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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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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青颂后面确实还有别的安排。她几分钟前就收到林可梦的消息,说已经在酒店外的停车场等着了。

她想先回去收拾东西:“我今晚不住酒店,陆尹珩应该是知道的,你告诉他忙完直接去我房间就行。”

总共两天的会议,傅青颂没带太多东西,收起来很快。大约二十分钟后,她就拖着行李箱走出房间,陆尹珩迟迟没有回消息,大概是饭局还没结束。

傅青颂想到一会要做的事,居然有些惴惴不安,比这两天紧锣密鼓的筹备和直播发表更甚。

这种不安感不是像波浪一样起伏不停的焦虑,而是一种犹如在暗处埋伏、伺机而动的未知物。由于未知,所以连如何应对的预想都做不出,只剩下徒劳的慌张。

可偏偏她绝不能将这种慌张表现出来。

长廊尽头的阳台门开着,白色窗帘被吹得飞起,露出夜色的一角,以及纤薄潮湿的雨幕。

傅青颂尽可能设想着稍后可能发生的场景,任心中的不安肆意蔓延,抬腿向阳台走去。

陆尹珩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只拉杆箱放在某个房间门口,而走廊尽头的白帘之下,一个些许寂寥的细长身影半遮半掩,面朝夜雨不知在沉思什么。

他随之往那边走去。

阳台的门被关上了,陆尹珩抬手拉动玻璃门,随着缝隙的敞开,一缕轻幽的烟雾便随风笼过来,混着雨夜的潮意和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缠绕出一种特有的略带厚重感的苦涩味道来,几乎让人上瘾。

她手里那支烟已经烧尽,薄荷爆珠的位置被捏得皱皱巴巴,但她仍旧停留在这里等待着,神情踌躇。

“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抽闷烟?”陆尹珩出声时,傅青颂微微惊到,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这才意识到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连刚才的推门声都没听到。

“在想一些事情。”傅青颂简单说道。

她并不是个对烟有瘾的人,有时甚至都不过肺,这只是她焦虑严重时的一种排解方式,就和她喜欢抱着笔记本去酒吧找论文头绪一样。

陆尹珩也知道她大概不是个烟鬼:“怎么,会开完了,和想见的教授聊过了,批评也都接受了,反而觉得压力大了?”

傅青颂没有否认。这确实是原因之一。

“这次办会谢谢你,我知道你做了很多,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其实今晚这钱你不是非要花的。”傅青颂说着,突然反应过来,“蒋教授今晚留在这里,不会是你安排的吧?”

“我可没那么大面子,我只是拜托关老师留了下人,没想到真留住了,然后就顺势投其所好而已。”陆尹珩很淡然,“你何必纠结这些呢,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你往后说不定还要经常往平大跑,就当提前熟络人脉。有些饭局迟早都要组,要等你下次有空,还不如趁这次就把能抓住的机会都抓住。”

傅青颂知道他是好意,但这种举动同时也意味着,他有些越界。

“我没说我会回平大。”她提醒道。说不出是因为什么,除了一部分心理上的压力外,她居然也感到一丝害怕——怕今后选择的结果会让他失望。

“我知道,但你不用有压力,因为这是我唯一能做的。毕竟我在H市人脉有限。”陆尹珩尽量说得轻描淡写。

其实他要是真想做,能做到的还有很多,但他知道傅青颂不会喜欢那些做法,他也无权左右她的想法和决定。

见他反而少见地紧张起来,傅青颂觉得又新鲜又有趣。要是放在平时,她多少都会调侃几句,可一想到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和要做的事,傅青颂就完全没有这个心情了。

现在已经快九点了,不算早了,但明天她还有别的事,况且今晚又在下雨,这是个天时、地利、人和的节点。

“走吧,先把该办的事办完。”傅青颂说道,一边回到走廊一边顺手将烟蒂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他们走到停车场的时候,雨下得越发大了。

林可梦在酒店大厅和他们会合,走到门口时顺势钻到傅青颂伞下,顶着夏季有如瓢泼般突如其来的暴雨走到一辆车边。

天色晚了,她们两人身形差不多,身上又都穿的黑裙,被雨伞一遮,如果是同她们两个不相熟的人看了,几乎分不出谁是谁。

到了这辆车边,其中一个人先钻进副驾驶并收了伞,然后另一个女生跟着陆尹珩的伞走了,随后上了他的车。

傅青颂上车坐好,将雨伞收起放在伞袋里,直到他们开车驶出停车场飞奔在大路上,才抬起手拂了下发丝,将整张脸露出来。

她瞥了眼身边人清俊的脸,意识到自己上学时是真对他没什么印象,所以以往从新闻里看来的那些形象就越发在心里根深蒂固。

樊时欢穿得很随意,白色卫衣配宽松的牛仔裤,同傅青颂身上正式的会议穿搭形成鲜明对比。

意识到她在打量他,他也不太在意,只是回敬地扫了她一眼,纤长睫羽掀阖的同时,他疑惑而沉默地挑了下英气的眉。

和陆尹珩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长相。少了几分攻击性和由之而来的疏离感,看上去就应当是身负数段缱绻情事,温和的表象下掩藏着谋算的那种人。不然,都辜负了他这副皮相。

“麻烦你了。”傅青颂说。

樊时欢弯着眼睛笑了笑,语气却很平缓:“不急,以后有你能回报的时候。就算不是你,也有人替你回报。”

十足十的算盘投胎。傅青颂腹诽。

傅青颂不欲继续搭话,转头看向窗外。在继续开口之前,她需要先整理一下思绪,毕竟以前没有和樊时欢交往过,她摸不清他的行事风格。

她捋着思路,不可避免地回想起和陆尹珩有关的事。刚才在酒店里时她问起“平陆”的状况,陆尹珩说有个谈好的项目黄了,这导致他们接下来一系列的计划都只能被迫中断,陷入停滞期。

傅青颂直觉这项目应该不小,而事发这么突然,已经谈成的合作又被反悔,陆尹珩又不眠不休地去处理这件事,八成是藏着什么猫腻在里面。这已经是被人捅刀子了,只是外面的刀子还可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最怕的是被自己人捅刀。具体的细节陆尹珩没有多说,傅青颂也就不方便追问。

虽然看上去问题不小,不过陆尹珩倒没表现出太大波动。

甚至傅青颂还提醒他最近要不要适时低调点——比如他在这次论坛上的表现虽然尽可能不抢风头,但到底是“平陆”投的赞助,再加上他在论坛召开前发的新闻稿,这一番操作下来就挺高调的。

可惜陆尹珩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陆尹珩,说现在正是需要吸引新一轮投资的阶段,越是遭人惦记才越要高调行事,让更多人看到“平陆”的影响力。看上去简直运筹帷幄,信心不减,好像只有傅青颂一个人暗自捏汗。

想来他的策略也不算错,但傅青颂认为,他之所以能有如此大的底气,应该还有其他原因。

一个人再有胆识和魄力,也会难为无米之炊。陆尹珩的勇绝对不是一腔孤勇的勇,而只能是有勇有谋的勇,是他基于对现状的判断和趋势的预估诞出的决策,这种决策的底色是他对于一切形势的掌控。

以及,种种现状表明,他是真的很信任樊时欢。

既然如此,那或许她的行事也可以再大胆些。

想到这里,傅青颂就盯着旁边开车的人问:“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樊时欢等着她把要说的话全说完,目不斜视地反问:“你凭什么觉得我能帮你?”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做这一行,就也完全不知道你们的消息?”傅青颂说道,“不久前,‘郁林’在平州办了一场业内交流会,‘益扬’也派出代表参加了吧,代表人是秦程。我后来查过了,‘益扬’主要做的是药品销售,起初并不参与器械领域,分公司后发展的医疗器械业务特地避开了某些种类,实际上和‘郁林’非但没有任何冲突,反而非常互补,预留了彼此合作的空间,按理说两家公司应当能达成不错的合作关系,可是实际上并没有。”

“‘益扬’家大业大,看不上我们这种后起的企业。能安排人来参会,倒真是让我觉得他们赏光了。”樊时欢很快说道,糊弄得不假思索,毫不走心。

“可是从以往‘益扬’的合作对象来看,并不是你说的这样。‘郁林’如今也是平省的知名企业,从本地的龙头企业打入市场原应是他们的首选,当初是他们没有选择‘郁林’,还是‘郁林’没有选择他们?”

樊时欢倒真有些对傅青颂另眼相看了。

不是因为她说出来的是多么复杂的道理,而是因为他知道“扶峻”不在傅青颂的父母手里,而她又是个根本没有涉足过商界一天的学生,学的还是个和家中产业毫不相关的文学,听说一门心思做学问,但她居然还能分出精力打听这些,说明是真的花了心思。

樊时欢瞥她一眼,语气依旧是那么不上心的样子:“‘郁林’没选择的对象多了。你看,就像陆家的企业现在成了香饽饽,我倒不这么觉得。”

傅青颂知道他在说违心话:“可是你现在出现在这里,而且正开车带着我往任家去,就已经能说明一切了。”

“那只能说明我和陆尹珩交情还行,至于我家的企业如何运作,我可插不上话。”

傅青颂言辞犀利,话里带刺:“樊氏和陆氏有感情牵连,那么回避和‘益扬’的合作就是顺理成章。要么是想留一线,为和陆氏以后的合作打基础,要么就是和陆尹珩一样,也同秦程有过某种龃龉,但又不至于拿到台面上来闹翻,所以就这么僵持着。原因是什么我不在乎,因为这和我没有关系。”

“所以呢?”

“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当然,究竟要不要同意,你可以听我说完以后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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