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芦苇湾,贺宇舟和重章看了日出。
不恢弘壮阔,不绚丽动人,很普通的一场日出,就是看着一颗咸蛋黄缓缓升起。
看完了,他们也就回去了。
贺宇舟变得很粘人,胳膊要搭在重章肩上,胸膛要贴着重章后背,两个人像是一个身体长出了两个脑袋,跟畸形种一样,从芦苇湾飘回了重章家。
一进门,重章受不了,皱着眉头推开了粘人精。
推推拉拉,黏黏糊糊,两个人面对面贴在了一块儿。
重章揪着贺宇舟衣领,拽着人低下头,亲在了鼻尖,含着饱满的唇珠又舔又吸,恩赐似的,终于去碰他的舌尖。
轻轻一点,如同点火。
贺宇舟捧着重章的脸,张嘴含住,生吞活剥的架势,吻得热烈急切。
“再摸一摸。”贺宇舟说。
胯撞上重章的手。
“你生气什么?我不是没答应他吗?”重章扭过头,躲开了他的吻。
贺宇舟嘴硬:“我没生气。”
他握着重章手腕,动了起来,气息一声一声荡进耳朵里。
“嗯——”贺宇舟亲了亲重章头顶,紧紧搂着人,又缓又重地喘息。
等那阵余韵过去,他松开人,抽出手,拿自己衣摆替重章擦手,声音还哑着:“我们应该在芦苇湾殉情,死在日出之前。”
“不行。”重章站累了,倚在贺宇舟身上。
贺宇舟抬起他的下巴,盯着他:“干什么?接了个野男人电话,你就反悔了,不想和我一起死了?”
“不是,”重章笑起来,缩进他的怀里,“再死人,大井村就真的开发不了了,我还指望把我家的地卖个好价钱呢,我们可以死远一点吗?”
“好吧。”贺宇舟点点头。
贺宇舟拉着重章去洗澡。
卫生间在厨房旁边,空间狭窄,就刚好能上厕所和洗澡,两个大男人在里面显得很挤,尤其贺宇舟个子很高,动作都不太能施展开,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踩进蹲厕的坑里。
贺宇舟宁愿憋屈,也不让重章出去,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让人看着才能洗澡的癖好,而是卫生间的灯坏掉了。
太黑,太封闭的空间,贺宇舟没有办法自己一个人。
他很体贴地搬张小板凳给重章,让他坐在角落里打灯,一瓢水当头淋下,水珠从贺宇舟身上弹开,溅到重章脸上。
“……”重章冷静地抹了把脸,在贺宇舟第三遍冲掉沐浴乳的时候,叫停道,“别洗了,你不冷吗?”
“适应了就不冷,”贺宇舟握着个水瓢,笑着看他,“你在心疼我吗?重章。”
“我心疼水费,”重章把两条腿伸直,用脚背勾了勾贺宇舟光滑的小腿,“不许洗了。”
重章家没有铺瓷砖,全是水泥地,地上湿漉漉,水带着灰尘全沾在了脚上,重章脏兮兮的脚蹬了蹬贺宇舟。
贺宇舟刚洗干净,又变脏了。
他难受,一瓢水泼到重章两只脚上,冲干净灰尘。
重章:“……”
贺宇舟很快穿好衣服,为了不弄脏自己,他把小板凳搬到门口,探着个头替重章打灯。
重章脱掉上衣,褪下裤子的时候动作很慢,裤腰从臀部缓缓滑落,滑过膝盖,滑到脚踝。
那雪白的两条腿伸出来,晃了晃贺宇舟的眼睛,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心跳声咚咚作响。
重章正面朝着贺宇舟,因此手的动作,贺宇舟看得一清二楚。
手指很长,很漂亮,虎口里若隐若现一些粉嫩。
重章做这种事的时候从来脸不红心不跳,低头专注的样子像是读六年级时做难题的模样。
动情时只是皱一皱眉,呼吸声重一些,嘴微微张开些,舌尖吐出来。
贺宇舟看痴了,张着嘴,两人像是隔空接着吻,连呼吸都同频。
泄出来后,重章轻笑了声,走近贺宇舟,一手的东西抹在他的脸上,力道像拍,有点羞辱和取笑的意味,拇指从挺翘的鼻子摸到嘴唇上,重重地按了下。
贺宇舟的唇形很美,唇珠饱满,唇角微微翘起,是个微笑唇,可爱又多情。
“笨蛋,你的澡白洗了。”重章低头,凑近他的脸。
和贺宇舟接吻,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最后小板凳又回到角落,灯放在板凳上,角度没调好,灯光全打在侧墙和天花板上,映着两人痴缠的剪影,洗澡的动作激烈,撞得水花乱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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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自《重章日记》:
2031年10月2日。
贺宇舟崴脚,脚踩进了厕所的坑里。
——
洗完澡后,重章领着贺宇舟出门,去村长家吃饭。
贺宇舟走路一瘸一拐,姿势和重章一模一样,以至于到地方了,村长很关切地问他:“你的脚怎么了?”
贺宇舟羞愤难当,掐着重章的腰说:“没事没事,不妨碍等下迁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