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荼有空就对着苏玉安的聊天窗口轰炸。扮着可怜语气的信息一条接一条。

直到放学，陆荼才逮到苏玉安。

准确来说是苏玉安在座位上等着陆荼找他。

"你要问什么……"话还没说完就咽了下去，他似乎有点愧疚，整个人带着点拘束，低头抬眼的样子可怜兮兮的，在陆荼开口前先扯了扯陆荼的衣角："去别处。"

陆荼顺着苏玉安的目光看了一圈，几个队友看向苏玉安的神情带着不赞同和怜惜包容，看向陆荼的目光则是愤恨和厌恶。似乎是可怜极了苏玉安与陆荼这个麻烦有了牵扯。

他不过是问点什么而已。

陆荼一个早上下来精神状态一直都有点糟糕，不是受到惊吓就是郁着一股气，如今众人对他与对苏玉安的态度的极大差距，让他面对时苏玉安实在是笑不出来。他扯了半天嘴角，最后只有低着头软着声音："好……玉安，只有你理我了……"

还没跟着走，沈春和的课本突然出现在他的手里。

他拿起来，封面的字一闪而逝：

抱着，让我看看苏玉安。

陆荼用尽了理智才没把书直接往地上砸。

连你也苏玉安是吧。

他捏死了书，因着摩擦力他的指腹都要崩裂了。

沈春和……

陆荼亦步亦趋地跟着苏玉安出了教室，他眯起眼看着苏玉安的背影，把书贴近了嘴压低了声音："春和……是你吗？你不要这样好吗……大家都不要我了，你你不能也不要我呀……"

离得近，书本上骤然变换的血红大字也直接怼在眼前。

骗子。

滚。

下一秒又变回了普通的课本。

他骗沈春和什么了？他都快气笑了。

昨天还对他好着呢，跳了楼就变了。

还真是……对他坏得莫名其妙。

……算了，人都碎了。

陆荼眼前又冒出沈春和坠落在他眼前的景象，把书抱进怀里的同时一阵反胃。

陆荼一路神色恹恹地跟着苏玉安，直到苏玉安站定回头，他才打起精神笑起来：“玉安……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苏玉安似乎斟酌了一会儿用词：“你……因为……沈春和死了，副本重叠了。”说到这儿顿了一会儿，“原先只是信息收集类的副本，在七天结束前是没有很大危险的。”

他抬眼看着陆荼，眼神怜悯：“现在因为沈春和的死副本性质发生改变，系统提示出错，只能大致判断是跟灵异类副本重叠了。”

“原先的扣分应该是用在模拟考试上，现在的扣分可能是成为判断死亡的标准……”

沈春和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不忍地闭上眼。

陆荼笑了：“所以夜星说……我要死了？”

苏玉安睁眼看向精神恍惚的陆荼，声音很轻：“……嗯。”

“你从来没跟我说过呀！”

“我……我跟你说过别再接触沈春和了……越安全的副本越不稳定。”

“你没说！”陆荼尖叫起来，“你没说！你没说！你只说了不要接触，其他什么都没跟我讲！！什么原因也不说！你们什么都不跟我说！！！”

苏玉安凝视着表情扭曲眼眶通红的陆荼，似乎被吓到了一样，呆滞了一会儿。

下一秒，他抱住了苏玉安。

"对不起……"

陆荼没了声响。苏玉安轻轻拍着陆荼的背安抚着，一边说还轻轻揉了揉陆荼的脑袋："其实……之前我加你是想拉你进群的，但是他们不让……对不起……昨天晚上我们出去了……我只是想着，最后能带你过副本就行。有些东西夜星不让我说……他不是有什么坏心的……"

苏玉安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其间携带的话语陆荼只觉得荒谬。他嗅着近在咫尺的茉莉花香，从早上到现在受着折磨的胃发出了抗议。

一阵剧烈的反胃。

他猛的推开了苏玉安撑着地面干呕起来。

根本吐不出什么来。

缓了好一会儿，陆荼双目赤红，他抬起头瞪着茫然无措的苏玉安："滚。"

苏玉安愣了一下，眼眶似乎也红了。

"滚啊——"陆荼看到他的脸就作呕，拿起怀里的书向苏玉安砸去，"你也滚！你喜欢苏玉安，你跟着他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