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徐大哥你还没吃饭吧!”
阿落声音都大了几分,挽住他的胳膊避免他转过头,有些慌张的说道:“我做了些玫瑰酥饼,徐大哥要不要尝一尝啊。”
一边掩饰着,一边在背后飞快地摆着手,示意飞飞快走。
徐无厌眼底暗沉,盯着她挽住自己的胳膊,轻笑了一声:“阿落,我不会再杀它了,你不必遮掩了。”
“是吗?” 阿落抿了下嘴唇,手心因为紧张已经微微出汗了。
“阿落先忙着,我改日再来看你。” 徐无厌微笑着告别,转身就要往外走。
阿落也不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紧跟在他身旁。
徐无厌出镇之后,用手指聚了些许灵力,在结界处打开了一个缺口,足够飞飞能飞进去。
这金光大法还能让人转性啊!
阿落看着徐无厌离开后嘀咕了一句。
不过飞飞回来的喜悦,冲淡了她的疑虑,一人一蜻蜓欢快的回了铺子。
进了铺子,阿落问道:“飞飞,你怎么回来了?”
“哎呦~” 飞飞落在地上,摇头晃脑的出现,头顶的小啾啾也跟着晃,“本大王当然是放不下你这个凡人啦!”
阿落双手叉腰,弯下身子,一脸不信:“快说,你是不是又离家出走了?”
“你!” 飞飞嘟着小嘴,一脸奶凶奶凶的撇过脸:“不许拆本大王的台!”
“好~” 阿落蹲下身子,嘴角上扬露出甜甜的酒窝,拿手指点了点他粉嫩的鼻头,“那你这次又打算呆多久呢?”
“本大王还没想好,看心情喽~”
阿落看着他可爱稚嫩的脸庞,一扫前几日的阴霾,“你想呆多久就呆多久。”
不觉间,流云缓动,夕阳西下,飞飞吃完阿落准备的玫瑰花露就沉沉睡下了,他的小肚皮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甚是可爱。
阿落没敢问太多关于异界的事,只是听他谈起二殿下未受责罚就不再问了,生怕一不小心听到异界为了迎接二殿下的大婚是一副怎样盛大的场景。
异界,灵芝堂内。
白参阴冷着脸问道:“查到了吗?”
“回大人,小的查到两年多前二殿下曾和这名花娘来过酆都,还...” 那妖厮说着向芝香看了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芝香捏着手帕,急的要命,催促道:“还什么?你快说啊!”
“二殿下还从金婆婆那里买了根簪子,说是...能相守一生的定情簪。”
芝香听闻这话,如遇雷击,脸色青的吓人,止不住的掉眼泪:“爹,我该怎么办啊?”
白参连忙安抚着她,向那妖厮使了个眼色,不悦的催促:“还打听到什么?”
“听我那个在宫里做守卫的兄弟说,前几日大殿下还与二殿下起了争执,好像是说那花娘是个人族女子!” 妖厮继续说道。
“人族女子?” 白参脸色一变,皱着眉头问道:“这二殿下怎会迷恋上一个人族女子?你可知道那女子长什么样貌?”
“有的,小的找了见过她的侍婢画了一张。” 妖厮从怀里拿出一张羊皮画卷交给白参。
芝香擦擦眼泪,和白参一起打开了画像,果然是倾国倾城,沉鱼落雁的容颜。
芝香眼眸之中带着怒气,指甲仿佛能把能将这羊皮画卷戳破。
白参反倒是释然了,轻笑了几声:“不过亦是美色侍人,魔尊是不会允许一个人族女子嫁入王室的。”
芝香嘴角泛起一抹诡异的笑,眸子里满是疯狂的恨意,语气冰冷的说道:“女儿想去找她!”
“你去找她做什么?乖女儿,就算真的要找,爹吩咐一声就行了...”白参愣了愣神,她这个女儿一向是鲜少出门的,看来心里是气急了。
“不,女儿要亲自去!” 芝香收起画卷,刚才的恨意顷刻间收敛了起来,依旧是一副柔弱的模样,乖巧的说道:“放心吧爹,女儿只是想去瞧一瞧,不会有什么事的。”
白参见状,哪怕心头隐隐有些不安,也是依着她去了。
相守一生,呸!
一个人族女子还妄想和异界尊贵的二殿下相守,真是可笑!
既然这女子曾是花楼的花娘,那自然是要从花楼打听打听她的来历,芝香出了门,缓缓走向花楼。
自从两年前她在花楼被大殿下晏隧欺负之后,再也没踏进过花楼的大门,可是现在她顾不得许多了。
不过她刚进门,就看见大殿下的那个侍卫正在一楼大厅里坐着,左拥右抱的喝的酩酊大醉。
她急忙转身,本想离开的脚步却停了下来,手指从脸前拂过,一条藏蓝织锦面纱就出现在她脸上,遮住了她的容颜。
她忍着怨气走向断尾身后的椅子上坐下,听着他一身酒气的在那里抱怨,“我..嗝...真为大殿下感到不值!那个女的我明明抓...嗝...抓到了!怎么就让她跑了呢!”
芝香皱着眉头,仔细听着断尾的话。
女的?难道是那个人族女子吗?
她从怀里拿出钱袋,起身轻轻将钱袋交到了断尾身旁的女妖手里,示意她离开。
断尾此时已经喝的神志不清,身边换了人也没有发现。
“公子?不知道你说的女子是什么人啊?” 芝香学着那些女妖的模样,给断尾杯里倒了满满一杯酒。
“嘿嘿,还能是谁,就是那个和老二沆瀣一气的人族女子呗!嗝,等我再抓到她,我..嗝..非活剐了她!” 断尾一杯接一杯的下肚,早已经面红耳赤,意识模糊。
芝香见状,又给他倒了一杯酒,轻声问道:“公子可真厉害,不知是从哪里抓到她的?”
断尾摇摇晃晃的挥舞着手臂,一脸不悦:“好像是叫...叫什么...三古镇附近,不过奇了怪了,我...我进不去那个镇子,该死的!” 说罢,他一头栽倒在桌子上,芝香冷着脸白了他一眼,厌恶至极,起身离开了。
异界暗潮涌动,天界也不安稳。
九重天之上,赤阳急急忙忙的奔向南斗星官的时咎宫,刚才他将灵力打入阿落体内时,分明感受到了一股神息,她并非是被妖怪附体了,而是她的体内似乎困住了什么天界神兽。
“赤阳!你要去哪里?” 只听见一声清丽的女子声音在他身后叫住了他。
赤阳回过身,一脸欣喜的向她跑过去:“姐姐,你怎么在这?”
他口中的姐姐,是与他一母所生的同胞姐姐,也是这九重天之上除了他母神之外最美的女神君-常羲。
常羲踏着祥云缓缓而来,她姿容如玉,神韵脱俗,双眸清冷如星,一袭浅桃色曳地长裙裙摆处以金线勾勒出繁复的仙鸟图案,如春风般让人心旷神怡。
她的声音空灵似天籁,嘴角轻轻扬起:“赤阳,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
赤阳解释道:“姐姐,我有些事情要去找南斗老头。”
“你可是忘了母神要给你议亲的事?母神还在等你呢,快去!” 常羲微微皱眉,冷冷的说道。
“姐姐,我不想议亲!那西海公主我见都没见过!”
赤阳耍起赖来,一脸的不情愿。
当初他就是为了逃避议亲才自请下凡调查逐日弓的事,没想到还是没躲过。
常羲见赤阳耍赖不想去,手臂轻轻拂过,一条如月光般柔软的白色丝锦就捆上了赤阳的手臂。
“姐姐!你松开我,我去就是了!”
常羲不理会他的求饶,随着她缓缓走向云缪宫,那丝锦捆着赤阳也跟在她身后。
路过的仙侍小声的笑着:“赤阳神君又被常羲神女责罚了。”
赤阳羞红了脸,将头埋在怀里,小声嘀咕着:“姐姐,我都多大了,你怎么还捆我!”
常羲听着他的埋怨,轻轻笑了一声,“你老实呆在自己宫里等着议亲,我自然会放了你。”
像是牵着不听话的小孩一般,常曦将他带进了自己的宫里,所经之处,低飞的彩云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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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下了一场大雨,日头刚亮,阳光便透过树从洒落在院子里,形成了无数闪光的碎片。
气温渐渐寒冷,阿落开了铺门,拿着些银钱去了裁缝铺。
苏姐姐还是没回来,她只好去了镇子东头的一家成衣铺,给自己买了身软银轻罗的绣花锦袍,又顺便给飞飞买了件石青绒的小披风。
飞飞拿着这件小披风左瞧右看,嘴上说着:“本大王可不像你们凡人身子骨这么弱。” 脸上却笑嘻嘻的,将它披在身上。
吃饱喝足之后,飞飞又染嚷嚷着要出去玩。
阿落知道,他是去给其他小飞灵显摆他的披风去了。
飞飞没跟阿落提起过他的父母。
但是他睡觉说梦话的时候,曾碎碎念着,“别打我...”
阿落听到了,也心疼。
飞飞上次也不是离家出走,而是被他那个暴躁的父亲打跑了。
可在异界受到危险的时候,飞飞还是急哭了,拼了命的也要回去保护异界。
家人,总是割舍不下的。
所以阿落觉得徐无厌说的话不对,妖也好,人也罢,有心者,自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