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而言可能只是一个时间跨度,但对她不一样。
温声还埋着头,忽然转了个侧角,双手无力地垂下,将额尖一下轻抵到他身前,就是胸口的位置,声音很软,又有些朦胧:“不是偶尔呀,怎么会只是偶尔想你……不要再逗我了,以后也别说这样的话了,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如果再来一次四年,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
开其他什么玩笑都行。
但不能是用离开来逗她。
她脸上泛出淡淡的红热,和以前被他气红了脸时一模一样,这不过这次声音有些发哽,眼角像有通红的水汽要掉出来。
如果现在有人问他,离她最近的距离是在什么时候?
就是突觉心酸的这一刻。
她一哭,他就被重重击回地底,怎么都飞不起来。
完了。
路泊汀立马收起表情,僵着没敢动,连呼吸都停了一下。
然后司机就见那男生下意识抬眼看向他,眼底竟然还有明晃晃的无措和慌乱,跟前一秒没个正形的欠揍样完全不一样。
司机犹豫了,刚要示意需要帮助吗,就见他单手抱住小姑娘,抱得很紧很紧,头都快挤到人家小姑娘的颈窝了,见他嘴唇微张,却好像说不出口,只能微微咬住唇,琢磨着该怎么哄。
看上去显得更慌了。
五十多岁的司机大叔早八辈子就经历过感情这档事了,熟练地站在原地,熟练地摇摇头,脸庞平静,等小年轻人自己处理。
“宝宝,看看我?”路泊汀说得试探,还有些懵。
“逗你的,我又不是那些笨鸟,它们想飞就飞,我得挂你身上才能活。”他凑到她耳边,下颌一下又一下轻勾着她的下巴,声音愈发放轻放慢。
“以后不会再分开了,我保证我一直都在,如果哪天我去做其他事你又想见我,不管我在哪里不管多晚不管你会不会告诉我,我都能第一时间去接你。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
温声小心翼翼地吸了吸湿啦啦的鼻子,眼帘微垂就是不看他,嘴巴也委屈倔强的扁起。
她很烦现在的自己因为他动不动就哭,但又没办法避免。
路泊汀绕到她身后,抬胳膊上移,贴在她耳边,曲起两根长指去揪她很热很红的脸颊,捏着轻轻挠,轻轻蹭眼泪,另一手又去勾她细细的手指,小指和她缠在一起,晃啊晃,“拉钩,上吊,一辈子,不会变。”
说完就……
歪下头……
拇指与拇指相触,郑重地和她盖了个印。
然后……
轻轻仰头,用一种服软的侧挎式的目光望向她。
那双眸子黑得通亮,像是没有任何杂质的黑葡萄。
无声安静,又纯粹。
好不好不好不好不好不好不好……
爱会让人变得不知满足,变得不知天方何物,是只要有他在,她就不用再当着谁的面必须长大。
温声本来没想掉眼泪的,可是他一直用哄小宝宝的口吻哄着她,温柔好闻的气息寸步不离,仿佛恨不得将他自己变小变小再变小,然后小小地挤满她全身的口袋,她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只要是他,天涯海角就能变成咫尺之间。
自己像一只被麦香不断膨化的蛋糕,温声只觉得连眼泪花都变得松松绵绵,哪怕很用力眨着眼睛想要逼回去,但脸上还是湿漉漉一片。
“你别哄我……”
下一瞬。
“我错了……”
路泊汀再低声补一句,上手给她擦眼泪,从眼尾到脸颊,再蹭下巴,动作不算温柔,甚至还有些笨拙。
结果就是,温声的眼皮被他越擦越红。
还肿了。
路泊汀盯着看了几秒。
到底是哪位神人连自己老婆眼泪都不会擦?
他凑得更近,离她的侧脸不过几毫米的距离,又找补似得去吹她的眼睫。
“没那么夸张,只是有点伤感,我又没哭!”温声眼睛眨更快了,湿湿的睫毛簌簌点着眼底,伸出手扶正他的脑袋,睁眼说瞎话:“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爱哭的人了,从现在开始,这一个月你别想见我哭。”
她用手背胡乱擦着脸,想到他的话,又一把抓紧他的衬衣领口,往面前很快一拽,两手掐紧他的脖子,狠声道:“但你刚才说的话我都记清了,你要敢做不到,我做鬼都要缠着你,你要敢中途再玩消失,我绝对、不可能、再放过你!就算去泰国找什么巫术,就算掘地三尺,我都要找出你!你以后都别想再丢下我!听见了吗?”
握住他的脖子前后乱摇,摇累了就揪住他的领带当成小狗绳继续晃。
路泊汀脖子发紧,没多会儿耳根就红了,而且是越来越红,修长的颈边甚至都有青筋冒出来。
他边咳红了脸,边欠下身,两手搁膝上,肩头的线条因站姿变动拉的更宽更直,任她拽,任她拍脸,然后一副快要闭气的烂样子,艰难点头,嗓音哑着:“知道了知道了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