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打量着二人。
吴瑧躲到钟延身后,“黑景大哥,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这样说话好吓人。”
“黑景大哥,我们山里来的野孩子不懂规矩,您多担待。”钟延也端出少年人的惶惑,“你说往东我们绝不往西。”
“嗯。”黑景转身,“一会儿刘磊过来,刘明你跟他出去一趟,刘眉照旧留下。”
他们走后,吴瑧假意因不能出门生闷气,气鼓鼓地坐在一楼玄关处。
突然一双黑长甲搭到肩上,惊得心一抖。
“不让你出去是为你好,接下去要跟你说的话绝对不能有第四个人知道。”
第四个人?也就是说他默认吴瑧告诉“哥哥”。
“我和哥根本不认识其他人,一定不会说出去,包括刘磊。”
黑景从茶壶里倒出一碗凉茶,吴瑧刚要起身去烧水,他叫住说喝够了。
“修仙界就要大祸临头了,说不准哪天外面就会乱作一团。”
“啊?哦——”吴瑧不以为意,“云佬无所不能,推翻苍崇是多好的一件事。”
“非也,你小姑娘不懂其中厉害,云佬追害钟山神族两千多年,如今甘愿被钟山神主赶下山,这其中定有诈。”
“甘愿?他们不是无奈被打下山,而是自己主动退走的?”
“怎么你好像知道此事。”
“啊?嘻嘻。”吴瑧扯出天真的语气,“整个骈城都在说黑云族,啊不是云族,都这么说的,神主好大的神威,把黑云族,啊不是云族,赶走了。”
“所以,骈城往来人多,不拘随便做什么,你们应该很好生活,怎么会想到加入云族?”
吴瑧顺着他的话道:“黑景大哥,不瞒你说本来我兄妹二人也是这样打算的,但是刚好遇见你们了,投靠谁不是投靠,何况苍崇的人看我们不起,我们就偏要入云族,你放一百个心,我们绝对听话!”
“哦。”
好像暂时蒙混过去了。
钟延出去了大半天,回来后刘磊马上离开。
“刘眉妹子,你上楼修炼,我有话跟你哥说。”
他这么说了不好不从,但是钟延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
过了好长时间,钟延回到房间,一声不吭。
“这个黑景警惕心很强。”吴瑧分析道,“咱们得想办法加快进度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耳中却没有回应,吴瑧拍了拍人:“想什么呢?对了,你们去干嘛了?”
“下楼把黑景绑了,强入隔壁房间看看。”
“啊?倒是还有时间,不打算再探一探其他消息吗?”
钟延转过头,眼中却带着点幽怨,吴瑧甚至怀疑光线太暗自己理解错了他的眼神。
“知道刚才黑景找我说什么吗?”
吴瑧眨眨眼。
“说等他恢复原貌了。”传来的声音渐渐加狠,“便迎娶你。”
“……啥?”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很说得来啊。”
“我嘞个去,是不是大灰狼都喜欢单纯小白兔?”吴瑧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好吃醋的,这两天在他面前的我是我吗?”
再一细想,又觉得不对。
“我倒觉得黑景刻意这么说,是想让我们放下防备。”
钟延拉起她要往外走:“我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今天办了他。”
“不行。”吴瑧拉住他要开门的手,“我已经套出不少话了不能半途而废,他跟我说黑云佬居然不是被迫下的钟山。”
“嗯,我知道。叱邪法阵被我抢夺之后黑云佬应当全力防备才对,但是攻上钟山那夜,过程比我想的容易。”
吴瑧一愣,以为自己帮了大忙,没想到他早怀疑了。
“走。”
“哎呀你别闹,说不定还有其他什么线索,再过几天看看。”
“你最怕黑了,怎的待了几天待出眷恋来了?”钟延咬着唇,生气地看向吴瑧,“我那回跟阴神女行了个再寻常不过的礼你就误会我,可想而知现下我多憋闷。”
他这么说真的伤到吴瑧心坎里了,心底萌发一阵酸楚。
“阴神女,你叫得挺敬重啊,你们那动作跟拜堂似的,我失踪了你还跟人搂在一起。是不是你自己说的你以前想娶她,还说寻常,你要气死我啊!”
如果不是事态严重,吴瑧已经想骂出声了。
“你知晓事情原委还误解我,你,你不讲理。”虽然指责,但耳中的声音已经软了下来。
手伸来,吴瑧别过头。
“瑧儿,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吴瑧有点动气,“我不讲理?我吃饱了撑得,那时顶着狐媚蛊惑的帽子赖你身边。”
可能心绪牵动邪咒,吴瑧感觉腹部隐隐的痛,吵嘴归吵嘴,不想让钟延担心。
她走到床边,坐下靠着床沿,蜷起腿别过头。
“瑧儿,我错了。”
“你走开。”
“瑧儿,夫人,为夫错了。”
他不过轻轻推了推肩头,刚好腹部抽来疼意,这次发作得很快也很厉害,吴瑧不小心闷哼出声,嘴边溢出血。
“瑧儿!”
钟延意识到不对,把她抱到腿上,喂了一颗丹丸,并指起术。
吴瑧很快瘫软在他怀里,疼得要失去意识。
“笃笃。”
叩门声响起,黑景在门外问:“你们走来走去的做什么?”
一般都是吴瑧回应她,但是这会儿疼得说不了话,反而咳出声。
门推开,压着叱咒的灵术骤然停顿,吴瑧疼得快晕过去。
脚步声凑近,黑景蹲下来,“怎么了?”
钟延撇开他递来的手背,说道:“小妹有些着凉了,她一着凉会肚子疼,我哄哄,半日便好。”
“嗯,那你好好休息。”他说着起身离开,顺手带上门。
灵术入身也不太顶用,吴瑧实在忍不住,抓着钟延的衣衫,浑身疼得发颤。
迷糊间,额上好像落下几颗水珠,落下的一瞬,连带着汗水被轻轻擦掉。
她知道是钟延的泪,想说没事,但是再睁眼就是半天之后。
“瑧儿,如何?”
温暖的手轻轻托着脸颊,吴瑧扯出笑意:“不疼了。”
“对不住,我再不与你论长短。”
“不是你,这里十多天没发作,本来也差不多要来一次的。”
房门突然被打开,“哗”一阵风,钟延抬手挡去。
“护法大人就要到门外了。”黑景的语气有些紧张,“他不知道我收留了你们,房门得开着,你们快躲到看不见的地方,不想死就不要出来。”
钟延应了一声,抱起吴瑧走到墙角。
“千万千万不要发出任何动静。”黑景再次嘱咐。
等他急匆匆下了楼,吴瑧传音道:“放我下来吧,你扶着我点就成,落雨恋拿出来。”
两人分别戴上链子,听见楼下响起嘈杂的脚步声。
刚下楼,就见黑景被一道赤红的灵波震到地上,他从地上爬起来道:“不知卑职哪里出了差错,竟惹怒护法大人生气,大人饶命。”
一同来的还有三名黑袍和刘磊。
来者不是红狼,如果他们没有增加新的护法,那这位就是红侯。
“回护法,那日晚上一对兄妹来到居所,黑景大人收留了他们,今早上还让哥哥刘明跟我出去办事。”
“可是画上这两人?”
本来担心暴露,但是一看画吴瑧放心了。
还好来骈城那晚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两人收敛了容貌,她扮演小白兔这么些天,连气质都跟画上的不像。
刘磊:“不大像。”
黑景:“不是。”
“你倒否认得快,人呢?”
黑景做了个灭口的动作:“护法说过,没用的人不必留,办完事已杀了灰化。”
“搜。”
一声令下,三个黑袍往屋子各处去找,显然红侯不相信黑景的鬼话。
“回护法,没有。”
“回护法,二楼没有。”
红侯踱了几步,对带来的三个黑袍道:“你们三个留下守着。”
后走到楼梯口,招呼黑景跟上:“你来。”
他的手是正常的人手,没有长甲,想来道行颇深。
她和钟延也跟上二楼,红侯对老伯所在的房间门施展阵法,抹上一滴指血门才开。
吴瑧心下了然,难怪黑景从来不进房间,原来开门的法阵在红侯手上。
得来全不费工夫,省得他们两个硬闯惊动人。
门内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大衣柜,与尚行市那幢古怪的房子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