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乔桦的都在直播间里听出是他的声音，张玉霖在医院无聊，第一个打电话祝贺乔烨脱单。

乔烨忙于工作，没有收看直播，搞清楚来龙去脉后欣然接受祝福，并约定等张玉霖出院后，两家聚一聚。

从张玉霖受伤开始，到直播里的重磅言论，选票大战的热闹一浪高过一浪，终于在第三次民意调查后暂时告一段落，何啸重新拿到支持率第一。

阿法九也看了直播，对于田波的做法完全不意外。

田波恨透了Alpha，能让Alpha不痛快的事，他都愿意做。

在每周例会上，院长阴阳怪气地评价了一番田博士的言论，名为讨论时事，实为不屑贬低。

其他医生或真或假地附和着，阿法九全程没有参与，只是想着自己今天要上的几场手术方案是否有疏漏。

听到院长说“散会”，阿法九第一个站起来，却被叫住。

“阿医生，就应该像这样嘛。你是医院的明星医生，虽然外在条件已经很好，但还是要收拾收拾的。”

阿法九疑惑地问：“院长，你什么意思？”

院长笑呵呵地说：“不用不好意思，Beta也是可以喷香水的，味道不错，就是味道不够浓，明天再多喷一点。”

“我没……”阿法九想到什么，没再多解释，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诊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容不得细想，只是匆匆预约了体检，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

临近下班时，东中区最大的Omega慈善中心送来十几名孕夫，疑似是食物中毒。

把他们完全安置好，一夜已经过去，看了看时间，阿法九没有选择回到宿舍休息，而是找到值班护士把体检时间提前。

体检是医院每年都会给员工安排的福利，时间由自己安排。

护士话不多说，麻利地做好准备工作，将检查结果设置为自动发送邮箱。

阿法九躺进检查舱，几分钟后，检查完毕。

“九医生，结果已经发到你的邮箱了。”

“谢谢。”

阿法九回到办公室，浏览了一遍自己的体检报告，皱着眉挑出几项检查结果发给了田博士。

田博士很快打了电话过来，语带遗憾地说：“看来我的研究是彻底失败了。”

“为什么血检结果仍然显示我是Beta？”

“那是因为你的类宫囊才开始发育，等发育成熟了，才会反应到血液。”

阿法九想起了狄笛：“我的类宫囊发育也会非常迟缓吗？”

“你上一次检查是什么时候？”

阿法九找出十三个月前的检查结果，那时还是一切正常的。

“你的类宫囊在过去的二十八年都如同一张纸似的贴在肾脏，没有被发现，可是才十三个月，它就已经鼓成了手指粗细，可见发育的速度。至于突然发育的原因，你是谈恋爱了吧？”

阿法九毫不隐瞒：“是。”

“郑棋还是乔烨？”

“乔烨。”

“类宫囊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孕育后代，你的身体察觉到了情绪波动，开始分泌激素刺激类宫囊，为怀孕做准备。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不再谈情说爱，或者尽快切除，否则等到类宫囊发育完全，你就再也瞒不住你是Omega的事实。”

“我没打算隐瞒。”

田博士沉默了一会儿：“也是，你现在已经算是功成名就，瞒不瞒的意义不大。不过我听到了一点消息，你办的救助中心受到了联邦高层的重视，你也知道现在性别之间的矛盾有多大，即便是只看重Alpha的艾文，也在拿Omega做筹码，无论是谁当选，你和救助中心都有可能会被推到更高的层次用于缓解矛盾。如果是何啸当选，你以Omega的身份会更容易进入高层，可如果是别人，特别是艾文当选，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办救助中心的目的本身也和进不进高层没关系。”

“我只是提醒……如果你想做一个Omega，为乔烨生孩子，你们就要多努力，Alpha的精华有助于类宫囊的发育，现在的进展很不理想。”

阿法九尴尬地说：“我们还没有……”

“这种情况在Alpha身上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我可以给你们推荐最好的医生。”

阿法九想了一下才明白田博士是以为乔烨不行，更尴尬了：“他没有问题，我们就只是还没有到那一步。”

两个人虽然还没睡在一起，但是热恋中的人总是会冲动的，越线的事做了不少，只是终究没有到最后一步。

“看他做生意还挺利索，没想到在这种事情上这么拖拉。”

阿法九实在是不想再讨论下去了，以要接待病人为理由挂了电话。

整个上午，只要稍有空闲，阿法九就会调出自己的检查结果，盯着手指粗细的类宫囊看。究竟为什么要看，阿法九自己也不清楚，对于自己是Omega的这件事，自认为接受良好，否则也不会在田博士提出切掉类宫囊的时候立刻反对，可心里又是不踏实的。

至于为什么会不踏实，阿法九思考了一阵，认为自己是在焦虑怎样把这件事告诉乔烨。左思右想，决定在午休时打一个电话，直截了当地告诉他。

临近午休，送走最后一个病人，大家都去吃饭了，阿法九拿起手机，不自觉地开始紧张，乔烨没有找过Omega，会不会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Omega这个性别？毕竟很多要消灭Omega的极端分子就是忍受不了男人能生孩子。乔烨肯定不会想要消灭什么，但是他如果不再喜欢自己了呢？

想起田博士说的，不谈恋爱就能一直保持是Beta，乔烨因为自己会变成Omega而不喜欢自己，而他不喜欢自己，自己就不会变成Omega……好乱。

阿法九用力吐出一口气，不管了，直说，听天由命。

按开手机，还没有找到乔烨的电话号码，郑棋冲了进来，甚至锁上了办公室的门。

“你要干什么？”阿法九站起身，退到医疗机器人的后面，机器人如探照灯般的电子眼闪了一下蓝光。

“你躲不掉的。”郑棋把袖扣和手表依次摘下来放到桌子上，挽着袖口逼近，“我已经找田博士打了针，一次能顶十次，可以尽快地让你的类宫囊发育成熟给我生孩子。”

阿法九皱眉：“田博士告诉你的？”

“告诉我什么？你是一个被改造过的Omega？我早就知道。田博士一直相信对你的改造是成功的，但是一看到你这张脸，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变成Omega，闻到你每次发烧都会散发出的信息素就更坚信了我自己的判断，只是没想到你会变得这么快。”

郑棋敲了敲机器人的头：“以为这么个东西就能挡住我？”将机器人推开，死死捏住阿法九的下巴，“我像条狗似的讨好了你十年，你却对我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被乔烨给激活了。不过也好，省得我再费工夫，不要低估Alpha的占有欲，我说过要得到你的。”

郑棋的眼中闪烁着疯狂和兴奋的光，让人看了不寒而栗，阿法九却是半点不慌，只是问：“田博士为什么会把我的事告诉你？你又怎么会对他的事这么了解？”

“因为我有两个叔叔都是他的律师，他的研究有合法有非法，一个叔叔帮他脱罪，其中就包括摆平孩子的父亲们，另一个叔叔帮他把关合法研究的合同，而且，叔叔们还是他第五个和第七个孩子的父亲。”

“你知道我的父亲是谁？”

“当然知道，一个才加入联邦科学院的实习研究员，在污染区做研究的时候出了意外，当时只有田博士一个人在场，知道他活不成了，就采集了他的生物细胞。那个人很帅也很有才，没有别的亲人，田博士第一次见到他就有让他做孩子父亲的打算。”

“我和你的相识并不是偶然，而是你计划好的？”

“不，确实是偶然遇上的，只不过是我立刻就认出了你。”郑棋凑到他的耳边，吸了一口荷花香，“我一直觉得和你是有缘的，所以没怎么着急，想着慢慢和你玩恋爱游戏，谁知道蹦出来一个乔烨，你又不识好歹，这可就不怪我了。”

郑棋把阿法九压到诊疗床上，看见他握在手里的手机，也不抢，只是笑问：“要给乔烨打电话让他来救你吗？来不及的，不过我不介意给他来一个现场直播，让他听听你求我进的更深更用力的声音……”

说着，就伸手去扯阿法九的裤子。

阿法九一动不动，由下至上看着郑棋傲慢又自得的脸，完全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认识了十年、被救助中心无数Omega暗恋、帅气斯文风度翩翩的郑律师。

暗暗叹了一声，说了一句：“把郑棋抓住。”

郑棋正在解阿法九的皮带，感觉有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的腿，才要回头看，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往后一拽，非常狼狈地摔在了地上，并被拖行了将近一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