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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凛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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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棂微动,映着远去的灯火渐渐归于平静,一隅屋室内,一豆小灯随着起伏的呼吸微微摇曳。

萧颦静静地坐在木桌对面,趁着那抹在寂夜之下不值一提的昏黄默默地看着那人小心而又认真的面庞。

“殿下瞧什么呢?”

李璟蓦得出了声道,轻浅的呼吸使得那面前的油灯微晃了几许,跳动在面前人的眉眼之中,羽睫之下。

“瞧你怎地还有这番手艺。”

萧颦出声打趣道,李璟亦是于此时整理好了她手臂上的纱布,动作轻缓地将那灯烛移去了一边。

“伤得多了,自然就会了。”

他淡淡道,垂着眼帘看不出什么情绪。

萧颦颔首弯了弯唇角,正想试着活动一下手臂却又被他眼疾手快地一掌拦了下来。

“别动了,殿下这伤口深,莫要再碰着了。”

他略有紧张地道,萧颦歪了脑袋去看他,却见那人竟是难得惆怅地轻叹了一声。

“今日情况紧急,若是叫那王子跑了岂不白忙活了,况且,我能带兵来此是得了冯进喜的助力,呵,那老狐狸,如今皇帝不中用了,内阁独揽大权,见太子不听话便想要越过他扶持皇孙上位,他口中说着舍不得你,其实却是想卖给我跟太子一个人情好给他做准备罢了。”

萧颦娓娓而道,看着晕在油灯旁那柔软的暖黄嗤笑了声。

李璟只默默听着她说,没表明态度只静静地看着她。

“如今我以与皇后言明,与司礼监结盟共同辅佐太子,这邢松天跟徐卓便是冯进喜打着太子的旗号要来的,不然,还不知道明芳那老东西要怎么处置你们。”

她又说,李璟轻声笑了笑,低着头用指腹磨砂着桌角语气淡淡:

“还能怎么样?司礼监趁着内阁动乱指着奴婢揽了这边关军权,虽说最后塞了个怀稀进来想着能制衡些许,可奴婢如今只要在这边好好活着他们便放不了这个心,况且,要说起来怀稀还是太子的人,此事若成,顺带手得也斩了太子一条臂膀不是?”

“可是邢松天跟徐卓信不过怀稀,以为他是内阁底下的人。”

萧颦无奈道,很是发愁地揉了揉额角。

李璟沉默着摇了摇头,起身转向暗处拿了茶壶过来,又很是流畅地替萧颦添了杯水放在去她面前:

“殿下想这么多作甚,忧思过度,可不益于伤口恢复。”

萧颦没理他,只一味叹着气,李璟却起身绕到她身后轻柔地揽起她的腰身,唇角贴着她的鬓边不由分说地将人抱去了床边。

“殿下,奴婢只在意您是否安好,至于其他的您要奴婢怎么做都行。”

他轻声厮磨,低哑的气息化在耳畔凝在喉中,萧颦蓦得一下涨红了脸一手攀着他的肩头将脸藏在了他的胸膛之中。

“只要殿下别再受伤了,只要您一切安好,奴婢做什么都行。”

他自顾自地又叹了一声,声音似是比方才又哑了几分,腰间地大手忽而加深了力道,萧颦感觉到他默默地将头埋在了自己怀中,动作小心又惶恐。

“你方才一直默着不出声,难道不是在思虑我白日里与你共乘一骑的事?”

萧颦试探道,只觉怀中人双肩一颤似是极其无奈地闷笑了一声。

“你是因着我受了伤,所以才一直闷着不说话的?”

她又问,而这次却是换了李璟蓦得僵直了背脊,几步上前,他如护佑珍宝般动作极轻地将人放在了床上,伸手替她掖好被角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床下的踏步上。

“我没事,你过来,下面凉。”

萧颦伸手抓了他的衣角道,不容拒绝地看着他。

李璟抿了抿唇,似是在犹豫,而萧颦却没那个耐心等,见他仍坐着不动便撑着身子起来拉他。

眼瞧着她又要折腾,李璟急忙便站了起来顺着她的力道坐在了床边。

“还走吗?”

萧颦赌气道,昂了昂下巴很是霸道地将他的手搂在了怀里。

然而却不知是没能坐还是怎地,只见李璟猛得向前一个踉跄竟是险些扑在了她的身上。

“殿下,别闹了。”

他无奈道,用手撑着床架,借着夜色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娇颜呼吸渐重。

萧颦浅笑,媚眼如丝,目若悬珠,搂在怀中的手臂紧了又紧,她舔着唇复又缓缓攀上了他的脖颈。

闷热的气息萦绕氤氲,在那一隅小室之中,她本就白皙的脸庞被隐隐透来的月光柔和地轻抚着,像是蒙雾的山水,悠然而静谧。

李璟呼吸滞了一刹,微阖双目不敢再看她,只留那强劲的心跳回荡在二人之间。

“做什么闭着眼啊?难道,我很丑吗?”

萧颦故意逗他道,指尖轻巧地划过他的喉结勾了几许躁动在那寒夜之中,角落里的火盆还在烧,偶有几星火花冒出没入黑暗。

“殿下,您还伤着呢......”

李璟哑了声音说,燥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细看那额角亦是渗出了几丝汗珠。

萧颦‘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音,松开怀着他的手臂转而抚上了他的面颊道:

“就是让你陪陪我,想什么呢?”

她故意勾了尾音,眼光划过一抹狡黠,意识到被耍了的李璟失笑出声,随即撑着床榻起身即刻换了副和尚模样,无欲无求地替她将被子一路盖到了脖子下面。

“殿下放心安睡,奴婢不走。”

他颔首说,毕恭毕敬,就好似方才那副暧昧模样全然是在做梦一般。

萧颦懒得再去跟他闹,倒也确实是今日累坏了,故而便顺着他哼了一声,隔着被子握住他的手沉沉地睡了过去。

屋外的长明灯明明灭灭,似在那无风的夜晚引出了一条回家的路,直至第二日晨起时仍旧长燃不灭。

接到调令的其余守备军力一早便去了城外整编,不多不少,三边十二州除去守城军备,调遣而来的兵力一共五万整。

莫说是守城,便是整编了直接打过去都无不可。

然而,这边还没决定是打还是谈,瓦剌那边却是先发制人地派了使臣前来说和。

“他们自是想来说和,如今那巫汗登位不久,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是王后苏布达所出,能不要紧吗?”

李璟道,侧目看了邢松天一眼又说:

“上次,她弟弟敖敦死在了咱们地界上,如今又抓了她儿子,这个梁子怕是要结定了,此次怕也只是缓兵之计,不可掉以轻心。”

“的确,苏布达此人向来心狠手辣,这次求和恐怕没这么简单。”

徐卓面色凝重道。

“可再有什么手段那也得先亮出来看看才是,又不是你我在这里干猜便能想到的。”

萧颦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道,语气平平倒是没怎么将这事放在心上。

“如今眼看着天儿一天赛一天得冷,若哪日暴雪下起来了再打可就谁都吃不到好处了,眼下他们主动来求和倒不如先应了再说,况且咱们一开始没杀他不就是这般用的吗?”

她又道,垂眸转了转手腕。

身边的几个将领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阵,思索了良久,最终还是等坐在主位的邢松天颔首拍板道:

“便依照殿下说的来吧,咱们加强布防就是。”

“是。”

众人颔首道,又随着邢松天的步伐纷纷走出了大营。

天光初先,营门推开之时一缕寒风扑面而来,掠去身上将存下的一丝暖意叫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萧颦故意走在最末尾处,眼看着前面人就要迈出营门这才出声唤道:

“诶,徐将军。”

她很是热络地笑了笑,见人转身示礼这才上了前去说:

“陆巡按人呢?怎地今日议事却独独不见他来?”

“哦,陆大人让大帅吩咐去守檀州了。”

徐卓答道。

“守檀州?就他?就他一个守城将?可他不过一介文官他守什么城啊?”

萧颦惊愕道,声音亦是不由得放开了些许。

徐卓闻言先是愣了片刻,随即却是仰天笑了两声,反倒头来又指正萧颦说:

“殿下此言差矣,陆大人虽为文官,可却是以一己之力守住了檀州未落入敌手,此等人才做个文官岂不可惜....”

“不是徐将军,话不是这么说的,他...那上圣派他来就是个巡按,是个督导协助的,怎么能领了将军的职务过去......”

萧颦急忙上前解释,可是还没等把话说完那去而又返的邢松天却踏了进来,不容置疑地看着她说:

“殿下此言差矣,我倒是觉得陆大人做个冲锋陷阵的将军要比当个酸儒好得多。”

倏而被打断的萧颦不由得扭头冷笑,对于他这番言辞更是不敢苟同,压着心中蓦然而起的不适她凝了心神语气平缓地解释道:

“大帅,邢都督,他陆怀希就是一介文人,习君子之教,于兵法武艺之上仅略知些皮毛,并未如诸位将般征战过沙场见过世面,檀城之围乃是别无他法,而今三边十二州皆调遣兵力前来,这哪一个将领不必他要合适,您不可因那捕风捉影的东西便轻易下这般决策吧。”

萧颦说得心焦,可是邢松天却半分没有要松口的意思,徐卓眼瞧着场面不对即刻上前来立在萧颦面前劝道:

“殿下,大帅能有此意那必是有过深思熟虑的,您放宽了心便是。”

“你这是......倒反天罡!哪里就有这般的道理?大帅,您要是有何怀疑有何不满咱们可以查,您怎能这般妄下定论呢?”

萧颦终于忍不住道,瞧着那面前两人胸口亦是不住地起伏着。

然而邢松天却是丝毫未有让步,只两步上前低垂着眉眼看着萧颦冷声道:

“我叫他去守檀城已然是在让步,若真妄下定论,那援军入檀城之日我便可以军法将他处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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