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枝丫失去了所有的分支和绿叶的时候，一群人从里面飞了出去。他们有的奔向了旁边的树木，有的则被一些漩涡吞噬掉。然后，这根枝丫迅速的又缩短了一些。

黑泽熏指着那些飞走的人：“他们是原住民。其中也有洛基的父母。不过他的父母也不过是某个神的造物，不可能为了造物的孩子再次返回即将毁灭的世界。更不用说，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有跑出安全的范围或者抵达新的地点。毕竟，世界树的外界，是法则侧的天下。他们在那里狩猎、经营、战斗或者，单纯地解闷儿逗乐子。世界树里面的神灵，称呼他们为外域神。不仅仅是因为他们能够在树外面存在，更重要的是这些神灵，并没有什么善恶之分。善恶，是文明、世界赋予内部的一种界定。当强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只有强弱。强大的，支配弱小的。弱肉强食这个基础法则，在外域更明显。”

“那……南纳神……”

“我，我爸爸。我父亲，还有……妈！严格意义来说，都是！”黑泽熏指了指身边的男人，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天上。看着一脸惊讶的芬迪尔：“甭管是外域神还是世界树自身诞生的内部神灵，在幼年的时候，都是弱小的。我出去也是被吃的份儿。而且因为年幼，嫩呼呼的都不需要咀嚼，吸溜吸溜就进肚子了！特别好消化呢！”

“噫！你别说！”黛丽丝知道他在恶作剧，还是忍不住的捂住耳朵闭上眼睛。看她那样子，黑泽熏哈哈哈笑起来：“所以我才在这个小世界里面被养大啊！”

他指着还在播放的幻灯片一样的介绍：“你看，世界变小了。但还是有神灵留了下来，因为他们有牵挂。可他们能够做的更少，只能勉强维持世界的存在。这时候，大部分的世界被寒冷冰封。离开的神灵更多了，而剩下的就被冰封起来。洛基也是！所谓的父母，其实指的是世界重新活跃起来的时候，冰壳被炸开、火山活动溶解的现象。而他，也因为血脉的关系，活了下来。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幼儿。所以，他认为将他从冰河中拯救出来的人，就是他的父母。”

“那便是奥丁的父母。所以，他和奥丁是吸吮一个母亲乳汁的兄弟。”幻灯片变换了场景，那是六个孩子的故事。可明显能够看出，追逐着兄弟的纤瘦的男孩儿，是那样的独特。他并不强壮，甚至可以说他在哪个族群中是如此的独特。

“仙女木事件之后，拉住这个世界停止毁灭的是阿拉。生命法则的主宰者，将自己变成了源头，用来维系世界的存在。而目的，也是为了养孩子。他的孩子，潘正沉睡在卫星之一白之月上面。等待着一个机会苏醒。而当时奥丁的父母所在族群，正是一位神灵的眷族。他们没有离开，而是躲避起来也在等待一个机会。只是很可惜，这个神灵在漫长的等待中变得虚弱。因为他的眷族发现，他们也有可能成为神灵。”

“奥丁杀了尤弥尔，从而拥有了创造之力。阿萨神族的诞生，就是从弑神开始的。”

“他们从自己曾经的神主那里，学习了如何通过信仰来获得力量，学会了如何利用神主剩余的力量和残躯，制造生灵从而获取信仰。然后，他们开始遍布这个世界。从原本的造物、原本的信仰提供者，变成了后面的诸神。实际上，当时这样做的有很多。这些神灵，有过很多其他的称呼和名字。但区别都是很大。尤其是他们混乱的家庭关系，让人叹为观止。比如古希腊神话中的那些，还有后面埃及神话里面的。”

“信仰对于法则类的神灵来说，就像毒品。但是对于他们而言，却是存在的根基。洛基被排斥，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相貌、习性。更因为当时奥丁的家族，并没有觉得这个被他们从荒原捡回来的孩子，拥有和他们一样的地位。尤其是他们杀了神主之后，掠夺来的不熟练的力量，让他们变得更加傲慢。”

说到这里，黑泽熏看着幻灯片里面那个孤单单的长大，总想在父母面前表现，可实际上却更像一个仆人的小孩儿时果断的挥散了那些图像将书本合上。

“尤拉！”黑泽阵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听到呼唤，黑泽熏抬头看向父亲：“后面……还是不要给小孩子看好了！”

“有什么吗？”芬迪尔有些不解。

“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了。”黑泽熏朝他玩玩嘴角，然后拿出洛基给他的生日礼物。那是一把青色的小短剑，很尖锐。

“米斯特汀，能够杀死光之子的武器啊！这可是一份很棒的礼物呢！”

听他这么说，黛丽丝微微皱眉。她不是什么想要追根问底的人，可是……

黑泽熏看着她想了想：“想一想奥丁的马！然后，想一想你那些小同学私底下的所谓的贵族的小秘密。黛丽丝，虽然这些很不淑女。但我相信，你并非一无所知不是吗？”

“啊！”拿着米斯特汀在手上玩的黑泽熏突然想到了什么，顽皮的朝她笑笑：“我们得避开一下，和谐的小问题。毕竟在榜期间锁文就麻烦了！”

“呃……”黛丽丝一时间语截。她只能张了张嘴没有再追问，那本书被黑泽熏收了起来。同时，也有那把被称呼为能够杀死神灵的长青剑。

“那么我们继续，毕竟北欧神话说的还算比较公正。”趁着饭菜还没有被端上来，黑泽熏喝了一口热可可，抱着温热的杯子：“长期的奴役、羞辱，必然会形成反向的后果。洛基真正在这些旧神中获得地位，是他开始服侍三位刚刚苏醒的死亡法则侧的神灵开始的。毕竟这些神，是通过信仰这种传统方式来获取力量的。生灵也好、人类也好，所有的造物的存在除了侍奉他们之外，就是提供能量。如果没有用了，那就屠杀完事。在这种环境下，生灵在信仰他们的同时，也开始敬畏死亡。”

“阿拉虽然稳定了世界，但实际上在阿拉之后能够维持这小小的世界的，还有掌握了死亡法则的神灵。他们也许没有强大到能够到外域直接生存，但他们依然能够让这个世界暂停。所以，在所有神话故事中死亡后的世界，都被称呼为寒冷黑暗的。但世界稳定后，一切开始万物苏醒的时候，曾经沉眠的神灵也会苏醒。你觉得，看到自己的老朋友的权柄，被曾经最看不上的靠信仰而存在的神灵的造物来替代的时候，会是什么感觉吗？”

问出这个问题，大盘的被拆好的清蒸帝王蟹也端了上来。黑泽熏先拿了一根蟹腿，顺着已经处理的痕迹轻轻一掰，咔咔两声嫩滑的蟹肉从里面暴露出来：“就是这样！”

他没有沾酱料，一口一口的将手中的蟹腿吃掉，然后满足的咪咪眼睛：“诸神黄昏不如说是，死神的晚餐！”

“然后一个追、一个跑！”他又拿了一根，咔咔两声：“直到光之庭院坠落，血液从天而降。背叛者、小偷、骗子们，再也找不到乐园的痕迹。”

“所以，洛基应该是这个世界最不希望存在接受信仰的神灵存在的神灵。他自己在漫长的时间摸索到了属于他的法则，虽然弱小可却让他看着人类存在下去。”

“盲眼的霍德尔真的不知道，他手中的米特斯汀能够杀死他的兄弟吗？他才是出生的兄长，他才是那个对父母最依赖的孩子。可他的母亲最心疼的，是他那耀眼的兄弟。他的弟弟看不起他。他的族人甚至在背后说他的坏话，羞辱他的残疾。”

咔咔——黑泽熏又掰开一个蟹腿，沾上蜂蜜芥末酱塞进嘴里，看向沉思的少女：“哦！对了，奥丁和斯嘉丽，其实他们在圣经故事中，还有另一个名字。”

“另一个名字？”

“他们就是亚当和夏娃啊！你难道没觉得，哥哥杀死弟弟这个剧情，很熟悉吗？”

“熟悉？亚当……难道，这是另一个版本的该隐和亚伯？”

“嗯哼！”黑泽熏歪头点了一下，他拿起一个蟹腿弄好酱料递给自家老爹：“爸爸，这个好吃！”

看着嘴边一圈蛋黄酱的家伙，黑泽阵无奈的找了热毛巾给他擦了擦：“你自己吃！我喜欢原味的。”

“哦！”刚刚擦干净的嘴角，此时又被沾了一圈。看着那黏糊糊的小嘴，黑泽阵无奈的又给他擦了擦。这孩子，待会儿要是带着这么一圈东西贴贴……想一想就痛苦！

不过他没想过，北欧神话竟然是另一个版本的伊甸园故事吗？

“潘没有沉睡的时候，是尤弥尔的朋友。所以，在发现尤弥尔还存在的时候，他接待了尤弥尔进入他父亲为他准备的乐园。然后，为了尤弥尔利用仅存的尤弥尔的眷族血脉，创造了他们的后代。然后，这群厚颜无耻的人不仅仅杀死了尤弥尔，还欺骗圈禁了潘。他们无法控制乐园，就哄骗潘。毕竟，潘和我一样都不需要信仰，只要时间足够环境稳定就可以长大的。可谎言，怎么会一直都存在下去呢？”

“所以后面啊……亚当和夏娃触犯了禁忌，被撵出了伊甸园。之后的剧情，大概你就能猜到了。洛基认为，人类不需要神灵。而这个认知，来自于想要养崽的南纳。毕竟，法则侧的神灵有没有人类其实不重要。所以，当被追杀的只剩下少数几个后，想要获取新的信仰的那群旧神会如何做呢？看看现在的犹太人就知道了！”

“毕竟，小偷和骗子的后代，能够选择的也不会是太好的不是吗？”

拿起一个生蚝，挑起里面丰满的蚝肉咬了一口。鲜嫩的汁水在口腔中爆炸。这是蒸过的，时间刚刚好。

“呜……好吃！”两个腮帮子被填充的小家伙，一脸陶醉的样子。让探头探脑，原本担心的后厨人松了口气。当然，更加震惊的是小家伙毫无防备的讲述的关于众神的秘密。

看他吃的高兴，黑泽阵按了按呼叫铃，重新要了炖牛肉和面包。喜欢吃海鲜是小家伙，他和乔还是需要一些热乎的能够填饱肚子的肉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