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做,苏联发现的话该借题发挥了。”芬兰温声道。
“谁管他?哼,我才不会被他发现。”美利坚很不爽,“他持强凌弱算什么本事?什么社会主义国家……”美利坚嘀嘀咕咕的。
芬兰原本柔和的目光忽而一凛,美利坚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他来了。”芬兰低声道。
“可你的伤……”美利坚看着芬兰手臂处被包扎好的伤口,有些迟疑。
“不用为我担心,美利坚,快离开这里。”芬兰冷静道。
苏联的重剑尖指着雪地,他平静地注视着面前伤口已经被处理过的芬兰,“他人呢?”
芬兰的长剑在雪地上划起纷扬的白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你的2师全军覆没,你还要做无意义的反抗吗?”
芬兰用行动回答了苏联,长剑已至身前,苏联举起重剑格挡,顺手压了回去,芬兰在雪地上后退数十步,唇边溢出一丝血迹。
“…就算没有军队也无所谓。”芬兰抹去血迹,平静道:“我可以一直和你耗下去,但你耗得起吗?苏联。打这么一个小国花这么长时间,不丢人吗?”
苏联冷笑一声,“你倒是和那个多管闲事的小资本家一样伶牙俐齿。”
芬兰垂下眼眸,他当然不可能承认是美利坚帮了他。那样对美利坚太不利了,他只能把这件事深埋于心。
“他走不远的,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他在哪儿吗?”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两国同样执着,寸步不让。
“那就没办法了。”苏联转瞬间已至芬兰身后,只一招,芬兰就已经重伤濒死,苏联的重剑不是那么好扛的。
……真厉害啊,芬兰后退两步,倒在了柔软而洁白的雪地上,白雪很快被鲜血的温度融化,有雪花飘落在重剑斩出的伤口上,引来一阵冰凉的麻木。
他大概……很快就要死了吧。
意识恍惚间突然听见了什么东西被按到树上的声音,树枝折断的声音分外刺耳,惊起雪花纷飞,芬兰心里陡然一惊。
周围很安静,虽然可以隐约听见远处苏联略带怒意和美利坚清脆的声音,两国似乎在争论着什么。甚至武器碰撞的声音都未曾停歇。
可最后,芬兰听见的是美利坚压抑不住的,带着几分痛苦的闷哼声。
……美利坚。芬兰加重的呼吸牵扯到伤口,他却没有在意,他就说,那孩子不该来这里的。
不是正式参战国无法用尽全力,美利坚甚至都没带什么像样的武器,他要怎么对付苏联?
“哼,小资本家,暗杀技巧还学的不错。”苏联脸上有一抹细小的伤痕,那是美利坚用匕首划出来的。
美利坚有些痛苦地咳嗽着,他的背还抵着几乎要断裂的树木,整个人被撞得七荤八素,苏联用了太大的力气,导致他的后背一片麻木,还泛着火辣的疼痛。
“是啊,学的不错,迟早有一天把你给宰了。苏联佬。”美利坚语气阴冷,他最讨厌受制于人。他抬头恨恨地瞪着苏联,说话间有鲜血溢出唇瓣,向下延伸。
苏联眼眸一暗,美利坚现在双手都被他束缚,身后抵着高大的树木,几乎动弹不得,可偏偏他不服气。一双被气得微红的蓝眸闪烁着不屈的光芒,隐隐有几分雾气,唇边的鲜血给他添了几分奇异的妖异,让人想就这么毁掉他。
“身体素质这么差,还有胆子放狠话啊。”苏联语气平静。
“呵呵,敢不敢真正和我打一场?”
“你还有那个机会吗?”苏联挑起美利坚的下巴,“为什么帮芬兰?”
“你还好意思说啊苏联佬,你这种行为和他们那群该死的纳粹分子有什么区别?还有芬兰呢?你把他怎么样了?我他妈愿意帮谁就帮谁。”美利坚冷哼一声,“你、有、什、么、资、格、问、我?”
脆弱而又嚣张的少年似乎激起了苏联的怒火,他手下用力,美利坚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碎了,但他反而笑了,“有种你就杀了我。”
当然苏联不是被他的话给气到了,更多的是看着面前倔强又骄傲的少年,他就忍不住想让他出现些别的表情。
“他当然死了,怎么?你也想死?”
手下的肌肤在颤抖,苏联有些惊讶,那才不是因为害怕,美利坚根本不畏惧死亡。那是因为愤怒和……疼痛?
“你……”苏联不由自主地松了手。
没了支撑点的少年却如同柳絮一般向前栽倒,苏联伸手接住他,目光下移,皱眉,“你的腿受伤了?”
难怪这么轻易就被他给制服了。
“关你屁事。”美利坚厌恶道。
苏联干脆将人打横抱起,稳稳地朝前走去。美利坚:“!!!”
美利坚剧烈扑腾着,被苏联佬抱着,何等耻辱!
“别乱动。”苏联眼眸一冷,美利坚要是这么蹭来蹭去的,会发生些什么他们谁也说不准。
“Fuck you!放我下来!谁要你帮我?!滚开!”美利坚怒了。
“站都站不稳了,你还走得动?”
“那他妈的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个专制独裁的红色政权!”
苏联:……
完全没有杀伤力。
苏联不理会他的吵闹,只是继续向前。
“芬兰。”意大利匆忙给几乎被白雪淹没的青年处理伤口,“好险好险,你伤得好重,差点就死了,能支撑这么久,意志力好厉害。”
德意志蹲下身,看着芬兰似乎没有焦距的瞳孔,轻声吐出两个字,“恨吗?”
芬兰眼眸微动。
“我可以给你力量。”德意志陈述事实。
芬兰没有力气回应他,但那双灰青色的瞳孔深处烙上白底黑字已经给了德意志答案。
哪怕现在是撒旦和他做交易,他也会接受。
明明是在他的领土,他却只能看着自己的子民死去而无能为力,他就只能看着为帮他而来的美利坚受伤而无可奈何,他什么也做不到,他实在是恨透了这种感觉。
“欢迎加入。”意大利微笑道,他声音很轻,“有了这份力量,你就去做你想做的一切。”
俄罗斯的步伐顿了一下,他看见了被苏联抱进来的美利坚,少年一脸恼怒却又无可奈何,像炸了毛的猫。
苏联看着他,“去哪儿?”
“随便走走。”俄罗斯的目光又不由自主落到美利坚身上。
“俄……”美利坚刚想出声唤他的名字就被苏联打断了,“早些回来。”
“嗯。”俄罗斯点了头。
将美利坚轻轻放到床上,苏联道:“别乱动,我找人给你处理伤口,然后送你回去。”
苏联深知由他给美利坚处理伤口的话,对方能闹到把天花板给拆下来,这不算什么,但美利坚很可能因此而伤上加伤,所以算了。
“你他妈会有这么好心?”美利坚一脸怀疑,他上次在这儿的遭遇还历历在目。
苏联没理他,只是转身出了门。
不多时,气质温润的亚洲青年出现在美利坚面前。
“哼。”美利坚扭过头不去看他。
华哑然失笑,“生气了?”
华将一个油纸袋递给他,语气温和。
美利坚一把抢过他手上的油纸袋,愤愤不平地转回头。
华一双一黑一红的异瞳安静地凝视着他,温柔而认真。
美利坚撇了撇嘴,拆开油纸,里面赫然是一只小巧的白色糯米团子,裹了晶莹剔透的白糖,看上去很是诱人。
“……为什么要认他做什么老师。”美利坚咬了一口白色的团子,不满地嘀咕着。
“嗯……原因很复杂。”华无奈地笑了笑。“来,伸手。”华伸出左手,笑着看美利坚。
美利坚不情不愿地将手搭了上去,还在咬糯米团子,“明明我也可以帮你,社会主义有什么好……”
华忍俊不禁,“其实苏联也没那么糟糕……”
美利坚没来得及反驳他就看见华的神色骤然一变,“你怎么会伤到内脏?”
“咦?伤到了吗?”美利坚眨巴眨巴眼睛。
“别装傻,美利坚。”华难得对他冷下语气。
美利坚轻哼一声,将最后一口团子咽下,不理会他。
“吃完了?那我就给你上药了。”华轻声叹气,美利坚在吃东西的时候还是不敢碰他的伤口的,怕人被呛到。
“唔——”华的手刚刚触碰到美利坚的靴子,就听见少年没压住的气音,这让华的动作顿了一下,有些为难。
“我,我自己来……”美利坚神情有几分不自然,再,再怎么说他也还没沦落到需要帮人脱鞋袜的地步。
华抿着唇笑,逗了他一下,“害羞了?”
“你说什么?!”美利坚瞬间炸毛。
“嘶——”
华强忍着不去看他,只是继续褪下仅剩的袜子。
“…看上去骨头都错位了,要接回去才行。”华皱着眉,很不赞同的抬头,“你这种情况下怎么还能乱走?”
不太耐得住疼痛的少年竟然能承受得住一步一步如同踩在刀尖上的痛苦。
美利坚紧紧咬着唇,说不出话,只是瞪着华表达他的意思——“不用你管。”
华有些无奈,也不免有一种医者的怒火,脚背都肿成白面馒头了还这么不上心。
“咔嚓”清脆的骨头碰撞声响起,华下手很快,干净利落,美利坚难得一声都没吭。
华低头仔细地给他上药包扎,尽量忽视手底下肌肤的颤抖,将一切都弄好后,华终于松了一口气。
美利坚纤长而白皙的手紧紧揪着床单,憋得眼眶都红了,雾蒙蒙的,好不可怜,红润的唇瓣被主人死死咬着,几乎都是在无言地控诉他了。
华抬眸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华一时愣住了。
……难怪老师对他总是这么粗暴,这谁顶得住啊?华几乎是夺门而出。
不过华还是不太赞同苏联的做法就是了。
片刻后华又回来了,他这次目不斜视,就是手足无措,他甩了甩刚刚消过毒的手,“有,有这么疼吗?”
“你…你他妈来试试……”美利坚喘着气开口,刚才憋得狠了,有点喘不上气了。
少年的喘息混杂着甜腻的玫瑰香味,华更不自在了,“没,没事了,很快就不疼了。”
美利坚显然就是不信,他还没来得及反驳,一只温暖有力的手就搭到了他背后一下一下的顺着,“好了,已经没事了,下次不要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美利坚扭过头,对上华沉静而忧心的眼眸,一瞬间危机预警机制就自主启动,美利坚稍微歪了歪头,“咦?”
如同海棠花绽放在少年的眼尾,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不自觉的勾人,美利坚就那么疑惑地看着华,不明白华会对他做什么有威胁的事。
华眼角一抽,脑海里“轰”的一声过后,他已经吻了上去。
“……?”美利坚的闷哼被堵在唇舌间,他瞪大了眼睛,像一只受了惊吓的猫,耳朵都快竖起来。
好,好奇怪的感觉,美利坚再次抓紧了手边的床单,这次却不是因为疼痛,他脑袋都开始迷糊。
和苏联的粗暴不同,华的吻有一种春风化雨般的温柔,轻轻舔砥着美利坚敏感的舌尖。
喘,喘不上气了……雾气弥漫在漂亮的蓝色眼眸里,美利坚伸手想推开华。
华顺从地松开他,依旧笑盈盈的,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好甜,华心想,到底是吃了多少甜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