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宁凡看着厍敏,她总是很谨慎,一个人悄悄地消化情绪,不难看出她是一个慢热的人,总觉得上次的交手隐形中拉进了他们的关系,她是一个心肠不坏却活的十分谨慎的人,日后定然会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好战友。
“好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将会训练两个月的时间,不为别的,为的就是保证你们在任务中的存活率,现在……”“等等”澜阅举手喊话,打断了耿宁凡的培训讲话。
所有人都转头疑惑的看着她。
“有什么事?”耿宁凡问她
“厍敏是新人,没有作战经验,我觉得她不适合做副队长。”澜阅从队列中出列,回答耿宁凡后,不满的注视着厍敏。
“那,你来?”厍敏对她不屑一顾。
“我们打一场!”澜阅向厍敏发出请战邀约,一副要吃了厍敏的模样。
厍敏轻笑“我不用异能,我们来一场”
“好”澜阅眼神坚定,厍敏虽是三级,但是没有战斗经验,这一点,就给了澜阅胜利的自信,再加上对方不用异能,就算是场难啃的硬战,自己也有获胜的可能。
双方对面对面,立于训练室中央,澜阅率先抢占先机,朝着厍敏攻了过去,厍敏侧身躲避架空了澜阅的拳头,抬膝踢腿,小腿狠狠踹在了澜阅的肺部,澜阅被口水呛的一阵咳嗽,眼中满是怒意,顺势从腰带上取下配枪就朝着厍敏连续开枪,厍敏连忙跳闪躲避,澜阅双目赤红眼神中充斥着仇恨,指间不停拨动扳机,子弹如同细雨,密密麻麻的冲向厍敏,耿宁凡察觉不对上前阻拦,却被厍敏抢先一步,她助跑冲上墙壁借力使力从上落下,准确的落到澜阅头顶的正上方,直接将澜阅按到在地,一记耳光响彻训练室。
被扇懵的澜阅不可思议的看着压在她身上的厍敏,厍敏却一反文静的常态,一把抓起澜阅头顶的头发,贴脸靠近,死盯着她怒骂“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我开枪。”还没等众人张口劝解,厍敏就一拳砸晕了澜阅,起身就离开了训练室。
耿宁凡看着她如今的眼神和举动有些惘然,即使二人有了三个月的相处彼此有了些了解,他也自认为自己对厍敏的品性有所熟悉。但是现在的厍敏,让他觉得有些生疏,这不是她的做派,厍敏强势,正义却不意气用事,而这个厍敏反而更像是……。”一个女人忽然浮现在他的脑海 “佶兰特·萨姬”
这个猜想萦绕在他的脑间,耿宁凡来不及用心思考,因为还没晕透的澜阅已经举起手枪,对准厍敏的后背即将扣动扳机。耿宁凡慌忙动身阻止,枪声响起的一刻厍敏已经冲在他的前面,从天而降的膝击,砸在了澜阅的头部,刹那间鲜血横飞,地板也被砸出了裂缝,澜阅双手脱力,丢下手枪彻底晕死过去。
训练室刹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的说不出话同时也害怕将厍敏的怒火牵连到自己身上。
厍敏起身,目光袭来让人不寒而栗,朱小刀抓过卡浮的肩膀躲在了他的身后,当厍敏向耿宁凡看来时,那种眼神,感觉像是考量和斟验,这个眼神很陌生,这个感觉也很陌生,这个感觉,不是佶兰特·萨姬。
回过神时,厍敏已经离开了训练室,耿宁凡冲上前查看澜阅的伤势,不难看出,厍敏刚刚的膝击几乎要了澜阅半条命,要不是药剂融合,恐怕整个头颅已经被碾碎了“快送她去医疗层”耿宁凡拦腰抱起澜阅一路狂奔。
生物基因公司医疗层
耿宁凡在手术室外焦急的等待“护士,她怎么样了”见护士从手术室内出来他上前拉住护士询问。
护士耸肩,表情有些忧愁“她伤的很重,颅骨有几处几近骨折,鼻梁骨已经折断,左耳失聪,左脸的脸颊骨已经粉碎,整半张脸全凹陷了下去,都这样了,没死都算是个奇迹了”
“这么严重?”卡浮觉得这个结果简直难以置信。
手术室的灯在此时熄灭,医生走了出来。“她的情况有些严重,但是目前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医生这句话让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喘的耿宁凡终于松了一口气。
澜阅是他在成为猎人后的第一个小队的队友,在上次的白银头任务中也成了他最后的一个队友,从成为猎人那天起他们已经一起并肩作战了三年之久,他一直认为澜阅是他值得信任可靠的队友,战友和朋友,如果她也出事,耿宁凡自己都不敢想象结果的惨状。
只是,自从白银头任务之后她整个人的状态就变得让人难以琢磨她,曾经一个乐观坦荡的人现在却总是会去做一些让人琢磨不透的事情,他很难理解澜阅现在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是怨恨?
病房中,澜阅浑身包裹着纱布,整个头部只在鼻孔下留出了两个呼吸孔,整个人瘫在床面上毫无生机。
“我就是恨她们,要不是因为泠奺见死不救,队长他们就不会死,要不是因为萨姬谈任务要买内核,咱们会冒死去执行任务吗?我就是恨,我就是恨她们”澜阅躺在床上平静的阐述内心。
耿宁凡坐在床边的陪护椅上揉捏着澜阅的手枪,听到她说话接着就发问“那你为什么和厍敏过不去?”
“因为她也是佶兰特家的,她是萨姬的妹妹,她们长得一模一样就是她的错”澜阅忽然暴走,从床上坐起来发疯般的怒吼,脸上的绷带有些包裹不住迸出的鲜血。
耿宁凡猜到了这个原因,可是这个结果是他不想看到的,他解释道“泠奺没有见死不救,她只是因为排斥而无能为力,佶兰特·萨姬也不是元凶,接任务是小队自己自愿私下接的啊。”耿宁凡劝解着,他只想让澜阅心中的怨恨不在那么旺盛。
澜阅冷哼,满脸的纱布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你怎么总是护着她们,是队长他们死了,你为什么不为你的战友讨公道而是为两个不相关的陌生人说话,你可是真的无能”澜阅双拳紧握,声音有些沙哑。
耿宁凡停下摸搜的手,两人同时都静默了,房间里安静的只剩窗外树叶的沙沙声。
“你,是不是喜欢厍敏?”
澜阅忽然发问的话让耿宁凡感觉摸不着头脑“你,你说什么?我怎么会?……”
“那你和我在一起!”澜阅出声要求,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耿宁凡有些措不及防。“澜阅,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不可以吗?你不对我负责吗?”澜阅质问,胸口上下起伏着,阳光透过纱窗照射在她的脸上,从纱布间隙中透露出澜阅幽怨的目光。
“负责?什么负责?”耿宁凡此时觉得澜阅不是不可理喻,而是脑子有问题。
“澜阅”耿宁凡起身,深呼吸平复了心情,想要去尝试去开导澜阅。
“你不同意吗?”澜阅望着他,四目相对给了他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耿宁凡皱眉,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无语又无奈,一声无奈的叹息后逃出了房间。
澜阅听到声响知道耿宁凡离开了,她跳下床发疯的打砸的病房里自己能摸索到的任何东西。
这种情况,医护人员司空见惯,从床边柜的抽屉里取出一针镇定剂,二话不说就注射进了澜阅的身体里。
药剂立马生效,澜阅还没挣扎就睡了过去。
“这年头,被吓风的人还真是各种各样,什么另类的都有”护士重新把澜阅抬回床上,鄙夷的撇了一眼。
耿宁凡蹲坐在楼道里,刚刚的事情让他觉得匪夷所思,从澜阅回来后的举动和行径不难看出她确实是有精神问题的,白银头任务后大家的去世对她的打击太大,可是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这明显超出了他能力的可控范围,沉思间,一只烟递到眼前,耿宁凡抬头,是一名和他年龄差不多的男医生递来的,男人卡着一个金丝边眼镜,洁白的白大褂下是稀松的灰色运动服。耿宁凡接过烟男子也顺势并排蹲在了他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