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是只能和你做朋友，美好的是可以和你成为好朋友。】
第二天，下了早读，升旗仪式结束回来，各科的卷子就陆续发到了手里。
张鸣丰看着手里的数学卷子，147分，只扣了最后一道大题的第三小问。
最后一道选择题他蒙对了。
庆幸的同时，又不免惆怅，这一次运气好，下一次呢。
“我看看。”
李庆禄一把抢过去，夸张膜拜：“我什么时候也能考这分数就好了。”
林清茹回头夺走，顺带回道：“下辈子吧。”
李庆禄起身要抢：“我还没观摩完呢。”
她一手拍掉伸过去的手：“我先对下答案。”
对卷子的吵嚷中，第一节课上课铃声响起。
第一节是班课。
李新照例宣讲学校纪律要求之后，又强调了下班里的学风，然后把周末小课堂的事说了下。
“国庆在家玩了这么久也该收心了啊，没什么事的都给我申请留校，不然我一个电话直接打你们家里去。”
“上交问题都积极点，别到考试的时候再跟我说这不会，那也不会。”
“小老师就由这次月考前三名的同学担任，张鸣丰同学统筹，其他班干和课代表要好好配合。特别是学习委员，下次由你负责。”
被点到学习委员周甜甜有点脸红，她这次考得不是很好，班里排第六。
下课她找过来的时候，张鸣丰有点不好意思，本来这事一开始就该由她负责的。
张鸣丰为难看她：“我也没什么经验，大家对你也比较熟，还要麻烦你让大家多反馈点知识难点。整理好后我想再试讲一下，你帮我评估下，看看效果怎么样，多给点建议，我好改进。”
周甜甜忙拍胸脯表示：“没问题，有什么用到我的地方尽管说。”
张鸣丰一脸感激：“谢谢，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以前没当过班干，不怎么能应付过来。”
这么说，周甜甜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心里的小郁闷也没了。
主动道：“那周五晚自习我叫上各科课代表一起帮忙。”
周甜甜说完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麦梓轩好笑道：“骗子。”
明明这事是他提出的，还说自己不知道怎么办。
这指控张鸣丰不认，这事自己心里多少还是有点虚的，但也不会在他跟前露怯。
于是转移话题：“你过来干嘛？”
“喏，支持下你的工作。”麦子递来一张纸，上面写的是他不会的知识难点。
张鸣丰看了看，还不少：“这么快？”
麦梓轩道：“对你给的笔记写的。”
“能看懂吧？”
“有几个知识点不怎么懂。”
“哪里？”
“叮咚！同学们，上课时间到了，请迅速回到教室，准备上课。”
课间时间不长，没说两句又要上课了。
麦梓轩快速道：“大课间你要吃什么不？我让范增给你买。”
张鸣丰一脸问号。
麦梓轩道：“可能之后的大课间都要麻烦你了。”
张鸣丰摆手：“不用，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数学老师过来了，麦梓轩只好先回去。
“课代表上去把答案写一下。”
数学老师方亮递来答案，张鸣丰照例上黑板书写。
方亮半倚在自家课代表桌子上，就开始训话：“咱班虽然出了个单科第二，但总体排名还是靠后的，很多同学不说及格，连平均分都差一大截。”
“我都不知道你们咋想的，就这还选了理科，我也是佩服你们的勇气。”
有人笑出了声。
不过方亮是认真的，他严肃道：“我不管你们什么毛病，既然选了，就给我好好学，认真学！一个理科生连数学都学不好，这像话吗？”
“还有你们的作业，我大概看了下。字我就不说了，为难的是你们语文老师。好些同学啊，抄了是一点也不检查的，那向量符号都写隔壁去了，生怕我看不出来是吧。”
“你们要这态度，还学什么学！”
众人噤若寒蝉。
一副忙碌对答案的样子。
“这么喜欢抄是吧，这份卷子做错的题，每题给我抄五遍。下次月考要是没进步，就加倍。”
“好些同学竟然连基础题都错，真不知道你们考试的时候在想什么。”
一连训了半节课，不过答案也没对完。
数学看着内容不多，但标准答案步骤挺多的，一道大题的就能占半个板面。
期间班主任还过来巡视了一圈。
接下来的两天，基本都是数学老师训完，语文老师训；语文老师训完，物理老师训。
各科老师轮番上阵，将他们骂得狗血淋头。
英语老师林北雪倒是没训，她给自己说笑了。
“你们写的那英文，跟我幼儿园的侄子一个水平，不过他现在拉屎都还不会自己擦，你们还是有点长进的。”
“那句子你们读起来觉得通顺吗？这么明显的语法错误，真的，你们让我大开眼界。”
“都说一种米养百样人，我同样的教学方法，也能教出这么多…奇葩，是这个词吧？虽然这词被贬义化了，不过你们也真是惊讶到我了，让我见到了物种的多样性。”
“说起来，你们生物应该考得不错吧。”
诸如此类的，大家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毕竟老师笑得很开心。
直到试卷讲完，开始上新课，大家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不过也不敢有半点放松，因为班主任天天盯着，你永远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冒出来。
上课的时候要不小心对上视线，那滋味，简直了。
明明没开小差，但给人感觉就像开小差被抓一样，郁闷又尴尬。
好在时间坚定不移地走着。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
“我的天爷啊，终于可以喘口气了。”李庆禄仰天长啸。
后桌宋娟好笑道：“你至于吗？”
李庆禄回头：“至于吗？请把吗字去掉。”
他激动道：“你知道这星期我怎么过的吗？我连上大号都不敢一次性拉完，生怕上课迟到被老舅抓住。”
宋娟满脸嫌弃：“恶心死了你。”
范增和麦梓轩刚好这会过来。
范增就笑道：“拉屎还能分段，你也是绝了。”
拍他肩膀：“走，打球去，让你释放释放，别给憋坏了。”
李庆禄立刻把桌上东西往桌肚一塞：“走起。”
又叫上张鸣丰：“一起？”
张鸣丰摇头：“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吧。”
一开始是为了接近麦梓轩，后面是为了出糗，现在就没必要了。
他是真不喜欢打篮球，更确切地说是不喜欢运动。
“行吧。”
范增也不勉强，其实他也只是礼貌一问。老实说，他现在对张鸣丰感官挺复杂的。
自他们认识后，麦梓轩都不怎么和他一块玩了。
可他也知道这事怪不到张鸣丰头上，因为一直都是麦梓轩缠着他问问题。
况且好兄弟上进是好事，他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国庆的时候麦梓轩找张鸣丰玩没找他，他是有点气的，但他有时候找女朋友约会也会扔下麦梓轩，这么一想又没什么底气。
总之就是憋闷。
麦梓轩掐他肩膀：“不活动活动？都说了你得多锻炼。不会打没事，我带你。”
“你帮我补习，我带你运动。”
范增简直没眼看，叫上李庆禄：“走。”
张鸣丰肩膀一阵酸爽，忙侧身躲闪：“好意心领了。你还是快跟去吧，一会场地该被人占了。”
见说不动，麦梓轩只得狠狠搓一把他的头。
张鸣丰无奈，乖乖把头发捋顺。
但心里又是忍不住的小雀跃。
不跟去打球，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忙，很忙。
一周过去，还真收上来不少问题反馈，各科都有，他忙着整理成课件。
他见过她妈备课，所以多少懂一点。
好在有班干和课代表们的帮忙，知识点都整理出来了，省了他不少功夫。
他需要做的主要是合理规划讲解顺序，和想好怎么更容易被大家理解的输出。
这一忙，就忙了一晚，最后一节晚修还试了下课。
跑实验楼找空教室试的，几个负责人一起。
下课了还讨论了半小时，这才最终定稿。
只是心里难免不踏实。
回到宿舍还被舍友调侃了下，说明天看他这个小老师的表现，他们在下面给他加油、打配合。
被他们一闹，倒是轻松了些。
忐忑中，张鸣丰迎来了他的课。
时间是上午的最后一节。
“加油！”
“faiting！”
“你平时给我们讲题讲得很好啊，肯定没问题的。”
“你就当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而你在自言自语。”
“就盯着一处看好了。”
上课前大伙都给他打气，并给出一些缓解紧张的建议。
他们这样，张鸣丰更紧张了。
害怕辜负他们的一片心意，也怕白白浪费了大家的时间。
麦梓轩递来一颗棒棒糖：“你可以的，我相信你。”
张鸣丰把它揣兜里。
上课铃响起，张鸣丰走上讲台。
不知是谁带的头，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因为班主任的要求，所以大部分同学都留了校。
班主任也特意跑了一趟过来坐镇。
一般除了值班老师，其他老师周末都是放假的。
看着台下众人，看着他们投来的视线，讲台上，张鸣丰身体不由微微发颤。
和上来对答案的时候不同，对答案的时候他不用面对大家。
和试课的时候也不同，试课的时候人少，且不只他一个人讲。
他想到了当初竞选班干的时候。
那时的他也是这个样子。
不过这一次，他不再头脑发白。
因为他背负着大家的期待。
想来只是一瞬，张鸣丰稳住身形，抬手示意，掌声顿时停了下来。
他深呼吸，朗声道：“谢谢大家的鼓励和热情，还好科任老师不在，不然他们都要嫉妒我了。”
小小的玩笑说得生硬，不过大家都很给面子笑了。
有了开始，后面也就越来越顺。
张鸣丰道：“好了，废话不多说，我们来上今天的第一节课。”
“首先要讲的第一个知识点是……”
他边说边写在黑板上：平面向量的概念及运算。
这是高一上学期的知识点，他们现在学的是空间向量，温故而固新。
【郁闷的是考得不好，每次老师训的人里都包括自己，高兴的是考得不好，每科课后都可以向你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