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皇城琉璃瓦上，慕一一的嫁衣却红得刺眼。她望着铜镜中珠翠满头的女子，忽然想起北疆石洞里那个抱着酒坛的自己。春桃正在为她系上鎏金腰带，忽然惊呼："小姐的玉佩！"

妆奁底层，那枚曾系着轩辕霖发扣的碎玉不翼而飞。慕一一指尖拂过空荡荡的锦盒，窗外惊雷炸响，映出屏风后一道颀长身影。

"当年你说玉佩碎则缘尽。"轩辕霖的声音裹着雨声，"如今可要换块新的？"他掌心躺着的龙纹佩玉还带着体温，穗子却是慕一一旧年编的同心结式样。

慕一一倏地起身，十二幅湘裙扫翻胭脂匣。殷柯出征前夜，也是这般暴雨，他将半块玉佩塞进她手心："若我归来时此玉完好..."话音被雷声淹没，她却记得他眼底映着的烛火，比漫天星子更亮。

"殿下可知强求的姻缘，就像..."她伸手去推窗柩，却被轩辕霖扣住手腕。暴雨斜侵而入，打湿他绣着金蟒的喜服前襟，"像暴雨中的芭蕉？"他忽然轻笑，"可芭蕉叶再残破，总能接住最清冽的雨水。"

更漏声催得急，轩辕霖将佩玉系在她腰间时，指尖划过那道旧伤痕。慕一一忽然察觉他今日熏的不是龙涎香，而是北疆带回的雪松香——那夜石洞中，沾满血污的披风上便是这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