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整,别墅走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真田猛地推开房门,声音冷硬如铁:"全体集合!"
切原从床上弹起来,结果被缠住的被子绊倒,整个人"咚"地摔回床上。
"五分钟后训练场见!"真田说完转身就走,运动鞋在地板上踩出沉闷的声响。
凛把毛巾甩在肩上,刚踏出门,就听见隔壁幸村的声音:"护腕戴反了。"
(这家伙眼睛是装了扫描仪吗?)
凛低头一看,黑色护腕的白色商标确实露在外面。他迅速调整好,顺手紧了紧运动鞋的鞋带。
六点半,所有人已经站在别墅后山的训练场上。晨雾还未完全散去,阳光透过薄雾洒在碎石路上,地面泛着湿润的光泽。
"每人负重15公斤。"迹部站在队伍前方,银灰色的运动服在晨光下显得格外醒目,"最后三名加练挥拍一千次。"
忍足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微弱的晨光:"这坡度至少有40度..."
迹部瞥了他一眼:"忍足,别找借口。"
凛调整着背心的肩带,金属扣发出"咔嗒"的轻响。他抬头看向前方的山路——碎石铺就的小径蜿蜒向上,坡度陡峭,路面湿滑。
(比想象中更难跑...)
"开始!"真田一声令下,所有人同时冲了出去。
凛轻哼一声,率先冲了出去。碎石在脚下打滑的瞬间,他听到身后切原的惨叫:"等等我啊!这背心绝对被加了铅块!"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惊起更多飞鸟。
桑原像拎小猫一样拽住切原的后领,巴西人古铜色的手臂上,去年全国大赛留下的晒痕已经变成了更深的巧克力色。
"呼吸节奏!二吸一呼!"他的葡萄牙口音在急促的呼吸中更加明显。
跑到第七趟时,凛的右脚腕开始隐隐作痛。
(刚才滑到的那一下果然还是......)
他放慢脚步的瞬间,迹部从身后超车,银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颈侧,像条奄奄一息的铂金蟒蛇。
"这就累了?"迹部喘着气嘲讽,但颤抖的小腿肌肉出卖了他。
凛突然加速,在最后十米反超。两人同时冲过终点时,幸村已经优雅地喝完第二瓶水,连发梢都没乱,仿佛刚才完成的是饭后散步而非负重越野。
"第一名。"他笑着递来毛巾,指尖沾着冰镇矿泉水的凉意,"不愧是凛。"
迹部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汗水在下巴汇成小溪,滴在昂贵的跑鞋上:"...你们立海大的都是怪物吗?"
切原像死鱼一样瘫在地上,红发沾满泥土和草屑:"我...我要死了..."
"起来。"真田用球拍戳了戳他的腰,球拍线上还挂着晨练时沾上的露珠,"还有拉伸。"
中午时分,众人已经完成了拉伸。
幸村站在悬崖边,紫色的队服外套被晨风吹起,像面胜利的旗帜。
"下午继续。"他的声音轻得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凛拧干毛巾,汗水滴在碎石上,很快□□燥的土壤吸收。
他看向远处逐渐消散的雾气,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迹部整理着湿透的银发,突然对忍足说:"回去后,给本大爷准备一份新的训练计划。"
忍足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如您所愿。"
切原依旧瘫在地上,但手指已经悄悄握成了拳头。
(等着吧...下次绝对...)
真田收起球拍,目光扫过每个人:"太松懈了!回去加练挥拍五百次!"
训练结束的哨声响起时,切原直接瘫倒在训练场边缘的草坪上,像条搁浅的鱼。
桑原走过去,单手拎起他的后领,像提着一只湿漉漉的小猫崽。
"我...我能吃下一头牛..."切原气若游丝地说,肚子适时地发出响亮的咕噜声。
桑原古铜色的手臂上还挂着晨露,在正午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再不起来,我就把你的布丁给文太。"
切原瞬间弹起来,黑发炸得更厉害了:"不行!那是我昨天偷偷藏的!"
餐厅里飘着烤面包和煎培根的香气,长桌上摆满丰盛的食物。
丸井从转角窜出来,手里捧着一座摇摇欲坠的松饼山,差点撞翻柳生端着的红茶。
"文太!"柳生扶住晃动的茶杯,红茶在杯沿荡出危险的弧度,几滴深色液体溅在他雪白的衬衫袖口上,"注意礼仪..."
丸井的泡泡糖"啪"地炸开:"抱歉抱歉~"
他灵活地绕过柳生,红色刘海因为动作太大而翘起,像团跳动的火焰。
角落里,芥川慈郎正用叉子偷戳迹部盘里的煎蛋,金发乱得像被猫抓过的毛线团,显然刚被桦地从被窝里挖出来。
"芥川。"迹部头也不抬地翻着报纸,修长的手指在财经版上轻轻敲击,"你的蛋糕配额今天没有了。"
芥川慈郎立刻缩回手,叉子"当啷"掉在凛脚边,奶油沾在了他新换的运动鞋上。
凛低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把叉子踢回去。
抬头时,他注意到幸村嘴角粘着一点草莓酱,在苍白的皮肤上像滴血般显眼。
(...这家伙吃东西还能沾到脸上?)
他鬼使神差地多看了两眼,直到幸村若有所觉地抬眼,紫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真田坐在主位,沉默地吃着营养均衡的午餐。
他的目光扫过闹哄哄的餐桌,眉头越皱越紧。
"太松懈了!"他突然拍桌,震得切原刚偷拿的布丁差点掉地上,"吃饭要有吃饭的样子!"
丸井趁机从切原盘子里顺走一块火腿:"副部长说得对~"
切原:"!!!"
幸村优雅地擦掉嘴角的草莓酱,紫眸扫过众人:"下午的训练,希望大家保持这样的活力。"
他的语气温和,却让所有人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
凛低头继续吃饭,但余光注意到幸村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麻烦的家伙。)
餐厅的落地窗外,正午的阳光炙烤着草坪,蝉鸣声隐约传来。
晨训的疲惫似乎已经被食物的香气冲淡,但下午的训练,才是真正的考验。
午休结束的铃声刚响,仁王就一个翻身从长椅上跃起,银发小辫在空中划出狡黠的弧度。
他三步并作两步追上走在前面的柳生,手指一勾就摘掉了对方的眼镜。
"还给我。"柳生眯起眼睛,灰绿色的瞳孔在阳光下收缩成细线,
像只被阳光刺痛的黑豹。失去镜片遮挡的面容罕见地显露出几分锐利。
仁王坏笑着把眼镜架在自己鼻梁上,镜片后的狐狸眼弯成月牙:"Puri~原来你散光这么严重?"
他故意摇晃着脑袋,看着扭曲变形的世界,"连本人都认不出来了吧?"
柳生伸手去抢,却被仁王灵巧地后仰避开。
两人拉扯间,镜片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斑,晃得路过的切原直揉眼睛。
(这两个人又开始了...)
凛从他们身边走过,顺手把仁王往柳生怀里一推。
"哇啊!"
眼镜终于物归原主,柳生重新戴上时,镜片后的目光冷得像手术刀:"今晚你值日。"
仁王吐了吐舌头,小辫子随着摇头的动作轻轻晃动:"真无情啊搭档"
下午两点的阳光依旧毒辣,塑胶球场被烤得发烫,鞋底踩上去甚至会发出轻微的黏连声。
柳生和仁王搬来的特制镜子墙将场地分割成八个菱形区域,每个反射面都扭曲得如同哈哈镜。
站在前面,能看到十几个变形的自己,连挥拍动作都被拉长成滑稽的线条。
"规则变更。"
柳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冷静得像AI播音员,
"必须模仿对手的击球姿势,误差超过15%判失分。"
忍足哀嚎着摘下眼镜,像被宣判死刑的囚犯:"这比乾汁还可怕..."
他的关西腔因为绝望而更加明显,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镜腿,"我的动态视力本来就不行..."
迹部冷哼一声,指尖轻点太阳穴:"啊嗯,这才是本大爷想要的挑战。"
丸井和向日作为第一组上场,很快陷入认知混乱。
"你刚才用的是西方式握拍!"
丸井指着对方大叫,泡泡糖黏在了下巴上,像团粉色的胡须。
他试图模仿向日的跳杀,结果整个人像踩了香蕉皮一样滑倒在地。
向日吐舌做了个鬼脸:"才不是!我明明学的是慈郎的睡姿握法!"
他夸张地模仿着慈郎招牌的慵懒挥拍,结果球拍脱手飞向裁判席,差点砸中正在记录的柳。
场边,慈郎本人正抱着蛋糕睡得香甜,奶油在冰帝队服上画出了抽象派地图。
桦地沉默地站在一旁,连他都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群家伙没救了...)
真田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真田和迹部的对决则像两柄名刀相击,每个动作都精准得如同镜像。
两人连擦汗的节奏都保持同步——右手抬起,手背抹过额头,甩手的角度分毫不差。
场边的柳不断记录着数据,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直到迹部突然使出"破灭的轮舞曲",网球在空中划出华丽的弧线,像流星般砸向真田的半场。
"违规。"柳冷静判定,数据本上画了个鲜红的叉,
"真田尚未掌握该技巧。"他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宣读科学定理。
迹部甩着湿透的刘海,水珠溅在镜子上,形成细小的光斑:"本大爷付了场地费!"
"太松懈了!"真田的怒吼惊飞了树上的乌鸦,也惊醒了熟睡的慈郎。
可怜的绵羊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嗯...开饭了?"
嘴角还挂着奶油,像长了一圈白胡子。
凛靠在角落的阴影里,目光在幸村和镜子之间游移。
(模仿幸村的动作...)
他无意识地转动着护腕。
幸村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转头微微一笑,紫眸在镜子的折射下变成奇异的几何图形。
凛立刻别过脸,但耳尖已经微微发烫。
(这家伙又在想什么...)
训练场的另一端,仁王正对着镜子做鬼脸,银发小辫随着动作晃来晃去。
柳生站在他身后,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今晚的值日...)
柳生推了推眼镜,
(一定要让这家伙把整个器材室都擦一遍。)
夕阳西下,镜子墙反射出最后一道刺眼的光,将所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成一张复杂的网。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地平线上,整个球场陷入诡异的黑暗。
月光被云层遮蔽,只有围栏上的金属网格反射着细碎的银斑,像散落的星屑。
突然,十六盏紫外线灯同时亮起,刺眼的紫光将场地照得如同外星战场。
所有人的白色队服在紫光下发出幽幽荧光,像是漂浮在黑暗中的幽灵。
"戴上夜视镜。"
幸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平静却不容置疑。
凛拿起特制的夜视镜,镜片泛着暗绿色的光。
他刚戴上,视野立刻变成一片模糊的绿色色块,远处的靶心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这玩意儿真的有用?)
桦地推着装满荧光球的推车,橡胶轮子在塑胶场地上几乎没有声音。
切原突然从黑暗中窜出来,一把抓起两个荧光球,绿色的涂料在他脸上投下诡异的光影。
"哇!会发光!"
他像只得到新玩具的猫,兴奋地蹦跳着,差点撞翻推车。
桑原及时按住摇晃的车轮,古铜色的手臂在紫外线下呈现出青铜器的质感:"小心点!"
切原吐了吐舌头,荧光涂料在他的舌尖上留下一抹诡异的绿色:"抱歉抱歉~"
(这家伙真是精力过剩......)
凛瞥了一眼切原,默默调整着夜视镜的焦距。
"最后一项。"幸村的声音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