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临江沉浸在苏怜衣死去的痛苦,渐渐变得魔怔,再次质问二人:“我有什么错!”
“我恨她们!如果不是她们,怜衣根本就不会死!”
“那张瑶呢?”萧明询问道,“张瑶是苏怜衣的好友,你为何还要掳走她?
“张瑶……”听见这个名字,徐临江闪过一丝迷茫,他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毫不在意地说道:“那个女人,你们不说我都快要忘了她现在叫张瑶了。”
然后似是嘲讽道:“有些人呐,知人知面,不知心。”
听了徐临江的话,两人默不作声对视了一眼,张瑶难道说谎了?
“张瑶在怜衣深陷流言蜚语的时候什么都不做,任由那些人对她指指点点,她也该死!”徐临江对张瑶嗤之以鼻,“落井下石的人,不值得我放在心上。”
落井下石?两人更加疑惑了,张瑶会是那样的人吗?
初来乍到,谁也不认识,谁也不了解。就现在看来,没有真正破坏女子贞洁的徐临江好像也不至于罪大恶极,而帮助他们的张瑶似乎也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无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提到了苏怜衣,现在徐临江的情绪很不稳定,只不断对两人怒吼。
狱卒也被他的声音引来,催促两人赶紧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两人都从沉默不语。
从徐临江的角度来看,苏怜衣的死,那些中伤她的人都是推手,但从那些被害的姑娘们的角度来看,她们仅仅是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并没有做出实际的行动去伤害苏怜衣,只是可能她们也不知道,一句话,可能会比实际行动的伤害还要大。
都说女子更了解女子,但是,同为女子的她们却对遭受过迫害的苏怜衣步步紧逼,致使苏怜衣最后走上了自尽的不归路。
回到客栈后,两人向众人转述了一切。
“听起来,这个徐临江好像也算不上很坏,还挺可怜的。”苏琉灵撑着下巴,徐临江陪着自己的未婚妻好起来,最后还是看着她自尽,论谁也不会好受。
“既然徐临江没有坏了姑娘们的贞洁,他还会被判刑吗?”尹红析提出自己的疑问,她看了看萧明,有转而看向苏璃宁。
虽然尹红析也觉得徐临江很可怜,但眼下她更想知道徐临江未来会怎样。
其实就私心而言,徐临江并没有真的想要去伤害那些姑娘,再加上她的遭遇,尹红析并不希望他被判重刑。
苏璃宁摆摆手,“徐临江会不会被判刑是看官府怎么做,这并不是我们能管的事。”
这时候陆飞羽挤过来插嘴道:“那徐临江说张姑娘落井下石是什么意思?”还是说徐临江只是怨恨张瑶当初没有护着苏怜衣?
“不如我们直接去问问张姑娘吧?”
“哎呀!”苏琉灵刚说完就被人用扇子敲了一下,她捂着脑袋怒视那个罪魁祸首,“你干嘛打我!”
罪魁祸首萧明收回扇子看着她反问道:“如果你真的和苏怜衣的有关,你将这件事瞒了一年,然后突然有人来问你,你会不会怀疑那个人知道了什么?”
苏琉灵自知理亏,撇撇嘴,没再理会萧明。
众人围坐在桌旁全都不说话,都陷入了低气压。
萧明把玩着自己手中的茶杯,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不如我们去问问当年的知情人,说不定可以找到线索?”
“这注意不错,”苏琉灵点点头,“那我们去问谁好呢?”
“狱卒怎么样?”陆飞羽道。
随着陆飞羽的插话,众人纷纷看向他,陆飞羽接着说道:“一年前的采花贼被抓住了肯定会关在监牢里,那狱卒必然会了解个中缘由。”
有道理。
陆飞羽走到苏璃宁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璃宁,又要搬出你丞相府的名头了。”
苏璃宁无奈点头,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有预感,这次不会那么顺利。
果不其然,这个狱卒根本不在乎什么丞相不丞相的。
“丞相那么大的官哪里能管到我这么个小人物?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走走走!”
狱卒不耐烦开始赶人,几人争辩不过便走到了一旁商讨起来。
“怎么办,这次丞相府的名头都不管用了!”苏琉灵抱怨道,老头儿啊,你也太没用了吧!
“要不我们给他点银子试试?”陆飞羽突然冒头,“我记得有句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
“啊?”苏琉灵第一次听到这句话,自己小声嘟囔着,“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那也只能这样了。”
众人妥协,给了狱卒些许碎银子,狱卒一反刚才那副不耐烦的样子。
果然,给钱的都是大爷!
“要说苏怜衣的事,你们啊也真是赶巧了,今儿个一大早,有位女子过来报案,说苏怜衣的事有幕后指使。”
众人震惊,除了他们,竟然还有人在调查这件事!
“幕后指使是谁?”
“啧啧,真是没想到,这幕后指使竟是苏怜衣的闺中密友张瑶!”狱卒也有些惋惜道,“想当年,苏怜衣也曾救济过她,没想到啊没想到,她最后竟然会恩将仇报。”
“那,她为什么要害苏怜衣啊?”众人不解,张瑶并没有要害苏怜衣的理由啊!
狱卒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不过今天有庭审,如果你们想知道的话,不如去看看。”
“庭审是什么?”苏琉灵疑惑道,但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众人就走了,没有人回答她,“诶,你们怎么都走了!等等我呀!”
萧明回头看了她一眼,喊道:“快点过来啊!”
苏琉灵虽有些愤懑不平,但也还是跟上去了。
苏琉灵随着众人来到了府衙,进去后看见那里围了很多人,她好奇地四处望了望,却被萧明拉了回来,“小心点,别走散了。”
看着萧明认真的眼神,苏琉灵无奈收回好奇心,随着萧明从人群中挤进去。
*
张瑶、徐临江还有一位不知名的女子跪在庭前。
众人赶到时,庭审已经开始,尹红析拍了拍旁边的小哥问道:“小兄弟,现在是什么情况?”
小哥答道:“就是那位明烟姑娘状告张瑶是一年前采花案的罪魁祸首。”
张瑶竟然真的和那件事有关!
“啧啧,想那张瑶,曾也是苏怜衣的闺中密友,没想到,害她的竟然就是她倾心相待之人”小哥摇摇头,为苏怜衣感到不值。
“啪!”
一声惊堂木的响声将众人的思绪拉回庭中,“张瑶,本官问你,明烟状告你一年前买通采花贼令苏怜衣失了贞洁,你可认罪?”
既然明烟是来状告张瑶的,自然是拿出了充分的证据。
张瑶看着明烟呈上来的证据明白自己这次是逃不过了。
这一年来,张瑶经常梦见苏怜衣,梦见苏怜衣来质问她,质问她为什么要害自己——她已经受够这些梦了!
如今证据确凿,自也容不得张瑶不认罪,“民女,认罪。”
说出这句话时,张瑶突然感到很轻松,仿佛一直压在她心中的石头消失了。
可下一瞬,知晓了罪魁祸首的徐临江冲上来掐住了她的脖子,恶狠狠地看着她:“为什么!怜衣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害她!为什么!”
怜衣对她这样好,她怎么能恩将仇报!他原来只知道张瑶落井下石,她在怜衣出事后不帮衬她也就罢了,没想到最后那采花贼竟也是张瑶买通的!
张瑶一直被掐着,脸已经变得通红,她看着徐临江的眼神里有一丝不甘,但被掐住脖子的她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即便如此,徐临江仍旧没有丝毫要放开她的意思。
“来人,快,快将他们都拉下去!”
徐临江被拉下去时仍旧在不停地质问张瑶,一旁得救的张瑶捂着脖子大口地呼吸,而一抬眼却对上了苏琉灵的目光。
苏琉灵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为什么那个帮她们寻找采花贼的人,竟是一年前采花案的罪魁祸首。
许是处于愧疚,张瑶瞬间撇开眼,她不敢去看苏琉灵。
在张瑶被徐临江掐住脖子的时候,苏琉灵有那么一瞬间想去救她就,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处理这件事。
如果她是徐临江,此刻她应该也会恨不得杀了张瑶吧。
或许在张瑶看到苏琉灵的那一瞬有过一丝动摇吧,毕竟她那样相信自己。
没过多久,张瑶也被带了下去。
牢房里,张瑶正等着自己最后的审判。
令她没想到的是,苏琉灵来了,后面还跟着萧明。
萧明原本不想来,但是苏琉灵硬是要来,但他又不放心苏琉灵一个人,于是也跟着来了,美其名曰保护自家仆人的安全。
“没想到你竟然会来见我。”张瑶似调侃道。
对于自己的现状,张瑶自己倒是看得很开,终于可以不用再受那些噩梦的折磨了,与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狱卒并没有给她们开门,所以两人只能隔着牢门。
苏琉灵看着牢房里的张瑶有些不忍,但她也知道这是张瑶咎由自取。
“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要害苏怜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