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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成双小说 > 将师尊囚于怀中后 > 第4章 不可以春梦

第4章 不可以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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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畔的软塌轻陷下去,良久没有动静,季念昭的指尖动了动,谨慎地睁开眼睛。

他坐起来,偏过身垂眸,谢尘钰身为皇子龙孙的礼仪依旧拿捏得十足,哪怕睡觉也依旧板板正正地平躺着,只是脸颊扫上一层薄薄的酣红,嘴角含笑。

季念昭缓慢从内襟掏出一张黄符,勾唇轻笑,如风清浅吹过,只是多少带些寒意。

这张黄符是仙门的窥梦符箓,正当的用途可以拿来破开幻阵,不正当的用途是拿来窥探别人的梦境。

季念昭用起来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其一他不是个正经人,其二他猜测谢尘钰做的应该也不是一个正经梦。

他试问,谁家做正经梦就差大半夜笑出声的?

啪唧一声,他猛地把黄符拍到谢尘钰的脸上。

季念昭承认这力度多少带有一点报复的性质,反正中了他的咒,谢尘钰就醒不过来。

这样想着,季念昭又狠狠在谢尘钰脸上蹂躏几下,过足了瘾,才慢悠悠地催动阵法,进入谢尘钰的梦境。

只是梦的画风,实不相瞒,季念昭觉得不大对劲。

有些过于与众不同了。这里的场景,与其说是回忆,更像睡前翻了些难以启齿的薄册子,梦到了不该臆想的内容。

就算在梦境里,他脚踝上也被人套了根金链。

季念昭抬头,谢尘钰就站在自己的身前。

梦里的那个人先开了口:“师尊,徒儿思前想后,沦落成今日的模样,你有很大责任。最首要的事是没有尽到为人老师的教导之责,这几本书,还请你细讲。”

季念昭闻声一怔,要炸毛成刺猬。太正经了,不对,是太奇怪了。谢尘钰要是醒来真的能用这样恭敬的语气同自己说话,真是白日活见鬼。

不过一想到是梦,季念昭思忖:当然正常。我这样的正派修士,有我存在的梦境,自然都是传道授业,力挽苍生的正经事。

季念昭拿起书,低头看,是一本后人写成的前朝史,这个前朝无疑是谢尘钰的南朝。

他翻了几页,讲得从开国到亡国共六百余年的大事,只是作为末代太子,拎这本书让自己讲,分明不怀好心。

季念昭:“这本讲不了,凡俗中的事情我一个修士不能干预,换一本。”

梦中的谢尘钰很乖巧。

二话不说,便换了一本。

季念昭一翻,倒不是南朝了,是北魏的《开国志》。北魏,正是灭了南朝,占领其故土的敌国。

这要怎么教……教你如何成功成为亡国君主?颠覆祖宗百年基业?季念昭陷入沉默,终于艰难继续:“再......再换一本。”

谢尘钰没说什么,依旧照做。这次果然又换了另一种式样的书。

季念昭随便拨到一页,少有几个文字,多是图,标的是“采阳补阴”,然后是极具冲击力的画面。

看得出作书的先生颇有自己的想法,除了老生常谈那几式,还创新了大半。

谢尘钰也坐在桌前。

可是这一桌自然只配了一把椅子,季念昭坐了他就没别的地方坐,只好横亘着懒散搭在季念昭的大腿上。

谢尘钰懒洋洋地开口,随便指了一个招式:“师尊,教我。”

季念昭如遭雷击:“再换一本。”

“没了,就这本。既然师尊不愿教,弟子就自学。时辰还早,我们不如实践一番。”

说罢谢尘钰搂着季念昭的腰,刚好将他卡在自己与椅子之间,动弹不得。

两具柔软的身体轻碰,季念昭陷在椅子里。

谢尘钰盯着他的唇看。

“嗯?!”

季念昭前几秒毫无所觉,待反应过来谢尘钰都说了什么荤话,看向窗外。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季念昭默了默。不禁心中反省,是否禁欲太久,都禁出了心魔。若不然,哪个正派修士,会做这样难以启齿的梦?!

谢尘钰俯首凑过来。

大半夜的上演活春宫?!季念昭及时地捂住了嘴,挽救自己的节操于咫尺,好一阵才抚平心中震荡。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呸,不对。

纵然早几十年前就知道某位小徒弟对自己图谋不轨,他清清白白,哪里会想过这方面的事?!

季念昭不好女色,不意味着他好男色。

谢尘钰:“你不喜欢我吗?”

季念昭能感受到自己大腿上的火热身躯,谢尘钰修习金乌剑道,体温本来就比常人高。

两个人贴得这样近,连带着季念昭额角圆融处也渗出薄薄的一层汗。

季念昭:“?”

瞧这桀骜不驯的眼神,这上扬自信的眉角,这霸道的气质,这是哪家走丢的哈士奇?!既耍浑还拆家,最重要的是——

瞧着一股子傻里傻气。

无论梦里梦外,季念昭现下的身体与废人无异,但好歹修过仙。就像一个大水缸,破了个洞,满缸的水全流跑了,最底下总还积得起一两缕灵气,要使点招还是够用的。

谢尘钰轻轻托起季念昭的下巴,靠近自己:“看着我,别躲。”

“我不躲。”季念昭目光清澈而坚定,手摸到腰后,那里藏了一张破阵的黄符,语气漫不经心,“窥梦符的时效快到了,这位霸道的小徒弟,你有兴趣清醒一下吗?”

“比起在梦里,不如我们现实里好好地谈一次心,就谈——”

季念昭缓慢地扯出一个微笑。

“你为什么做梦都是想上我这件事?”

谢尘钰的唇角微微地牵动,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季念昭的符箓糊了一嘴。

梦境逐渐化为无数荧光小点,彻底溃散,季念昭睁开眼,然后再次瞧见枕头边谢尘钰那一副考究的神情。

季念昭:“……不如我们.......”

谢尘钰:“……不,我不想谈。”

“你敢做不敢当啊。”

谢尘钰非常坦然地自黑:“对。我就是个小人,最喜欢做的事是出尔反尔。”

末了他还挑眉反问:“你和小人谈什么道德?”

“......”一句话成功终结了季念昭接下来准备好的所有腹稿。

两人各自怀抱着心事,一时之间竟然相顾无言。

谢尘钰看了眼天色,门楹外夜色深重,还没到农人起床的时候。

这个点如果从深山出发,赶到山下早市的时候天刚好亮,正是农贸市集菜货最新鲜的时候。

他起身穿上鞋袜,弯腰从地板上捞回一截被角,把季念昭严实地拢在里面,干涩的喉头滚动:“你再睡一会儿吧,等我回来做饭。”

季念昭目送谢尘钰走到门边,那道锦衣走了几步忽然脚步停顿,因为季念昭没动,谢尘钰的脚踝被昨晚绑上去的金链子拽住。

谢尘钰看向季念昭,季念昭索性钻进被窝里摇头:“我可不想这个时辰和你一起出门。”随后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哈欠。

“嗯。你先睡吧。”谢尘钰目光沉静,用自己的灵气解开了绑住两人的金链,转回来,握住季念昭的右手,没有再施加别的桎梏,只是在季念昭的右手腕间种下一枚随时可以追踪方位的莲花印记。

季念昭低头看着,职业病再次发作,难以遏制地夸了一句:“这道术法是神女观的内门法术吧。我记得这些年间你没有拜入过她们门下,能靠偷师学会这招,确实天赋惊人。”

这句话显然取悦了谢尘钰,他的神情缓和,连回话声都是裹不住的笑意:“师尊教得好。你乖乖在家里等我,不要到处乱跑。等你睡醒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早市还没搭起来,农户还在淌泥水过木桥,谢尘钰也不急着御剑下山,一路步行一路采择一些山里的野药材。

他看出来季念昭的身体状况似乎不太好,从昨日见面时,他有这个意愿,总是旁敲侧击地发问,季念昭却神色莫名,不大愿意透露。

一个人走在乡间小路上,回想起昨晚做的春梦,谢尘钰不由地脸皮一红。

还是南朝的太子那会儿,谢尘钰也做过类似的梦,年少心气旺,简直臊得利害。

十五岁的时候,他第一次有了心上人,胆战心惊,不敢吐露。每每回想,顿觉颅内发热。憋到最后,他连直视那人的眼睛,都会害羞到脸红。

那段时间,他的心绪全然乱了,读书时常盯着纸上的字出神,笔尖蘸了墨却迟迟落不下来,甚至有一次将笔尖戳破了宣纸也浑然未觉。

后来季念昭跑到金银殿的书房里质问他:“上课动不动就盯着我看,红脸低头,你到底在想什么?”谢尘钰手一抖,差点把桌上的砚台打翻,连忙垂眸掩饰,耳根子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当然,这种内心的小算盘,谢尘钰永远不可能主动和季念昭坦白。

早市刚开始不久,人尚且不算多,谢尘钰停在一户农家的摊位前,看了眼摊位上的牌子,二文一斤。

“土豆还能再便宜一点吗?”谢尘钰蹲下身捡起一枚土豆,在掌中翻看表皮上面的凹痕。

农家的大妈见谢尘钰周身华贵,咬定一口价:“我们家的土豆好着呢!”

“你这个价砍半,不能再多了。你看你这个土豆上还有伤痕,大小也参差不齐,根本算不上市面上好的一批货。”谢尘钰直视着大妈的眼睛,寸步不让,“如果不能少,那么我去别家了。土豆耐放,你如果肯降价,我可以多买点。”

大妈和他隔着摊位互相僵持一会儿,心疼地扯住谢尘钰的背篓,往里面塞土豆。

“卖你啦!卖你。我们农民还是没你们读书人会讲价。”

谢尘钰不好意思地搂紧背篓:“我记住你们家了,以后下山会多加光顾的。”

大妈瞪他:“下次还讲价?”

谢尘钰羞赧一笑:“买菜必砍价。”

大妈还瞪他。

谢尘钰才不好意思地低头:“下次不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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