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端坐云端,既近也远,就这样轻轻袅袅地从眼前飘过。美人那一记白眼,如丝如扣似从空中袭来在他这打下了结。又是月余未见,可即使见到了又如今日这般苦无说话的机会,王睿恒强压住跟上去的念头。美人的长辈、他的前丈母娘、前嫂子、前大姨子可都在跟前杵着呢,理智提醒他不得造次。
他定定神,再次向宋夫人等做出礼让的动作。
宋夫人一向对这个女婿是满意的,现下他这般神情,倒象对女儿还有意,可已和离至此,她也莫能奈何。她朝前女婿颔首,带着儿媳、女儿稳步下楼去了。
王睿恒目送她们一行从视线离开,转身跟着女使拾级而上,思忖着雅丽方才为何给他白眼。王夫人将他叫上女宾席,这用意……王睿恒不觉停下了脚步。卢鸿飞刚在下面说的话,也许无心,也许有意,无论是否是醉话,却是在公开地借酒吐出真言,意在宣誓主权劝退旁人?
为他引路的女使也停步,询问地望向他。
“忽然想起一桩急事,需马上去办。”王睿恒说罢,扬长而去。
引路的女使只得上楼如实回复给王夫人。
王夫人得了信竟然有如释重负之感,这样也好,既不伤对方的面子,侯爷那边她也好交差了。她少不得要抱怨下儿子的失礼,再向李素娥委婉表达歉意。一旁的刘二夫人与邓夫人,皆帮腔道不巧,向李素娥夸赞王公子他担负的差事确实繁多、人品是多么极佳、临时有事是多么可信。
李素娥温婉地笑笑。这情形下她能说什么?
最后几人又干干地闲聊,待到又一个折子戏唱完,一场相看就此结束。
刘老侯爷的寿宴,官家和显贵们悉数到场,这场盛事在京城内可谓人尽皆知,一传十十传百,连城里游荡的乞丐们、城外逃难来的饥民们也闻风聚陇到刘侯府附近,期望着刘府操办寿事之余行善布施,让他们蹭口吃的果腹。
起先聚集的人还不算太多,刘府家丁们还能维持秩序,将人往府院两侧的街道上疏引。可这会难民越聚越多,刘府的家丁就有些顾不过来了,难民们你挣我夺场面变得混乱起来。
院外起了混乱,院内仍是一派喜庆安详。
宋府的女眷到了二门内茶厅等自家马车,可等了半天也不见自家马车的影子。宋府女眷倒也不急,这等大型寿宴,各府马车来的不知有多少,调配自然是要花时间的,幸亏她们先走马车先调,后面走的只怕等的时间更长。宋夫人等继续与厅内其他等车轿的宾客寒暄,边聊边等。
宋雅慧作为本家,自是坐不住,忙去找二门上的管事催促。
茶厅里的人陆陆续续地增多,渐渐就站满了人,象后来过来的王夫人,带着王风婷只能站在门口,连座位都没有了。
宾客们的耐心也越来越少,开始质问主家端茶送水的女使:府上是怎么安排事的?怎么连个管事的男丁都没有?
她们哪里料到,二门处的男丁都被叫去前面压制难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