吸,拿着另一只支进了卧室。

这抑制剂的效果太差了点,他再次被信息素包围时,依旧觉得万般难耐,甚至连心跳都荡了起来。

“抑制剂……”陈谨没敢靠近,把针管扔到了林延身边。

太要命了,这就是后遗症的影响吗?Omega被标记之后,也会是这种感觉吗?

“标记”两个字跳出来的一刹那,陈谨的那根绷紧的弦跳动了。

他把信息素给了林延,所有闻不到其他人的味道,也更加渴望林延的味道,那如果是Omega呢?

标记过后,Omega也只能闻到自己alpha的信息素,是不是也会像他一样渴望依赖对方?

屋里没开空调,他方才吃饭那会儿就已经脱了袄,可现在汗珠仍是止不住的往外冒。

林延从被子里伸出一只纤细的手,在床单上左右拍打了几下,该是在寻抑制剂的位置。

“戒指呢?”陈谨盯着那节指骨冷不丁开了口。

林延动作的手一时僵住了,两人隔着几米的距离,恍惚间撞上了视线。

林延露出的半只眼睛骤然瞪大,没撑过两秒,就又眯了回去。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陈谨视线模糊起来。

“我多管闲事,我死缠烂打,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想和我分开了?”

“你对我,有过一点喜欢吗?”

林延的被口敞开了,烧的粉红的脸上掠过一丝苍白,接着那支抑制剂就精准击中了陈谨的眉心。

“你撵我滚……”陈谨看着躺在一边的抑制剂,委屈道。

“你属石头的吗!“陈谨不争气地蹭掉眼眶里的泪水,呼斥道。

“为什么要和我离婚?我是什么物件吗?你想拿就拿,想丢就丢!是我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总是不把我放心里?“

人的情绪一旦上来了,就很难收住。

陈谨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朝林延走近。

他本来没想这个时候说的,但是林延摘了戒指,还拿抑制剂砸他,他现在撵这个时候翻旧账是一报还一报。

林延的手吃力地撑在床面上,抿紧嘴唇,瑟瑟望着他。

“你说不要就不要,我疼你,对你好,你为什么看不见?“陈谨越说越觉得委屈,顾不上丢人哭出声来。

林延匍匐在被团上,无力对他勾了勾手指。

陈谨见状反倒是后退了半步,喃喃道:“你不想说就别说,说了也是不好听的,我每次想和你聊聊,你总是……“

林延卯足了力气一把拽住了他的毛衣,靠着半身的重量,坠弯了他的腰。

柔软的嘴唇贴上了他的下巴,林延眼底藏着些许怒意,噙着泪水仰头望着他。

陈谨的心跳骤然错了一拍,顾不得心慌和怀疑,就揽着林延的腰,把人压到了身底。

他让林延不要说话,林延就真的再没答过他的话。

陈谨不想去深究这个吻代表什么,做到这一步,他也没时间去思考这些。

只能在中场阶段时不时自言自语几句话,问的也大都是“离开为什么要隐瞒“,”在意了为什么不开口说“……

林延的特殊期不像在医院那会儿那么长,也可能是彼此适应了所以不会觉得辛苦,约莫着到了第三天下午的时候,特殊期就断断续续降了下来。

不凑巧的是他挨过一支抑制剂后,易感期竟也攀了上来,还是超乎寻常的强烈,硬生生把着两天三夜的特殊期又拖后了两天。

比起先前的温柔,两个人做到最后都有些放飞自我了,再加上信息素适配,只要有一个人醒着,都能把这事做下去。

闹到最后,先倒下的居然是陈谨。

他依稀记得最后是咬上了林延的腺体,等不到他确认有没有完成标记,整个人就昏头昏脑累晕了过去。

光怪陆离的梦境,真真假假让他分不清现实,好在主人公一直没变,也算是额外奉送精彩回顾了。

他记得半梦半醒时,林延给他擦洗了身体,还端了杯不怎么甜的蜂蜜水。

这还是林延头一次照顾他,虽然全程都没和他说什么话,但人在身边守着,哑巴总比扎心强。

陈谨就这么心满意足地躺倒了第二天下午,意识回笼时,张开右臂蹭了蹭一旁的枕头,没察觉到爱人的体温后,猝然睁开了眼睛。

可能是这几天纵欲的严重了,陈谨靠着床头坐直后,觉得整个脑袋都胀的要炸开。不过好在林延的信息素还萦绕在他鼻间,浅浅的暗香让人心安。

“林哥?“陈谨对着门外喊了一声,端起床头的水杯抿了口水。

这杯子底压了张字条,清秀的字迹一眼就能猜出主人。

【桌上有饭,热一下再吃】

陈谨掀开被子下了床,打开卧室门后,发现原本散落的礼品盒被整齐堆到了墙角,餐桌上放了盘简单的炒饭。

原来林延也会做饭吗?

陈谨打开浴室门看了一眼,狼狈的地面早已恢复了原样,清爽的洗漱台上看不见干涸的水渍。

客厅的时钟显示现在是下午三点,日历的时间却停在了初二。

外面的天色已经沉了下来,都这个时间了,也不知道林延去哪儿了。

陈谨打开厨房的窗户,朝楼底望了一眼,他开来的车还停在楼底,只在远处有零星几个行人。

陈谨又踩着拖鞋回了卧室,方才出来的太着急没仔细看,原来床尾还放了沓叠好的衣服。

他拿起里衣闻了闻,除了林延常用的洗衣液外还藏着淡淡的信息素。

正当他要放下时,一张纸片从两件衣服中间滑了出来。

【客厅柜子里有个蓝色的药瓶,一次一粒,难受的时候吃】

不太对劲了……

陈谨站在床脚双手握着这张纸片微微颤抖。

如果说只有前头拿一张字条,可能只是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了,这多出的第二张让他的脑海里瞬间想起了警报。

陈谨慌不择路磕磕绊绊撞到了柜子旁,才开了半扇门,就看到了那个蓝色的药瓶。

陈谨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瓶底压着的字条慌了神。

【卡里有46万,密码是你生日,剩下的钱我定期打到账户里,贵重物品在铁盒里,走的时候记得拿回去】

这是什么意思?

陈谨拉开另一边柜门,看见了一个铁皮的曲奇盒。

盒子里零零散散装了几个物件,一张银行卡,一串钥匙,两本存折,还有一本结婚证。

陈谨抱着盒子,小心翼翼翻开了那本还算崭新的结婚证,两人的红底照片上压着钢印,彼此的模样分毫没有改变。

“林哥……”陈谨把红本压在心口,眼泪滴答滴答落在了铁盒上。

还是走了吗?

陈谨心脏痛地搅作一团,头抵着柜门滑到了柜底,整个人都贴到了地面上。

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自己走?

陈谨爬到桌脚,扶着桌腿一步步直起腰。

人的心怎么能这么疼?没有一点预兆,也不给任何缓冲,林延走的静悄悄的,收拾干净一切,交代完所有,体面又稳重。

陈谨抱着桌腿止不住落泪,剧烈的心悸引的人直犯恶心。

人怎么可以这么狼狈?

陈谨跪坐在桌边哭了不知道多久,一直到最后一缕余晖都从房屋里撤去,才强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林延还是走了,没有商量,没有争吵,趁人之危。

陈谨拖着沉重的身体进了浴室,借着水龙头从头浇到了脸,才堪堪醒悟半分。

冰冷的水珠顺着脸颊滑到下颚,陈谨对着镜子里哭肿了眼的自己,呼吸不自觉降了一个频率。

他还是那副样子,没胖没瘦,没老也没丑。

“你很好看。”

林延的声音再一次回荡在耳边,背对着斜阳挡在他身前,亮着眼睛清脆道。

“是吗?”陈谨向前伸出了手,触碰到坚硬的镜面后,思绪瞬间扑了个空。

他收回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倚着洗手池,眼泪再度聚上眼窝。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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