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近六点,黄昆席卷整个城市,天边泛起橙黄色。
吕裴郗自中午,同沈宗明吃完饭后,便出了沈宗明的办公室,坐在了被安排好的工位上。
而此时,她正坐在被安排的工位上摸着鱼。
“呦——”身旁传来男性的打趣声。
吕裴郗应声,从同傅黎的聊天记录上抬起了头,“骆铭时?”
“你还真来了啊。”骆铭时说着,拉开她左侧空闲着的椅子,“我还以为陆毅恒开玩笑呢。”
他刚坐上椅子,吕裴郗就开口:“你怎么还坐上了?”
骆铭时拉过椅子,同她面对面,“你这话说的,我怎么不能坐着了。”他说着,眼神飘向她还没有息屏的手机上,“你和傅黎聊天的吗?”
见他这么说,吕裴郗息了屏,“说吧,想干什么。”
骆铭时晃了晃椅子,试探性的说:“我有两个问题。能都问吗?”见对面女人一露微笑,骆铭时赶忙开口:“要是不行,那我就问一个。”
吕裴郗转过椅子,两人面对面坐着,“你先说说看是什么问题。”
骆铭时弯腰,凑近她,但还是自觉的隔着朋友的距离感,他小声的问:“我听傅黎说你和陆毅恒睡了,还领证了。这是真的假的?你们两谁主动的?我问陆毅恒,他还不和我说。”
他说的起劲,那双眼睛,只顾着观察周围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员工,有没有在偷听。却全然忘了看看自己身边这位‘小丈母娘’听到这问题后,脸色的变化不测。
“然后另一个问题……”似是因第二个问题不是如第一个问题,那么的不太能让人听到,他挺直了腰板。但在看向自己那‘小丈母娘’的脸色后,他息了声。
吕裴郗看他息了声,双臂交叉在胸前,“我发现,”她盯着骆铭时那张脸,“你能和傅黎在一起不是没有原因的。”
见她说话时,是在看着自己的脸,骆铭时还在天真的以为,眼前女人是终于认可了自己这张脸是很配傅黎的。
“嘿嘿。”他像是害羞的挠了挠头,“你能认可……”
“你们两都是一样有着让人无话可谈的八卦性子。”刚说完,她就注意到了骆铭时刚刚被噎在喉喽里的话,“你想说什么?”
“没。”骆铭时放下手,一脸落寞的样。
见状,吕裴郗也没在问,只是接着说:“这个问题,”她抬眼,看向远处进门处的男人,“你倒是可以再去问问事件的男主角。我到还真想知道,我们两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
“你看什么呢。”见她眼神在此刻转移,骆铭时便顺着她的眼神瞧了过去。
看过去时,只见门前,正站着位身穿剪裁得体黑色西装的男人。
而男人此刻,正默不作声的紧盯着两人正对着话的画面。对周围经过,正准备离开公司的员工的问好,他都不做回答。不知是没听到,还是只顾盯着远处的女人。
看清男人是谁后,骆铭时完全把自己最主要想问吕裴郗的问题,抛到了脑后。
见男人慢慢走近,他也随同站起了身。
他搂上陆毅恒的肩膀,“哎,你们两正好都在,和我聊聊你们两领证前后的经过呗。”
陆毅恒把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打了下去后,说:“没空。”说完,他拉起坐在椅子上的吕裴郗。
被突然拽起来的吕裴郗,有些懵逼的开口说:“你干什么?”
没得到男人的回复,却得到了身后骆铭时在后说着自己还没有问完问题的声音。
直至两人进了陆毅恒的办公室,吕裴郗都是带着一脸抗拒。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后,两人站立不动,吕裴郗立即甩开陆毅恒的手。
“你不相信我?”他面对面逼近吕裴郗。
吕裴郗被他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身体不自主的向后靠去,“什,什么不相信?”
见她如此后退,陆毅恒仍是不让半分,继续逼压,“你在让傅黎调查那天的监控。你还去问了沈宗明监控被销毁一事。”
没有退路了,吕裴郗只能被迫背靠着冰凉的木质门,同时承受着男人突如其来的变化不测,与男人身上的气息。
“你就这么不想结婚?还是说……”他盯着吕裴郗低垂着的头,“只是不想和我结?”
她用余光看到了。
看到了远处那些被夕阳照射着,交错再一起的彩色线条,在此刻正频繁的,不知为何的振动着。
她抬起头,“我要是说,”她紧盯男人的双眼,“我就是不想和你结呢。”
“……”
远处的挂画上的线条,现如今意外的慢慢恢复了平稳的振动,但却还是在不规律的振动着。
“抱歉。”陆毅恒躲开眼神,向后退了几步后,他蹲下了身子。他抬起双手过于头顶后,交叉环抱住了自己脖颈。
见他又是这么一出,吕裴郗开口:“你怎么给有神经病样呢,成天发着莫名其妙的疯。”她说完,摔门离开了。
独留陆毅恒一人蹲在地上沉默着,不知所措。
“就这样?”傅黎一脸不确信。
酒吧里灯红酒绿,但傅黎也清晰的看到吕裴郗点了点头,“就这样。”
傅黎闷了口酒,说:“不说别的,我还挺好奇骆铭时要问你的第二个问题是什么呢。”
“我也挺好奇。”这么说着,她像是想到什么,“你说,你们两当初是不是就靠一个,都爱吃瓜的脑子才在一起的?”
傅黎喝着酒,听吕裴郗这么说后,她连忙点了点头。随后,她在等着口中的酒下了肚后,她回答:“那还没准说不定他就是脑子有病,才能对我一见钟情。”她脑袋有点沉,说话都有点糊涂了,“哎,不是。我怎么还连我自己一起骂了。”
吕裴郗瞧她这样,一脸不成器的说:“不能喝就别装大佬,才喝个几杯,看你醉的。”
“我没醉。”
没等吕裴郗回答,便听身旁有人喊了声她。
“吕裴郗?”
她看过去,便时一惊。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哎,”她拍了拍正欲倒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看看谁来了。”
“谁啊?”她说着,抬起她那沉重的头看过去,“骆铭时?”看清来人后,她站起身,靠近骆铭时,“宝贝,你别晃啊,”她捧着骆铭时的脸,“我都看不清你脸了。”
骆铭时没有回答她,任由她胡乱揉着。他看向正撑着脑袋看着两人的吕裴郗问:“她这是喝了多少?”
“四五杯吧。”
听这回答,骆铭时皱了眉,不过在这灯红酒绿的地带,吕裴郗是看不太清。
“怎么喝这么多。”他看向还在搓着自己脸的傅黎问到。
傅黎松开手,“你什么意思?嫌弃我?”
骆铭时见状,连忙认错,“没有。我是觉得这样对身体不好。”
“哦。”
坐在吧台椅子上的吕裴郗看着这样的一幕,不由笑出来声。说不羡慕是假的,两人谈了快两年了,感情还和刚恋爱的小情侣般的腻歪。
说真的,她也并不是不想结婚,只是觉得这世上少有男人能一直爱一个人。
包括眼前这和自己闺蜜感情好到不行的男人,她都不相信。
“对了。”吕裴郗开口问他,“你怎么在这,是特意来找傅黎的?”
骆铭时搂着正靠在自己身上的傅黎说:“不是,纯巧合。”说到这,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我不常来酒吧啊。这次纯意外,洛烨心情不太好,我才陪他来的。”
“洛烨?”吕裴郗不解,这人是因为中午那通电话才来这的么?这么想着她也问了,“他怎么了。”
骆铭时:“不太好说,挺复杂的。”
“那,陆毅恒也在?”她不确定的问。
“嗯。”回答的功夫,他还不忘制止在一旁乱动的傅黎,“有一说一,我看陆毅恒他还喝挺多,貌似心情也不怎么样。”似是想到什么,“下午你们两单独聊啥了?他这么个样。”
这是什么个问题,陆毅恒心情不好与她何干,“没聊什么。谁知道他又是为了哪个女人才这么个样子的。”
骆铭时:“听你这语气你们两是闹矛盾了。”
吕裴郗:“……”
骆铭时:“算了,不问你们两了。我带傅黎现回去了,他两在017,你去给他两说一声我先走了呗。”
她刚想说让骆铭时自己去说,她也准备走了,可看着傅黎这似是黏骆铭时身上的样,她还是松了口。
看着两人走远后,她付了钱,起身去了017包厢。
她站在包厢门口,听不见周围包厢里的一丝声响,这酒吧包厢里的隔音属实是够好的。
她推门进去时,便只见洛烨一人在那喝着闷酒。
未等她开口,洛烨便先行开了口:“陆毅恒去卫生间了。”他说完,继续闷着头喝。
吕裴郗没有率先回他,而是找了个空地同他一般坐在了沙发上,“我不是来找他的。骆铭时让我和你们说声,他先带傅黎回去了。”
“……”
没有得到应答。
吕裴郗:“我听骆铭时说,你有个喜欢很多年的学姐也在英国上学。”
洛烨灌酒的动作一顿,不知是听到了那句‘学姐’还是那个‘也’字的原因。
“你想说什么。”他问的简单明了,随后又开始向自己灌酒。
“你是因为她,才……”她看了眼桌子上零散的酒瓶,“喝这么多的吗?”
洛烨看向她,没有情绪的回答:“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吕裴郗:“或许,你同我说说看,我还能帮助你一星半点。”
洛烨轻笑一声,“你拿什么保证能帮助到我?”随后他看向门口的方向,“还有,你已经和陆毅恒领证了,没有必要这么接近自己丈夫的兄弟。”
吕裴郗笑笑,摇了摇头,“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我只是想使以帮帮你罢了。更何况,我和陆毅恒本质就是联姻,没有感情。我们各玩各的也无所谓。”
“是吗。”洛烨再一次看向她,“那你又为什么要说帮助我?”
两人对视,吕裴郗开口:“看你像是个好男人。”
“谎言不是这么撒的。”
“实话。”
门口传来开口声,两人应声看去。
“你怎么在这?”陆毅恒走进,皱起眉。
吕裴郗:“我为什么不能在这?你管的很宽。”
“……”
见这两个之间的细微情绪,洛烨开口同吕裴郗说:“吕小姐,你还是先想想自己的感情问题,在来说想试试帮助我的话吧。”
吕裴郗看向洛烨,没有说话,因为她已经被陆毅恒拉了起来,正同他嘟囔着。
“她喝多了,我带她先走了。”陆毅恒拉着吕裴郗出门前,同洛烨嘱咐着,“你也别喝太多了。投资的事,我和我父亲商量一下,应该挺大几率。”
洛烨点了点头,但陆毅恒看他这样是今天晚上不能少喝一点了。
出了门后,吕裴郗还在用力想要甩开陆毅恒拉着自己的手腕,“你松手。”
陆毅恒不做答,也不放手,只是径直的拉着她朝着酒吧外走。
“陆毅恒!我让你松手!”她用力甩开后,手腕的疼痛很明显,她用右手揉着左手手腕,不带看陆毅恒一眼的。
见她这样,陆毅恒自知自己用劲过于太重,“抱歉。”
“你怎么这么烦人?”吕裴郗松开双手,看向他,“我和洛烨正说着,你拉我出来干什么?”
陆毅恒:“你离他远点。”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似是被气得过于火,加上喝了酒的原因,她说的话让陆毅恒感到不知所措,“凭你可能是为了不知道什么理由,骗我我们两睡了,当联姻理由。还是凭你在我不愿意联姻时,骗我说能助我把锦城掌权夺回来,然后到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不写这一事件的联姻合同。”
“……”
“你说啊,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抱歉。”
“抱歉,抱歉,你就会说这一句话吗?”吕裴郗火气更旺,“你高中时,那种对我硬气的劲呢?你那有什么说什么的劲呢?”
“你说啊。”
陆毅恒仍是不回答。
“我只是想把锦城夺回来,凭什么不帮我,凭什么不让我找别人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