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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2高考快乐(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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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毒面具之下是谢森红肿成核桃的眼眶,她不敢让其他人担心自己,唯有用面具遮掩脆弱。

虽然有了防护装备,但谢森并不满意自己的处境,她依然是躲在了江若江和琴复己的身后,等待他人的怜悯。

这样的她救不了任何人,只会害死身边的人,可是自己又不能死,她要背负着罗亦君活下去。

金发男人对镜束发,把一头秀发扎成高高的马尾,左侧贴满苍蝇的窗户仿佛是块黑色的背景板,凸显出他那头散发着黄金光泽,如同真丝绸的长发。

电影般的画面引起谢森一阵恍惚,她的脑子蓦地蹦出一个想法,旋即上前问安黎始:“你身上还有火柴吗?”

安黎始瞟了谢森一眼,递给她一盒火柴。然后,谢森在金发男人身边蹲了下去,寻找着洗漱台下的东西。

看见波波头女生握着的物件后,青卿称赏道:“这个可以试试。”

她本不知道安黎始身上有火柴,所以没有考虑过这个办法。

宿舍楼走廊的白墙上泼墨般的苍蝇歇息着,它们的膜翼随着外界声音的改变稍稍拍了拍,飞虫们感应到了人类的气息,本能地接近那扇不知何时打开的门,然后被突如其来的火焰烧成焦炭。

呼呼呼。

冲天的火焰持续了一会便缩小,三个像是白色幽灵一样的人从宿舍里面出来,最矮的那位右手握着一罐绿油油的杀虫剂,左手捏着刚烧完的火柴。

火柴点着后用杀虫剂来助燃,就能喷出火卷风,足以大范围地消灭害虫。

他们的所经之地,只剩焦黑的虫尸。

水泥道上用手推式垃圾桶搬运着厨余的江若江跟琴复己远远看见一团红火,还以为是出了事。正要撤退的时候,三个玩家的轮廓于灰烟中浮现,带头的那个女子望到推厨余的二人很当场愣住。

“你们在干什么?”谢森百思不解,这考试怎么突然牵涉到倒垃圾了?

蓝发青年推着垃圾桶,故作神秘地回答:“你等下就知道了。”

黑色大苍蝇六脚着地趴在地面,塑料壳一般无神的橙红复眼,凝视铁门外的浓雾。他把胶桶内的腐臭混合物倒在大苍蝇身上,其他苍蝇嗅到熟悉的味道自觉地聚集在“美食”里面。

拿着塑料袋的江若江往大苍蝇的周围倒了一圈鱼液,跟准备什么仪式似的。完成后他给了琴复己一个眼神,琴复己明了地跟谢森商量着什么,随后拿过杀虫剂和火柴往回走。

“你应该不只是打算以此羞辱它吧?”青卿看不出这种行为能对大苍蝇造成什么伤害。

“再等等。”

“等什么?”

“生物的本能。”江若江抱着手臂,饶有兴趣地打量那堆围裹监考老师的苍蝇。

苍蝇这种生物喜欢在腐臭食物上产卵,因此监考老师本能地选择在充满厨余的食堂生产,他相信哪怕是变异后的苍蝇,至少还保留一些本性。

同一时间,食堂的方向燃起了大火。

谢森知道这是琴复己所为,用探寻的目光看向蓝发青年。

“破坏它们的第二选择,就只能在这里产卵了。”江若江回答并瞥了眼火灾的情况。

在这副本怎么老是扯上纵火,搁现实必然得牢底坐穿。

话说这苍蝇也该……

“啊!这些苍蝇生了宝宝!”谢森带着恶心指向腐烂食物中越来越多的小白虫。

刚被生产出来的米粒大的蛆虫享用着糜烂之物,但这远远不够,它们同类相食的本能告诉自己还需要更多营养。没有反应又散发着臭味的大苍蝇自然而然被他们当成是同类尸体,虫子贪婪地食用着这份更美味的佳肴。

大苍蝇本来是可以跟苍蝇进行沟通的,不然也不能组织苍蝇在第四轮相食成长,但被粉末控制后这个怪物失去了思想,无法阻止同类蚕食自己。

部分蛆虫想要去外界寻找更多的食物,却走不出鱼液所框下的范围,唯有乖乖地回到原地进食。

青卿眯着眼瞩视着大苍蝇的尸骸,说:“你其实可以挑战地狱级的副本。”

“谢谢夸赞。”

对方只听见江若江平和的声音,却看不见蓝发青年勉强的笑容。

也不是没有挑战过,不过被安黎始全灭了而已……

“普通玩家不会敢这样挑战规则,我还以为你是稳扎稳打的类型。”

江若江真诚地说:“我确实是这类型。”

“哦?”

“你没发现吗?水滴鱼怪物所设计的考试压根不会考虑到监考老师的情况,只是以监考老师作为主要灵感。它只是需要监考老师来控制考试的难度,确保通过考试的学生都是合格的祭品。根据考试的内容,祭品的优劣大概与内在的美德相关……”

尸骸被蛆虫“清理”了大半,江若江月眉一挑,留意到了有东西在闪烁,便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拿那东西。

“所以,如果有学生能够在不违反规则的情况下成功反杀监考老师,不就等于证明自己是更加出色的祭品吗?”

“原来如此,加上监考老师是没选上的祭品候选,是可以补充的工具,哪有祭品重要呢?”青卿嫣然一笑,可惜这笑容的魅力隔着防毒面具,威力全无。

江若江点点头,然后抹干净那块在苍蝇尸骸内的长方形塑料片。

这是监考老师的校园卡,所印着的名字为——

“钟赢胜,”江若江读出了声,“XXX的原名可真是……”

【隐藏任务:收集监考老师的校园卡信息4/5】

【恭喜玩家江若江完成支线任务(可选):寻找XXX的原名】

【任务奖励:绳索】

绳索?这有什么用?在绝境中上吊吗?

江若江本来是期待有什么特殊的道具,结果就是一根又长又幼的绳子,除了携带方便也没有别的好处。

等琴复己归队后,谢森立刻要回了火柴和杀虫剂,颤栗的双手带着悲愤与兴奋,用火焰将同类相食的害虫们烧成灰烬。黑色大苍蝇的复眼上依稀倒映出模糊的女子身影,随后烧成焦黑的碳。

在琴复己身旁观火的江若江评价道:“他很喜欢玩弄别人的心理。”

“不喜欢这性格?”琴复己搭话。

江若江两指夹着那张校园卡,面露鄙视:“也不是,不过他的手法与人品一样低劣。”

“江若江。”安黎始突然发声,他平时很少主动说话,所以大家一下子齐刷刷地注视着他,凝气等候对方的发言。

他拿出自己的鱼液递给蓝发青年,要江若江在此时此刻把东西喝了。

江若江没有推脱,他离感染已经过了快半个小时,再晚上个十分钟就没救了。虽然还有件事没有搞懂,但是也好过在这个时间段变成苍蝇人,直接造成团灭。

“你……能不能帮他们一下?”蓝发青年捧着那袋鱼液,“我会还你这个人情的。”

安黎始金色的眼眸暗淡下去:“我只会在这个副本保证你的安全。”

言下之意是,他仅仅是信任江若江一个副本的时间,保对方的命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别要求太多。

心虚的江若江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安黎始在这个副本不过是缺少时间去验证他的谎言。

结束副本之后,如果他都能静下来观察,大概就能发现不少端倪。不过那时候大家都处在玩家空间,男人不可能违反规则去杀死同为玩家的自己。

到时候只要尽量不跟安黎始同一个副本,基本就可以避开杀身之祸。

蓝发青年去了附近的教学楼,寻来一间干净的厕所准备喝下鱼液。玩家们清楚这鱼液的副作用有什么,没好意思离得太近,都在课室里面守着,金发男人算好了时间便去厕所把不省人事的江若江带出来。

隔着防毒面具,她们看不清江若江的状况。

也不知道江若江是怎么样在那种副作用之下还把防毒面具和防护服都穿戴好的,只能说是老玩家的韧性吧。

青卿问:“接下来,我们去安全地点?教学楼和图书馆二选一。”

唯二跟思想有关的地点,至少她们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

“思想的话,跟图书馆会比较接近吧?毕竟教学楼只是吸收知识的地方,主动去获取更多额外的知识才是个人开始思考的开端。”谢森小心翼翼地说。

她是大学生,对于学生生活会比较熟悉,容易联系起自己的在校生活。

“行,”琴复己点点头,“就图书馆。”

图书馆内两米多高的钢制书架像是沉默的门卫迎接着被零零散散的苍蝇簇拥着的玩家,架子上森罗万象的书籍承载着千万年的思想,但这些思想在这个被入侵的校园已经是无用之物,仅仅像是一种装饰物一样的存在,基本没学生会读。

她们背后的那个金发男人一到室内就把身上的人扔到供学生用的沙发上,随后自己在一旁静坐沉思。

其实她们也不确定安黎始是在沉思还是打瞌睡,男人如同入定一般,一坐下就没有任何声息,琴复己还仔细瞧了瞧他有没有睡着。

就在第四轮的第四十五分钟,广播提醒提前了。

【请学生在五分钟后到达安全地点】

不出她们所料,果然是要在后面发生点事情。

考试结束前的十分钟,还有什么会出现?

谢森环顾平静的图书馆,预想在这静止且安宁的场所她们丧命的各种可能性。

“保持冷静就好。”青卿见谢森看上去有点紧张便提醒道,这个女生的心理素质总给人一种不太行的感觉,但又奇迹地没有被大苍蝇哄骗。

最后一分钟,图书馆灯管猝然闪烁,咔地断电,光线全灭,窗外来的自然光使这个地方像是陷入一种蓝灰色的纱幕中。

【恭喜五位同学成功到达安全地点】

考试慈悲地给了他们五秒的静寂,忽然间,所有的书籍都像是飞蛾一样张开他们的书页扑到地上,书页被什么啃出了小洞,小洞又继续扩散,胖乎乎的虫子从洞中爬出,贪得无厌地啃食书纸。

她们悚然爬上了书架,远离地上那堆虫子与书籍。

琴复己一抬眼就看见安黎始早就坐在书架顶部,冷漠地俯视着虫子的变化,不禁让人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苍蝇如同黑色海浪一波接一波涌进了图书馆,环绕在玩家的周围像是海龙卷,他们两脚之下是纠缠不清面条似的蛆虫

杀虫剂跟火柴源源不断地喷发出火团,谢森尽量避开了天花板,向着虫子喷火,效果微乎其微。

眼前唯有一片黑乎乎乱动的景象,琴复己除了抓紧书架没办法做任何事。隔着防护服,她感觉到有东西爬上了自己的小腿,于是挥舞手臂拨开眼前的苍蝇,靠着火光足以看见防护服的下半部正在被蛆虫蚕食。

她用力甩腿,把蛆虫甩下去,但很快又有新的蛆虫爬上来。如果防护衣被蛆虫成功咬破,那苍蝇就很容易钻入衣服内进行传染。

察觉到蛆虫会破坏防护服的谢森马上将其当成第一目标,向下喷火,奈何数量过多,杀虫剂也快用完来。

跟发动机一样的嗡鸣隔绝了她们交流的可能,这种情况必然有解,琴复己需要独自从已有的线索寻找唯一生路。

考试的重点是诗,哪一句诗跟眼前的难题有关?

就在琴复己苦思冥想的时候,谢森惊觉手上的杀虫剂到底了,她用空罐子砸烂那些沿着书架上爬的蛆虫,效率远不及用火。一边的青卿只顾得上将防护服表面的虫子拍下去,分不了神到解题上。

波波头女生扭身打算去找琴复己,她记得对方就在一臂之远的位置,但苍蝇群让她们难以看清身边的人。

她扬扬手臂,诧异地发觉琴复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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