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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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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异闻带·米克特兰的结局,可以说是一场如同梦境一般的太阳爆炸吧。

在白色大地仍旧空无一物的,一如往常的某一天里,在打倒ORT后就当场失去意识的藤丸立香正在回顾两个迦勒底的会议内容——说实话,虽然自己不会不承认大家在这场战斗中的付出,但菲尼斯·迦勒底那边在会议上宣称他们只在战斗中付出了0.1%的努力这点还是让他感觉有些微妙。

——菲尼斯·迦勒底确实没有全程参与这场战斗,但他们也为对抗ORT做出了努力,更何况诺亚的方舟在那一刻为Storm Border争取到了来之不易的开出第二炮的机会。

就算实际上蒸发ORT的最后一炮是U-奥尔加玛丽使用人理定理·未来证明发射的,ORT最后是因为身为ORT心脏的库库尔坎『太阳的教诲』而走向灭亡的——数字化的0.1%这个评价,还是太低了。

——但藤丸立香却并不是因为菲尼斯·迦勒底的自我评价过低而感到不合适。

——只是,从ORT被打倒的那一刻起,在藤丸立香的眼中,他们就环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违和感。

——肯定,有什么严重的事情被菲尼斯·迦勒底的人隐藏了起来。

“本舰即将进入南极圈,这是我们『新·迦勒底』在抵达迦勒底之前与你们『菲尼斯·迦勒底』方的最后一次通讯。”

藤丸立香抵达Storm Border管制室的时候,大家正在和菲尼斯·迦勒底进行通讯。

在地球白纸化之后,就算不是南极大陆的地方也是一片能让人得雪盲症的纯白,因此忙于剪定异闻带的藤丸立香很少会往窗外看去——不过,这几天有菲尼斯·迦勒底的特里同号开在下面同样变成纯白的海洋上,异闻带的事情也都基本已经解决,所以他往窗外看的次数也变多了不少。

从Storm Border所在的高度往下看去,特里同号看上去就像是滴在白纸上的一个污点一样。

——明明有很多种可以使用的形容,但藤丸立香在看着那样的特里同号的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这种含有不妙意味的词语。

而且,这种不妙的感受,随着和迦勒底之间的距离缩短,变得愈发明显了起来。

『了解。』通讯里传来兰瑟梅罗回应新·迦勒底的声音。

菲尼斯·迦勒底的人这几天也安静得不正常——在藤丸立香的印象里,大部分时间,菲尼斯·迦勒底的人都很喜欢在会议或者通讯主题之外多扯几句,就像在他的记忆里已经连脸和声音都已经彻底消失的2016年的迦勒底的那位司令官一样,会带给人一种轻松愉快的氛围。

——但在ORT被打倒之后,菲尼斯·迦勒底的这种氛围就消失了。

——而与此同时,在藤丸立香心中出现的违和感的存在感则变得越来越强。

“前辈,有什么在意的地方吗?”在菲尼斯·迦勒底切断通讯的同时,玛修这样问刚刚抵达管制室的藤丸立香。

“我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藤丸立香相当不安地避开了其他人探究的视线,“菲尼斯·迦勒底那边……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如果是刚刚正式开始合作的那个时候的他们的话,这种时候应该会很随便地跟我们讲那些回到迦勒底就能让他们回到自己的世界的具体理论或者概念……”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管制室内的众人哑口无言。

“——但不管是什么问题,我认为在抵达迦勒底之后,我们都能得到确认。”达·芬奇·Lily看向藤丸立香,“不管是戴比特说过的那些事情,还是发生在菲尼斯·迦勒底那边的变化……所有的问题在那里都可以获得解答。”

“毕竟,『迦勒底』的起点就是那里。”

“好了,我们来讨论一下受检体:E的相关情报吧。”希翁拍了一下桌面,却并没有再次联系菲尼斯·迦勒底共享情报的意思,“虽然超大型特异点·Traum的情报是他们提供的,获取受检体:E一事也告知了他们……但我认为这场会议还是瞒着他们比较好。”

“哪怕他们可能掌握了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关键情报。”

在这场会议结束之后,Storm Border就快要抵达迦勒底了。

但是,在真正抵达迦勒底之前,Storm Border和特里同号都被一道无形的墙壁弹了开来。

“……我认识这堵墙。”当双方都无法突破阻碍靠近迦勒底而重新连起通讯进行会议的时候,新·迦勒底的玛修开口了,“这是和加拉哈德先生的宝具一样的人理之壁,南极正受到人理保障的守护。”

另一边的菲尼斯·迦勒底虽然一言不发,但所有人在内部系统发送消息的速度也快得起飞。

『兰瑟梅罗:虽然我们「异闻带」被泛人类史排斥是意料之内的事情,但新·迦勒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泛人类史吗?』

『基尔什塔利亚:毕竟空想树都被砍伐了嘛……我大概能猜到一点原因。』

『马里斯比利:因为存在于白纸上的所有可能性都被他们亲手毁灭了,所以迦勒底亚斯成为了泛人类史的基础——而且,估计是因为额外职阶的关系,他们自身在排斥进入这里;我们被弹开的原因大概只是因为我们是没有拿到邀请函「空想树」的可能性而已。不然我们甚至可以直接取而代之。』

在菲尼斯·迦勒底极速讨论现状的同时,新·迦勒底也从某个几乎算是一路尾随的家伙嘴里得到了新的提示。

“别离必然会到来——”站在Storm Border甲板上的扎着低马尾的男人却在这时注意到了藏在Storm Border下方阴影之中的特里同号,“啊,对了——如果连不应存在的异物都没有打扫干净的话,你们连清算自身罪孽的资格都无法获取。”

“救世的方舟是个相当聪明的主意——但同样身为实际存在的平行世界『梦之形态』,为什么会需要这样的加护?”

色调暗沉的男人翩然离去,只留下被点燃了心底的怀疑的新·迦勒底和菲尼斯·迦勒底进行对质。

『兰瑟梅罗:都走到这一步了,我们还是跟他们坦白吧——毕竟,怀疑的种子一旦被种下,就再也没有拔除的机会了。』

『罗曼:……你确定要自己说?』

『兰瑟梅罗:也只能这样了吧。』

兰瑟梅罗看了一圈管制室里的众人,敲敲话筒把新·迦勒底那边的注意全部吸引了过来。

“我是在某个异闻『不属于泛人类史』的世界之中,由数以万计的乐园妖精的尸骸堆砌而成的灵魂,作为人类诞生在了星球的表面。”

“星之内海已经要陷入死亡了——”最后的乐园妖精从一开始就知晓了这样的未来,“已经没有能从那里诞生的生命了,那里从很久以前开始,产出的就是死胎了——所有的幻想种从那一刻开始,再也无法产出新的生命,而是数以万计的尸骸。”

“魔力明明是充足的,星之内海的神秘未曾开始消亡——但确实已经没有任何一个新生的幻想种出现在那里了。”

“只是,一旦星之内海彻底崩溃……星球表面的灵长就会因为神秘复苏而死去,但星球的表面早已不适合神秘存续——于是在那之后,整个星球就会彻底步入死亡。”

“最后,明明是个行星,却会和恒星一样发生爆炸,化作宇宙之中的尘埃消失。”

“其实,在一开始诞生的时候,我作为魔术师的冠位指定、作为乐园妖精而背负的使命,就注定了。”

“无论如何都要保障这颗星球的存续,无论如何都要保障灵长文明的存续——哪怕需要为此献上我的生命。”

“最简单的办法莫过于直接沉入星之内海——我本就是为了能够诞生,才被送出内侧的妖精的亡魂,只要舍弃作为人类的生命,就可以回到星之内海。”

“然后把自己作为整个星之内海的炉心进行运转,舍弃人格,舍弃回忆,舍弃所有的一切——只留下诞生的程序,补足星之内海无法产生生命的缺口,这个世界就可以继续存在下去。”

“只是我作为人类,已度过了548年的时光,就算去除被封印指定的时间,也生活了37年。”

“人类是一种会产生牵绊的生物——而我希望他们能够活下去。”

“为此,哪怕被大部分的生命所厌恶,我也无所谓。”

“我爱着的是与我有着牵绊的人类所存在的世界,若是他们死去,这个世界毁灭也无所谓——就好像摩根只需要属于她的不列颠岛,而妖精只是生活在上面的附属产物罢了。”

“摩根制造了妖精国,而我制造了允许他们活下去的未来。”

“我不爱人类,亦不爱妖精,更不爱这星球——但为了创造我所需要的世界,和『盖亚』还有『阿赖耶』站在一起对敌也无妨。”

“这是几乎所有的分支都不允许存在的发展。”

“但只要能构筑它,无论什么我都愿意去做。”

人理之壁前,乐园妖精透过视频通讯,和另一边鹦鹉螺号的船员对上视线,笑着问道——

“我的世界『迦勒底』如何?是个友善的世界吧?是个温柔的世界吧?”

“如果你们是这么认为的话,那也不错了。”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迦勒底』,泛人类史的迦勒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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