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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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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方墨时等人也都欢欢喜喜回了府,今早方墨池的突然离去,似乎并未影响到任何人。

他们许是玩累了,也才天将擦黑时分便用了晚饭纷纷就寝,除去下人住房之外,也就溯水的客房还点着灯。

溯水坐在铜镜之前,回想起白天并不愉快的谈话,指腹缓缓抚上那朵扶桑花纹:“为什么......不是我吗?”

“为什么又是你!”

闻声,溯水怔了片刻,透过铜镜看到了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析无。

他正踩在摆放茶具的圆桌上,穿着一袭大红色长袍,头上束着一只金色的展翅凤凰,看上去十分张扬。

溯水转过身,含笑揶揄:“怎么,打扮得这般花枝招展,是要去勾引谁家的小姑娘。”

只见他鼻腔溢出一声冷哼,跳下圆桌,怒气冲冲走到溯水身前,一手插着腰,一手指向她鼻尖:“你,你你你,就不能给我安分点,少给我找事成不,你之前独自来偷我的酒,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不能容忍你带着他人来偷我的酒!”

原是为了那几坛果酿而来。

溯水松了口气,对此不以为然,慢条斯理打量起他今日的着装来:“你这衣袍上的金线,想必很重吧。”

析无恍若未闻,继续自说自话:“偷酒也就算了,还拔我辛辛苦苦种的仙草!”

溯水指着他头上的发冠,笑眯眯道:“欸,这只金凤凰看着分量很足,您老人家不嫌沉?”

两人似是话不投机,始终没有同频,析无指责:“拔草也就算了,你好歹也把埋酒的坑填一填吧!”

她默了一会儿,似在认真思考,咂了咂嘴:“啧,红衣裳倒也衬肤。”

“溯水!”析无忍无可忍,声调提高了许多,越是看她这样一幅云淡风轻置身事外的样子,心里越是生气,猛地上前攥着她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将她从凳子上拉了起来。

溯水微微一僵,面具之下的眉心稍拢,显然是牵扯到了伤口,不禁咧了咧嘴角,连忙飞快的扬唇以笑掩饰,若无其事道:“行了行了,大不了再送你一些葡萄,自个儿再去酿几坛好了。”

他低垂着眼眸看着她,鼻尖微动,气氛忽的有些凝固,使得向来脸皮极厚的溯水有些心虚。

少倾,缓缓松开了她的手腕,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眸光隐晦不明,神色冷淡:“若非你是我最疼爱的徒弟,你的死活,又与我何干。”再看看她那一头白发,又道:“早知如此,就不该教你习得起死回生术。”

溯水并不这么想,她只想着:若当时,起死回生术再修得精炼些就好了。

只可叹,少时忒不懂事,从来都是懒散度日,平白挥霍时光。

她想着,揉了揉隐隐作痛的手腕,轻轻一笑:“您后悔了吗,收我为徒。”

“悔。”几乎是不经思索,便脱口而出。

溯水瞳孔一震,嘴巴张了张,终究没再说话。

冰域近来大雪不断,连带着温度也比往常低上许多,居民们便少有外出了。

安容歌坐在书桌之前,手持狼豪蘸墨习字。

穆莳则在一旁添炭,以免她体弱受寒。

正写到一个‘和’字,收笔回勾时忽地下重了一笔,将这‘和’字自右下角到左上角划出一条粗线,恰好被添完炭火起身的穆莳看到。

他急忙上前询问:“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她眯了眯眼,再缓缓睁开,眼前又恢复一片清明:“没什么,只是突然眼花了。”

穆莳沉默片刻,从她手中夺过笔来,搭在笔架上:“应是你写累了,你还不能过于劳累,先去好好休息吧。”

安容歌点了点头,穆莳便去为她铺好了床被。

见她乖乖躺下,又叮嘱了几声好好休息,顺手带走了那张写坏的宣纸,走出房间,轻掩房门。

回到自己的客房之后,正要转身关门,却被一只手拦下。定睛一看,来者却是洛言。

“洛小道长?”他微微侧了侧身子,借着半掩的门扉将那宣纸藏于袖中。

他不知此举为何,却还是鬼使神差的做了。

洛言看上去有些精力不济,一时不曾察觉异样,只推了门走进来,顺手替他将门关上:“穆公子,方才见你从歌儿房中出来,她现在怎样了。”

“你既担心她,为何不亲自去看看。”

亲自去看看,怕是会要舍不得离开。洛言垂首苦笑,低声呢喃:“去不得,也看不得。”

穆莳眉头一蹙,觉得洛言近来总是十分丧气,不由出声问道:“这些时日,你为何要躲她?”

“我总归是要和她分别,少看一眼,少一点牵挂罢了。”他笑了笑,也不打算纠结这样一个话题,抬首认真说道:“穆公子,倘若歌儿身体有异,还请及时告知在下。”语罢,抱拳一拜。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他这一拜,该是要永别了。

穆莳心中暗叹,双手郑重将他扶起:“你且,安心。”

洛言并未久留,道谢之后便匆匆离开了,室内恢复寂静,只余屋外狂风大作,经久不息。

穆莳仍是不知洛言有何难言之隐,但看他脚步疲软无力,面色苍白几无血色,想来也是油尽灯枯之态了。

他在原地伫立良久,思绪百转千回。

穆皇后是他嫡亲的姑母,自他幼时便为他安排了良配,是她那膝下养女安平公主。

他待姻缘一事本无过多的期许,只想着既是长辈安排,尽管听从便是。未曾想过竟会凑巧与她同行,说是奇缘也并不为过。

他们相处时日其实也不多,也只了了不过一月而已。

然而,似是冥冥之中便有安排,总让他情难自禁受其吸引。

他想,他是喜欢她的。

心里也清楚,洛言,也是喜欢她的。

思及此处,无奈笑了笑,喃喃道:“洛言啊洛言,原来也是可怜之人。”

还说修道之人清心寡欲,如今看来,你这道,也是白修了罢。

他从袖中取出那张宣纸,看了那写坏的‘和’字许久,觉得不像一个好兆头。

但愿,只是眼花而已。

接着,他便在烛火之上点燃了宣纸,丢进灰炉之中,看着它燃烧殆尽,泯灭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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