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还在强撑,尽管他可以定位新的瞬移地点,但他莫名有种感觉,如果就这样掉下去了。
那么他就和罗密欧一样,在朱丽叶面前死掉了。
夏油瑾潮湿的头发动了动,从里面钻出一只目蛛,停在脖颈旁边看着,像是在观察什么,还搓了搓小手。
夏油瑾那艳丽的脸微粉,仿佛带着凉风都吹不去的热意。
但五条悟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那张脸摸起来应该是不似人类的冷意,就像他的心一样。
“朱丽叶不可恨。”
他的回答让夏油瑾微笑,葱白如玉的手却伸向了五条悟紧抓在阳台边缘的手。
那双抓在边缘的手修长骨感,因为用力淡青色的血管凸起,指尖发白。虽然还在成长期,但夏油瑾的手掌却无法完全覆盖。
“为什么。”夏油瑾微微用力,像是要拉住,又像是要掰开。
五条悟看着那如沐春风的微笑,扒着边缘的手紧了紧,然后低头,像是妥协。
“她从未向罗密欧求救。”
“她不曾期待罗密欧爬上来。”
“罗密欧是一个强盗。”
“一切,都是罗密欧的一厢情愿。”
夏油瑾的动作停住,五条悟的回答如往常一般出乎意料,虽然有所差距,但他也许更喜欢这个答案。
“希望这件事不会破坏我们的联系。”夏油瑾拉住了五条悟即将脱力的手。
无形的结界在此刻破碎,五条悟借力跃入了三楼阳台。
夏油瑾拿起精致的礼盒转身打算返回三楼,神态慵懒松散,带着口头的关怀,“想吃夜宵吗?”自己做。
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背后的热意传来,像是冬日里温暖的火炉,却更加炽热一些。
指尖微微擦过脖颈,又如背后的热意一样迅速的退去。
夏油瑾克制住心底的淡淡杀意和捂住脖颈的手迅速转身,却什么也没看到。
走到阳台边,就看到还未离去的某人。
某人拎着一条蜘蛛腿在手中晃荡着,流泪小目脆弱的小身板在他手中晃来晃去。
跑出来看热闹的小目:我恨。
“我答对了。”五条悟得意的抬起手,“那么,这就当是我的奖励吧!”
五条悟转身走了几大步,才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回头对他大声喊到,“我可不是罗密欧那个逊毙了的家伙。”
像是对某人的反驳,又像是不服气。
声音很大,却没有引起别墅里其他人的注意。
夏油瑾有些失笑的看着楼下的少年,那个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的银发少年,带着墨镜,瞧着稀奇古怪,却有着一股说不上来的魅力。
他不是撒下诱饵故意取人性命的朱丽叶,而是许下奖励却不提惩罚的夏油瑾。
五条悟也不是在高塔下摔死的罗密欧,他是会瞬间移动的五条家神子。
或许罗密欧是一厢情愿,那么五条悟会是吗?
这个答案夏油瑾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至少,没想过现在杀了这个触碰他弱点的人。
蜘蛛的巢穴被打开了一点,丝丝缕缕的蛛丝掀开,放走了那只得意洋洋的猫。
也许,是因为那双眼睛太漂亮了。
夏油瑾还是拿着礼盒回了四楼,礼盒里面是一件小裙子,明显不是给夏油瑾穿的,倒像是是给小孩穿的。
一件咖啡色系着蝴蝶结的小裙子。
一张小卡片:送给黎黎。(小玫瑰)
夏油瑾看向了自己的小型工作台,工作台上躺着一个玩偶,玩偶的身体部位被很细致的切开,露出里面奇异的生理构造。
软绵绵的白色棉花里藏着红彤彤的血管,里面流通的却是咒力。
血管长得乱七八糟,像是鸟的巢穴一样长在娃娃体内,供养着坠在中心的心脏。
畸形的心脏跳动着,诡异却又鲜活。
动手的人很细致,清理着血管周围的杂物,像是很喜欢这个构造想要拆下来做收藏。
有半个头部被切了下来里面却只有一团棉花在弹动着,纽扣似的眼睛看着再次走到它面前的人,人性化的出现了恐惧。
加速了身体里那颗心脏的跳动。
夏油瑾拿着裙子比了比,叹了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怎么穿都不怎么好看啊。”
他去工作间拿了些材料,顶着一头湿发开始了今天额外的加班。
旁边放着的一堆书信中,一张带着丁香花香气的请帖混在里面,印在背面的是一只鎏金色的竖瞳,带着一丝莫名的圣洁。
…………
“杰,事情都干完了吗?”五条悟已经收起了那副磕了药的表情,但姿态仍然不正经,翘了个二郎腿让旁边路过的母亲教育孩子不要学坏。
那位母亲又看了看,又摸了把自家儿子的脸,“你以后要是长成这样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你学坏。”
夏油杰目送那颜控母亲离开,一只手从兜里拿出一个小本子,里面都是被划了一杠的地址。
“啊,都查过了,全部都消失的很干净。”
“可以说山谷区现在是全东京最干净的地方了。”夏油杰手里拿着小本子,表情轻松,眼神却有些冷,“也是从未分配给我们任务的地方。”
所有这些相同的特殊事件除了第一次,后面都没有交给过他们俩。
这种每次发生大事都被瞒着的感觉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