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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相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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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如果我说我想去崤关一趟,你会觉得我的想法很出格吗?”

云想定定地看了她许久,忽而笑道:“不会。”

只是可惜有的地方她必不能陪她同往,她所能做的永远只有等待,只能一次又一次在原地等着她归来。

赵懿安笑着握住了她的手,眼里像是有一团越烧越烈的焰火,云想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而这次连她也说不上来,这样的改变是好是坏。

她的指尖被她捏在手心,她听见她笑着道:“云想,帮我递个帖子,给张授中。”

*

翌日,公主府里,张授中如约而至,赵懿安在小花园里设宴款待他。

张授中来时,她正百无聊赖的在花荫下独自下棋,身侧的小丫鬟通报了几次才把她从棋局中拉回神。

“听到了听到了。”赵懿安答应两声,这才从棋盘里缓缓抬起头,看向那穿过树丛而来的芝兰玉树般的人。

这样一张疏朗清俊的脸,笑意温和间又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无怪给他引路的丫鬟不经意间就羞红了脸颊。

赵懿安有几分好笑,暗叹在这人世间生得一副好皮囊真是顶顶重要一件事。

她丢下手中棋子,起身笑道:“难为你这大忙人跑一趟,快快上座。”

“不敢,殿下相邀是臣下之幸,岂敢以此邀宠,请殿下上座。”

张授中百般推拒,却不妨被她一把按坐在上位。

他忙要起身,赵懿安却已经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坐下了。

张授中这才作罢,只得又坐下,拱手道:“恕愚下失礼了。”

赵懿安不大在意地摆摆手,示意小丫鬟将一盅鱼汤呈在他面前的案几上,鱼汤鲜白,以一白玉小盅盛之,其鲜香扑鼻,猝然闻之便可知其美味。

“我府上有一厨娘做鱼汤的手艺可谓一绝,一向听闻你的口味清淡,今日特意让她取新鲜的鲈鱼煲汤,佐以少量调料,尝尝看可还合你的口味?”

张授中闻言,在她期待的眼神中,取一旁的瓷勺轻轻舀起一勺鱼汤送入口中,嘴唇微抿,随即放下汤匙笑道:“确实不错,鲜而不腥,鱼肉的鲜美尽数被融在了汤汁里,其余佐料也并未喧宾夺主,烹煮之人的厨艺可谓上佳。”

赵懿安微微笑道:“我替她谢过你的夸奖,张先生不日便将启程崤关,听闻崤关依山,并不富庶,介时可不一定能有此鲜汤饮之。”

张授中的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轻笑,他不动声色地掩去笑容,正色道:“王上信任愚下,委愚下以重任,此知遇之恩万死尚不能报之,与此相较,寻常口腹之欲又算得了什么。”

“噗。”赵懿安没忍住笑出了点声,她忙轻掩唇角,掀起眼帘看去,“你继续说。”

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岂不知有时越是喜欢将这种话挂在嘴边的人,越是轻浮的小人。

张授中眸色沉了沉,面上却露出无奈的笑容,“殿下何苦捉弄于授中,殿下若已经认定了授中心里藏奸,再多的解释又有何意义呢?”

赵懿安收敛了笑容,摇头道:“是我的错,我并没有这样的意思,也请先生不要妄自菲薄,先生若是担了那个奸字,那这晋国若许官员,又能有几个不奸呢?”

张授中微微皱起眉头,面前这位虽然打了那么多交道,但她的路数总是让人捉摸不透,似褒实贬义,似贬实褒,她的心思似乎比她王座上那位父亲的还难猜。

他正欲张口,话头却被她截住。

赵懿安随手甩出一块令牌给他,张授中下意识伸手接住,看到上面的字印,他神色微动,抬眼看向扔出令牌的人。

“我想你也很困扰吧。”赵懿安拿起白玉小盅,就这小盅喝了一口里面已经微凉的汤,她粗了蹙眉,继续道:“父王给你安排的不是好活,少不了要得罪我的三王兄,而跟你同去的又是两个莽夫,必定不会随你迂回处理的,不对你形成辖制就不错。”

“但是你好像无意于此。”赵懿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你既不偏任何一位王兄也不偏我的父王,你像是在等一个时机,你不看好他们任何一个人是也不是?”

张授中唇角的笑意不觉加深,只是很可惜面前之人是一个女子,不然他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他没有说话,将手中的令牌置于案几上,等着她的下文。

“所以带我一起去吧。”赵懿安图穷匕见,忽而笑道:“我不怕得罪三哥,不怕得罪任何人,加之大哥给了我这块令牌,我跟你们一起去就能解了你的困境。”

张授中没想到会等来这样一番话,他有些惊愕地眨了眨眼,看向赵懿安的眼神中难得露出几分不解。

一个公主不在王城享她的荣华富贵跑去战场做什么?那并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到时若是有魏军的奇袭,有没有人顾得上她还难说,况且就算她去了,她能力出众立了功又能如何?她也不会比现在更好了。

战事并非她的责任,是以也无法成为她的荣耀。

不过,她若想去倒也并非不是个好法子,至少正如她所说的,能解他的困境。

到时所有的目光都在这位恃宠而骄的殿下身上,他要做什么事也就轻松许多。

张授中思忖着,笑道:“殿下欲要何为?”

“我自然不会这样大摇大摆过去,我扮作你的随从,如何?”

“好。”张授中点头,“只是此去艰苦,少不得要委屈殿下。”

赵懿安闻言,摇了摇头,未置一词。

张授中将令牌奉还给她,赵懿安接过,依旧放置在案几上。

“殿下。”

赵懿安抬起头,目光中带着询问,看向喊她的人。

“殿下既知授中的心思,若是有一日授中离开晋国,殿下会如何呢?”

赵懿安偷偷撇嘴,不大在意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到时晋国若是留不住你,那也不是你的问题。”

她答的漫不经心,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张授中眼中一闪而过的嘲讽之意,张授中并未再多言语,而是问道:“今日怎不见时酉?听闻他这三日在府中处理公文。”

赵懿安笑了笑,“你想见他?我让人叫他来。”

张授中听着她的语气,神情有几分奇怪,他从没听见过她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莫名粘腻的语气,带着隐秘的欢喜,让他浑身都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

好恶心。

他强忍着内心升起的呕吐欲望,目光闪了闪,却仍是恶趣味地说了“好”。

申时酉很快来了,他坐到了张授中的另一侧。

张授中不动声色地打量他,旋即笑道:“无怪人家说成家立业,时酉确实与以往有所不同,像是沉稳许多。”

申时酉闻言,朝他拱手,抿唇微笑道:“授中兄谬赞了,某还当不得沉稳二字,还需向授中兄请教才是。”

赵懿安吃着碟子里的葡萄,对二人的对话左耳进右耳出。

她一手撑着脑袋,倚靠在案几上没个正形剥葡萄,忽听见申时酉说了一声:“失礼了。”

赵懿安便看到有个人跪坐在了她的身侧,手指取过一旁丫鬟捧着的帕子擦拭过后,捻起她面前碟子里的葡萄,仔仔细细开始剥起来。

赵懿安收回视线,她看到了张授中略微僵硬的身形。

她在心里叹息一声,想也是,申时酉这样的举动,换了谁坐在张授中的位置都不会做出更体面的反应。

在外人看来,身为同朝官员,他太卑微了,一个官员一个男子怎么能对一个女子这么谄媚呢?简直就是奴颜婢膝,毫无廉耻心。

即便是寻常官员,也不会让自己的妻子在席间这样伺候自己,又不是在欢场。

她握住申时酉还在剥葡萄的手,“我自己来就行,难得你授中兄来一趟,你好好同他聊聊,便是廷尉府里有什么不晓得的事务,也可以问问他。”

申时酉将又剥好的一颗葡萄放在她面前的银叠里,他闻言,随手捻起一颗水嫩的葡萄堵住了赵懿安的嘴,抬头冲张授中笑道:“授中兄见谅,某确有一些疑惑,不知可否请教授中兄。”

赵懿安嘴里被堵了一颗葡萄,她将葡萄含进嘴里碾碎,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哟吼,这个人真是长进了,还学会欺负她,堵她的嘴了,

也不对,赵懿安想了想昨日午后的吻,他早就会堵她的嘴了。

她瞥他一眼,也懒得管了,撑着脸用竹签挑他剥好的葡萄吃。

“当然。”张授中看着二人的动作,眉头微微蹙了蹙,压下心底涌起的不适,笑道:“殿下也不必在意,授中腆脸被时酉尊一声兄,自然视时酉如手足一般,即使手足相聚饮宴,又何必拘礼呢?轻松自在便好。”

“多谢你体谅。”赵懿安松了口气,含笑答了一句。

她于是又开始出神,一边吃着葡萄,一边听二人谈论着廷尉府的一些庶务。

她与张授中相邻而坐,申时酉此时跪坐在她案几的另一侧,他同张授中斜相对着交谈,面上频频露出清浅的笑意,一副受益良多的模样。

张授中说着话,也不时停下来夸赞他几句,倒真像是一个合格的老师。

难怪父王会这么喜欢张授中,赵懿安想着,张授中确有堪为王师的本事,若她有一个聪颖可人的孩儿,倒真想让张授中做先生,他真有让学生如沐春风的本事。

二人交谈片刻后,申时酉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汁水,起身拱手道:“时酉受教,多谢授中兄指点。”

张授中受了他一礼,温和笑道:“时酉一点即通,我并未费什么功夫,倒是教学相长,快请起身。”

张授中说着,看了看不远处的日晷,便要请辞。

赵懿安不着痕迹笑了一下,正要开口,就看到申时酉眼中晶亮地望着她。

“怎么了?”她伸手摸了摸脸颊。

“殿下。”申时酉说道,“我今日收益颇丰,实在感谢授中兄,只是还有一些话想问,又不想耽误授中兄的事,可否请殿下同我一同往府门口送送授中兄?”

“当然。”赵懿安看向张授中,“张先生是贵客,自然是要一路相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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