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
夜野肆与花酒藏坐在一起安安静静低头吃饭,花妄坐在桌对面,手优雅地晃了晃高脚杯,喝了一口红酒。
而后,花妄开口:“花酒藏。”
“嗯?”花酒藏抬头,佯装一脸无辜,“怎么了?哥。”
“屁股疼吗?”花妄看穿一切。声线冰冷穿梭于厨房里。
花酒藏支支吾吾:“一点点……不怪夜野肆,我太紧张了……夹得紧。”
……夹得紧?!
闻言,夜野肆倒吸一口气,爆发出一阵狂咳。
咳咳咳——
米粒进入气管。他被呛得不轻,肺都要咳出胸腔了。难怪他想小鬼怎么就那么难进难出,原来是这家伙故意夹他。
紧张绝对没有,这家伙被他照顾的舒服都像是瘫了,表情迷离得魂都没有了。
“没事吧?”花酒藏关心问切。
“没事……没事。”夜野肆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花酒藏,“呛到了,你继续和大哥聊。”
“注意安全。每次做必须戴套,还有,洁身自好,但凡你碰了别人,还敢碰酒藏,给你大卸八块。”花妄阴鸷地盯着夜野肆。
夜野肆坚定颔首。
花妄:“定期带花酒藏去检查身体。”
夜野肆:“嗯。但他不愿意去,强制他去,还耍小脾气。”
实话实说。
一听,花酒藏瞪大眼睛,一脚跺在夜野肆脚背上。
夜野肆:???
“简单。把他绑到医院。”花妄目光移向花酒藏,警告,“爱惜自己的身体,要懂得节制。”
“知道了,哥。”花酒藏笑脸盈盈回复。
“明天,联盟有事,我要回去几个周。你们继续住在这里,每天上下学专门人员接送,我也安排人保护你们安全,就别回去了住了,那里不安全。冷彻一直盯着你们,村落的事他是主谋。那天宴会闭幕式,他也来了,戴着面具观察你,没能拍下他真容。”花妄将手边的照片翻过面来,递给花酒藏。
夜野肆伸头一看:“这……这不是那天在教室里泼你咖啡的混蛋么?他的发型没变,以及耳朵上有颗黑色痣。他泼你那天右手中指上就戴着骨戒,和图片里很像。”
他对一些细微的特点会有记忆点。
花妄微眯眼睛,若有所思道:“他用新的身份,重回你身边。”
“我捋一捋思路。”夜野肆思忖道,“他出现在了宴会,宴会来宾都是贵族,那么他是贵族,还有他是我的同学。”
花妄:“他实际上是乌鸦恶魔界首相儿子,最真实的身份。”
“难怪霸道如王八。”夜野肆咬牙道,心里恨得发痒。
“留心眼,主动防着他。这段时间,大姐有时间会来看你们,你们遇到事情找大姐。她的婚礼我参加不了。”花妄面不改色,“花酒藏,好好听话。夜野肆,你也是,进了我们家门,花酒藏需要遵守什么,你就遵守。”
“嗯。”花酒藏道。
“好。”夜野肆道,悄悄握住花酒藏手掌,与其相视一笑。
“没事了,吃饭。”花妄用公筷夹菜给夜野肆,“对花酒藏好些。他怕疼,还爱耍小脾气,最可怕的是,他一受情伤就对你爱的要死要活。他才十八岁,不知天高地厚,你比他大四岁,很多事,你需要正确引导他。”
“大哥,一定会的。”夜野肆拿起高脚杯,向花妄做出碰杯的请求。
花妄会意,放下筷子,也端起酒杯,与夜野肆碰杯,清脆一声,从脸上挤出笑意:“信你。”喝下醇厚的葡萄美酒,唇齿留香。
一顿晚餐后,阿姨收拾干净碗筷,夜野肆盯着餐桌,想说出自己深思熟虑一个周的事,不说对花酒藏就是隐患。
他忽而开口道:“我还有件事。”
花酒藏:“什么事?”
花妄:“你说。”
“我好像……生病了。”夜野肆垂眸。
花妄皱眉。
一听,花酒藏猛然抱住夜野肆:“我直觉都说你最近不对劲,像个神经病,不但学会抽烟,还一天抽十多根烟,每天都抱着我睡也都把我往死里勒。你生病怎么不早说!”
花妄:“什么症状,说。”
夜野肆轻轻拍拍花酒藏脊背,安慰:“我坦白,你们哥弟不会混合双打吧!”
花酒藏急得眼里泛着水光:“你都生病了,我打你干嘛?我不会家暴你。”
“我实话实说。”夜野肆放开拥抱,脸色发沉,“很奇怪。自从用心头血治疗酒藏醒来后,酒藏没呆在我身边,心里,还有骨头,都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又爬又啃的痒和难受。我会莫名很愤怒,想强迫他,甚至想打断他的腿监|禁他,感觉自己对暴力和性很渴望,总之想法很变态、恶心,像畜生。
“酒藏呆在我身边,我还是会心烦意乱,哪怕抱住他、亲吻他,都不能改变自己欲望冲天的念头,还是想和他做|爱。和他做了,只有高C的时候心里会轻松,还很想咬他,看到他没有布料遮住的皮肤都想下口去咬,吸血。昨晚尖牙都长出来了。”
花酒藏插话:“哥,他昨晚没咬我,就是会吸我皮。”
花妄颔首,示意夜野肆继续说。
夜野肆接着道:“我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那样做,但心里极度渴望,一闭上眼都是那些怎么干酒藏,怎么咬他吸血的想法,我控制住不去想,身体更实诚,总想对酒藏做点什么。反复挣扎,失眠。
“对其他事没有一点兴趣,满脑子都是那些可怕的想法。尝试让自己忙起来,压根忙不起来,不出一分钟,脑子还是酒藏,干活都在瞎想。甚至……最难受的时候,也就是欲望集腋成裘,长时间见不到酒藏,我想发疯,有结束自己的生命的想法。”
“大概是……”花妄思忖,“X瘾。”
闻言,花酒藏不可置信地看向夜野肆,瞳孔放大,有些懵懵然,想过死都没有想过夜野肆会对他有暴力且变态的想法。
夜野肆观察花酒藏一惊一乍的表情,知道花酒藏有些惊恐,心里塞了一股说不出来的苦涩:“小鬼,我吓到你了。我……”
欲言又止,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花酒藏。
谁知,花酒藏心如针扎、刀绞,眼眶瞬间注满水,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道:“肯定怪童涯给的药水。那次在酒店,我给你下药,还有我们第一次……我也喂了你好多药,还有这几天我都会在你水里加药。我害了你。夜野肆,我对不起你,让你染上X瘾。”
“……”夜野肆真没想到花酒藏看着清纯似小白兔还会给他下药。此刻,换做他有些发懵,语言系统彻底瘫痪。
花酒藏自以为夜野肆现在承担的所有痛楚都是他造成的,因为他认为夜野肆信任他才会无条件喝下他给的任何液体。
他喜欢夜野肆,喜欢到不能自拔,甚至可以没有理性,却害了自己最爱的人。
我简直不可饶恕。他想。
泪水开闸似的,流个不停,滚烫的泪珠一滴一滴往下坠:“夜野肆你要是不好受,你就随便来,艹烂我……我好坏。”
爱哭鬼实锤。
花妄:“……”闭上眼,别过头,破天荒违背人设捂耳朵。
看不得,听不得,花酒藏那卑微模样和哭声。如果是他,就算把夜野肆害出X瘾,他也是会在心里歉疚,慢慢弥补,打死都不会失声痛哭。
第十三次循环中,他和肖尛生活在一起,自己心情不好,对肖尛大发脾气,摔了不少东西,事后,后悔过,但从没在肖尛面前流过一滴歉疚的眼泪。
“没有。你不坏,不怪你,兴许是其他造成的呢。别哭。”夜野肆侧身抱住花酒藏。
话音刚落,花酒藏推开夜野肆,用手背利落擦干眼泪,眼睛湿润格外坚韧:“哭泣不能解决问题,去找童涯。我要让他付出代价药水是他给的!”
夜野肆嘴角疯狂抽搐,该说不说,他还是好死不死地说出口:“你这疯,抽得一阵又一阵的。”
花妄放下捂住耳朵的手,生无可恋:“我送你们去找童涯。上楼换衣服去。快!”
花酒藏立即打横抱抱起夜野肆:“老公,我要对你负责。”
夜野肆眼睛圆瞪:“你放我下来。哪来这么大力气,竟然抱得动我,水瓶盖你不是都拧不开么?”
花酒藏水灵灵地抱着夜野肆上楼,还是一口气的功夫。
花妄坐在餐桌前,无奈而出自内心自言:“这种神经病,一下子摊上两个。果真应了那句话,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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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落进深山,黑夜驱逐暮色。
三人从庄园到达童涯生物的私人研究基地后,夜色渐浓,风呜咽嘶吼,月色朦胧泻在楼外。
研究基地室内,灯光明晃似骄阳。
花酒藏还拿着花妄的枪抵着童涯太阳穴,子弹早已上膛,威胁:“查了怎么说?夜野肆为什么会染上X瘾?你最好给我答案。”
“小酒藏,你吃炸药了?”童涯瞥一眼枪,担心花酒藏手里的枪走火,向花妄发出求救的眼神,“花妄,救我。”
花妄走过去,电光火石间施展一套麻溜的动作,抢过枪,卸干净子弹,再扔给花酒藏:“小朋友只能玩玩具枪,继续你的表演。”
花酒藏不屑地一撇嘴角,反手就把枪扔到一边,手掌上钻出蓝色寒气,动用忌法,对着童涯脑门。
他道:“你最好说实话,把你冻死的事我做得出来。忤逆我姐,告诉我实情。”
童涯不信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会杀他,继续皮一皮:“你就没想过是你自己的问题吗?他对你上瘾,最主要的原因是你,你该反思自己。是不是,小酒藏床上功夫太厉害了,夜野肆才会对你——”
“别在这里偷换论题。”花酒藏打断童涯话语,厉声呵斥,撇去平日的温柔与意气。
童涯耸了耸肩:“行吧,等检查报告出来。我慢慢给你解释。”
等了将近十分钟,童涯拿到报告与几名医生探讨片刻,从办公室拿着一沓检查单走出,面色凝重。
花酒藏一看童涯不是嬉皮笑脸的模样,心顿时慌了。
童涯深深叹一口气,微微摇头。
花酒藏箭步上前拽住童涯衣领,额头青筋暴起:“你摇头什么意思?!”
“他……他,”童涯垂眸,眼神飘移不定,“比性/瘾还可怕。但是——”立马变脸,呲着八颗大牙乐呵呵。
“你就是解药。”童涯眉飞色舞,“小酒藏,你们这缘分堪比情同手足!知道吗?夜野肆这辈子都离不掉你了,让他戒了你,比戒/毒都难上万千倍。”
“不想听这些。”花酒藏皱眉,“说重点。”
童涯道:“夜野肆体内血脉力量急速升高,这会造成他对你的血液很渴望。你上次腹痛他用心头血帮助了你,他的血会在无形之中认定你,排斥其它血液。”
“心头血?这件事他没提过。”花酒藏看向夜野肆,眼里生出心疼的光。
童涯忽而向夜野肆招手。
夜野肆三步并作一步走到花酒藏身边:“我没事。”
童涯仰头看着夜野肆,郑重道:“难受是正常的,会陪伴你一辈子。如果仅靠做/爱来缓解不是长久之计,那么你可以喝他血,但要适量。你别把他吸成人干。没事了,你们可以离开。不送,慢走。”
他垂眸,摩挲着下巴,心里琢磨之前想不清夜野肆觉醒血脉力量时为什么没有吸花酒藏血,现在看来是时候未到。
一切都有迹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