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两声狗叫。
沈同星看了看半开的门,闻着屋里传出饭菜的香味。
这才想起自己从早晨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
她冲屋内喊了几声,却没得到回应。
关了门,换上鞋,才发现屋里雾气缭绕,反应过来慌忙跑进厨房。
纪言邻做饭沈同星是见过的,熟练,轻松,想到这她心里突然升起莫名的不安。
走到卧室,犹豫着敲了敲门,屋内很快传来脚步声,这让沈同星自己的不安减少一半。
开了门,纪言邻声音沙哑地开口:“沈同星?你来…”
话被一只带着凉意的手打断,全身的热气都聚在了他的额头。
“你发烧了。”
仔细看,此刻纪言邻脸颊通红,嘴唇发白,他没有精神,强撑的身体很快失去意识。
熟睡时,结实的手臂不自觉地圈住了沈同星,像是担心她会丢下自己一样。
沈同星被拉的有些不舒服,可也忍着没动。
一切都静了下来。
这是距离生日后,两人的第二次近距离接触。
习惯了纪言邻欢声吵闹,看着他因为难受紧皱的眉头。
沈同星的心像被海浪拍打,又闷又痛。
窝在怀里的发烫脸颊不满的蹭着,感受到肌肤相贴的凉意才稍缓些,只是嘴里一直呢喃:“爸爸!妈妈!别走……”
原本以为,他起码是幸福的,所以才会像一束明光照亮她内心的黑暗,传递温暖和陪伴。
沈同星垂下眼睫,目光落在自己已经颤抖的手背上。
那里不知何时汇聚了一串泪珠正沿着手指滑落。
这一刻不知是同情还是自责,强烈的情绪在身体里散开,她像一颗迷失在夜空中的碎星,逐渐失去自我。
“你的眼泪怎么说掉就掉啊?”
说话间,眼角的泪已经被男孩轻轻擦去,沈同星假装平静,急忙转移话题:“再喝点水吧。”
看着沈同星递来的水,纪言邻接过喝了一大口,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
握住水杯的手在沈同星旁边快碰到时忽然松开,玻璃杯碎了满地,清脆的声音在此时格外刺耳。
“沈同星,你有拿我当过朋友吗?”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心口奇怪的反应达到顶峰,纪言邻自己都觉得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
他想反悔了,可说出的话怎么都收不回来。
室内乌黑一片,只有床头柜的台灯亮着,暖色的灯光如同火苗遮掩了他眼中的波澜。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他只知道沈同星离开了。
门外没有任何动静,只有金宝趴在床边,呜咽地叫。
客厅空无一人,厨房的狼藉早已被打扫干净。
正当他失望时,门再次被人推开,四目相对,沈同星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他光着的脚上。
不知在何时,纪言邻已经悄然无声地走到沈同星身边。
没有多余的动作,头被温热的大掌按着,半张脸贴着他的胸膛。
这个怀抱很紧很紧。
紧到单薄的T恤变得褶皱起来,纪言邻将脸埋在她的颈肩,少女身上的海棠花香让他放松下来。
“我刚才去拿水壶了,你家的烧坏了。”
……
“还难受吗?”
……
“再量一下,还烧的话就去医院。”
……
“对不起。”
一句突然的道歉,让沈同星闪烁,停住了想推开他的的手。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你有什么事都不告诉我,我们不是朋友吗?”
她轻轻拍着纪言邻有些颤抖的后背,呼吸没有男孩的拥抱变得沉重压抑:“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可我想听,你藏着的心事会开始成为我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