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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章 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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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来说宫宴结束,韩弋是应该直接回相府的。

他本想着和季砚书打一声招呼再走,但是转了两圈也没看见人影,就连侍书都没见着,问了问保和殿负责打扫收拾的太监,说是长宁殿下早就回去了。

这就奇怪了。

不能算韩弋脸大,但是按照最近季砚书对他的态度,二人的关系应该缓和的差不多了,绝不应该一声不吭就走了。

身边伺候的旺福听了这话问:“少爷,那咱们也回府吗?”

韩弋想了想,摇摇头说:“不,先去一趟云外楼。砚书刚才宴上根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又喝了酒,晚上怕是要难受。将吃的送去王府,然后咱们再回去。”

旺福嘿嘿一笑,连忙去照办:“诶,好!”

二人从云外楼打包了一桌子好菜,最后马车停在了王府的大门口。韩弋一进门就发现不对劲——整个王府静悄悄的,一个人影子都没有。

韩弋皱了皱眉:“人呢?”

平安摸摸鼻子猜测到:“现在晚了,王府里都是些老人,别是都歇下了吧。”

二人又往进走了两步,终于抓住了一伙偷摸守岁的下人,问清楚季砚书的下落之后,他让旺福在马车里等着,自己去内院送东西。

他拎着食盒,慢慢往里面走着。他想季砚书没了亲人,偌大一个王府,过年难免冷清,也不知道是不是未免伤怀,早早睡了。

刚走到院子外面的假山旁,就听见一个低沉的男声,韩弋停住了脚步。

他悄悄往前看了一眼,然后猝然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看见了坐在凉亭里的两个人,正是早早离开的季砚书,和刚刚宫宴上见过的突厥可汗。

突厥可汗现在不是应该老老实实呆在驿站里吗?

韩弋有些茫然,下一秒,突厥可汗的话语就像是一道惊雷一样,炸响在了他的耳边。

韩弋听着这些话,竟然觉得有些眩晕。那些脍炙人口的事迹,赫赫的战功,不都应该是顾玄明的吗?季砚书难道不是一直养在宫里,又是什么时候去的北境?

韩弋看着凉亭,季砚书背对着他,不为所动,但韩弋看见了她手边映着寒光的宝剑,他心里一团乱麻,更多的是怀疑,但就在他摇摆不定的时候,他听见了几乎要将他贯穿的一句话。

“大祈少了一位战功赫赫的将军,却多了一位待嫁的公主。”坐在季砚书对面的阿达尔笑出声,“哦,不对,战功赫赫的将军并没有少,而是换了人,对不对?”

“那个曾经跟在你身边鞍前马后的副将,钟老头从北境捡回去的野孩子,夺走了你这么多功劳和荣耀,成了人人口中尊敬爱戴的顾大将军,阿荣,你恨不恨?”

“咔——”韩弋一个没拿稳,手上的食盒碰到了假山,发出一声脆响。

那一瞬间韩弋彻底慌了神,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急的想转身就跑。

但是季砚书显然比他快得多,韩弋还没来的及迈出一步,就感觉身后有一股大力将他拽倒,他狠狠的砸在了假山上,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柄带着霜意的剑抵上了他的喉咙。

他睁开眼,就对上了季砚书同样震惊的目光。

季砚书愣在了当场,脑子里轰隆一声,不知道刚才二人的对话被听去了多少,正在她有点不知所措的时候,身边的阿达尔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边。

季砚书头都没回,本能的抽剑去挡,却不知阿达尔根本就没想要躲,他徒手握住了剑刃,眼神如炬盯着她,嘴边甚至浮现了笑意:“你听不见了,对不对?”

季砚书手上还抓着韩弋,她感觉到袖子下的人更僵硬了。

事都赶在一起,她反而冷静,一脸空白的想可能都是命吧,于是也不多废话,软剑在她手上弯折出一个弧度,季砚书倏地松了手,剑柄就朝着阿达尔门面砸去。

对方瞬间松手,季砚书顺手接住剑,将韩弋扯到自己身后,准备送客。

“大汗今日喝醉了酒,说的话我也听不明白。我乏了,恕不远送,大汗自便吧。”

说罢,也不管对方回不回,径直拉着韩弋走了。

韩弋被季砚书拉着进了院子,一路上,他看见季砚书环佩琳琅的背影,想起那把抵在自己喉咙上的利剑,耳边又响起那个突厥可汗的话,心里不由得想:“难怪她要怨我。”

“要不是我,她本该更恣意些的。”

韩弋看向握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他有些匪夷所思地想,“我怎么能将她关在那个小院子里整整三年呢?”

那可是长宁王后人啊。

季砚书一路走得风风火火,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

一路拉着韩弋进了屋,二人相对而坐,看着韩弋空白的脸,一颗心沉了下去。

她现在一脑门官司,心里盘算着干脆将他一巴掌拍晕了扔回相府去算了。但不知道怎么的又想起几个月前钟沁提醒她的对人要实在,还是把这个念头摁下去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下定决心开了口:“你现在想知道什么?”

谁知,韩弋只是愣了一下,沉默良久,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你饿不饿?”

季砚书:“……?”

韩弋其实脑子里也是一团乱麻,知不道该说些什么,但又知道不该沉默,于是只好说了句蠢话。

见季砚书不回他,又想起刚才那突厥可汗说她听不见,于是声音更大了些:“我见你刚刚宴上没怎么吃东西,现在饿不饿?”

季砚书一张嘴张开又闭上,半晌也没出声,正巧此时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披着外袍的侍书走进来点灯:“殿下回来了?需不需要我吩咐……”

她这话说了一半,然后在看见韩弋的那一刻停住了。

季砚书彻底破罐子破摔了,摆摆手吩咐道:“我饿了,你去吩咐厨房准备点吃的来吧。

侍书愣了一瞬,随后诚惶诚恐地退了出去,转身叫醒了睡得正香的时春,拽着人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赶紧去厨房躲灾去了。

韩弋心里七上八下,看着面前的季砚书不说话,沉默半晌才问:“你……”

季砚书经此一遭,其实也冷静了,说白了如今局势都是她咎由自取,年少时拎不清心意,如今瞒到现在,也是实在可恶。

季砚书撑着身子坐在桌前,水色没来得及收回腰间,季砚书是一路拎着它回来的。此时方才觉得压手,季砚书将它收了回去,宝剑争鸣一声,这才将韩弋的神识唤回来。

他神色略显复杂,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季砚书看着他的眼睛,问:“韩弋,当日猎场,你问我为什么恨你。”

韩弋不明白季砚书这突如其来的转折,下意识应了一声,却无端觉得有些紧张:“嗯?”

季砚书笑出声,随后吐出一口气,缓缓说:“我是长宁王独女,五岁拿得动剑就习武,八岁随钟老北上军中,十二岁上战场,十四岁只身潜伏突厥军营,一把火燎了他们的粮草。”

“十七岁回京养病,十八岁挂帅南征,二十岁,我以一己之力带回南疆降书,功冠全军。”季砚书轻声细语地诉说着这一切,好像是诉说着什么其他人的功劳,“二十一岁,嫁做他人妇。”

“韩济明,如果不是因为嫁你,我本该是要袭爵的。”季砚书声音轻轻地问,也像是在问当年穿着嫁衣踏进相府的自己:“我不该恨你吗?”

韩弋张口无言。

却没想到季砚书自己摇了摇头:“我不该。”

她转头看着窗外一轮明月:“我当时年少,京中各路势力博弈,实在是看不明白,只一味恨你,恨顾玄明,甚至恨钟老。现在想来,我父亲祖父手握兵权,陛下忌惮已久。而你一切听你父亲安排,也是身不由己,这实在怨不得你。”

季砚书说完,侍书就提着食盒进来了,王府的厨娘手艺很不错,是季砚书还小的时候,皇上从宫里赏下来的。王爷王妃去后也没离开,反而留了下来。

“谢你今日想着我,倒耽误了你用饭。”季砚书说着站起身,满身珠翠叮咣作响,她释然一笑,“你且在这吃吧,旺福想是还在雪里等着,你吃完快些回去,我便不送了”

她说完便出了门,独留韩弋一个人僵立在桌前,桌子上珍馐美馔,他却觉得没有胃口。

他坐在季砚书闺房里,越来越觉得,如果错过今晚,他和那人从此也就只能是陌路了。

另一边的季砚书倒也没走远,韩弋占了她的屋子,她短时间内也没有睡觉的心思,反倒是走回了书房,自己点了灯,靠坐在了窗边的一把椅子上。

今夜风凉,书房里没有提前点火盆,温度不高,季砚书自己在椅子上缩成一团,恍惚间又回到了老王爷刚刚身死的那一年,也是这样冷的冬天,季砚书抱着手上的水色,蜷缩在书房一角,脑子里一片空白。

书房是老王爷用过的,季砚书只是将老王爷看过的书都挪到了别处,其他地方没有大改。

她依稀记得小时候自已也时常造访这里,垂髫小儿,抢着爹娘的书看,书上道理太多,她就算是看了,也总是不明白。

季砚书闭上眼,回想起自己小小年纪,抢了老王爷房里的兵书,看不明白的地方,就千里迢迢的从小院子里那边跑来,让爹给她讲明白。

忽地一阵冷风吹来,季砚书被冻的打了一个寒颤,恍惚睁眼,面前的门被人打开了,韩弋裹着风雪走上前,一把拽住了季砚书藏在袖子里的手。

季砚书不明所以:“你……”

“我不是被迫的!”韩弋急切地说,“我,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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