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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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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后厅。

陆棠舟全身上下被铁链缚住,由一众暗卫押解至陆秉谦面前。

就在商珞准备使出暗器的前一刻,守门的暗卫闻声赶来,也不知用了什么药,陆棠舟闻见之后,便即晕了过去。

商珞有惊无险躲过一劫,陆棠舟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啪”地一声,陆棠舟直直跪下来,双目间令人胆寒的血红已然尽数褪去,桃花眼底只剩无悲无喜的漠然,似乎对这种状态习以为常。

“陆棠舟!未经我允许你怎敢擅入地牢?”

“还有你们!”陆秉谦猛地抬臂,指向陆棠舟身后那一排暗卫,“谁允许你们放他进去的?”

震耳欲聋的怒喝惊得商珞本就惊魂未定的身躯不由自主一跳,陆秉谦久经浮沉,按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却为一细作之死失态至此,看来裴时煦这回没有料错。

“回禀主君,”其中一暗卫抱拳回道,“我等是见郎君出示了您的私章,这才……”

“什么?”

陆秉谦愣了片刻,目光旋即落在腰挂,他的私印果真不翼而飞。

再看陆棠舟,后者一贯不见情绪的双目竟隐隐露出几分讥诮。

国朝以孝治天下,可陆棠舟显然没有把自己父亲放在眼里。不过这股子与外表背道而驰的桀骜,也总算叫商珞从陆棠舟身上感受到那么一丝活人气。

陆秉谦的怒火被陆棠舟这副神情狠狠浇了一把油,他二话不说抄起藤条,挥向陆棠舟后背。

一道弧线划过,陆棠舟如松如柏挺得笔直的脊背霎时浮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显然陆秉谦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陆棠舟有些发白的面容开始渗汗,双唇仍是却倔强紧抿,一语不发。

商珞有些不解,陆棠舟分明是受害者,却一句话也不肯替自己辩解;而陆秉谦在责打陆棠舟之前,亦对前因后果不曾有丝毫过问,二人之间不像父子,倒像仇人。

陆棠舟越是装聋作哑,陆秉谦越是怒火中烧。

捂着因用力过猛剧烈起伏的胸口,陆秉谦喘息片刻,再次挥起藤条。

“主君容禀!”

商珞见状忙开口,可这一开口,便被自己这呕哑嘲哳好似老妪的嗓音吓得不轻。

陆棠舟方才力道实在太大,以至直到现在,商珞仍然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扼着她的脖颈,每往外蹦一个字都显得格外艰难。

说到底,间客与戏子做的其实是一样的事,而自古梨园行的规矩,曲子未终,戏不能停,她只要一日还在相府,就一日是霜叶,她不能前脚刚说完“刀山火海,听凭差遣”,后脚主子有难就袖手旁观。

戏子唱砸了戏,最多损失些银钱;她唱砸了戏,却是要赔上自己命。

商珞顿首一拜,解释道:“是林姨娘先动的手,郎君不过是出于自保不得已而为之,还望主君明察!”

陆棠舟有些意外地看了商珞一眼。

陆秉谦这才注意到,府中不知何时多出来一个陌生人。终于想起观棋前几日的汇报,愈发怒不可遏,“陆棠舟!我是不是一早便有言在先,不得随便带来历不明之人入府!”

他从布衣之身跻身宰相之位,靠的可不仅仅是敏锐的政治嗅觉,更是万年如一日的谨小慎微。

这丫头虽然看着面黄肌瘦,弱不禁风,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又能保证,她不是雍王或其他有心之人派来的细作呢?

“主君息怒!不关郎君的事!”

似是被陆秉谦吓坏了,商珞眼角噙出泪来,嗫喏着解释道,“是小人实在无处可去,腆着脸皮求郎君收留,郎君也是出于好心才……”

“放肆!”

忽地,陆棠舟喝出声,有些鸡飞狗跳的后厅登时为之一静。

“主子说话,岂有你多嘴的份!还不快滚!”

商珞本就有些昏沉的脑子叫这一吼震得嗡嗡作响,半响才面露委屈地抹着泪,瑟缩着起身退下了。

甫一迈出门槛,少女梨花带雨的面容恢复漠然。

说到底遭罪的又不是她。如果不是怕露出马脚,她才懒得插手这种鸡毛蒜皮的破事。

垂首立在门外,商珞百无聊赖,只能凝神细听陆秉谦粗重的呼吸声,藤条挥舞的破空声,陆棠舟断续的闷哼交织,像一曲并不和谐的奏乐,落入商珞耳中,却平添几分畅快。

活该!

“主君!”这时管家急匆匆跑进来,“宫里差人来传旨了……”

接圣旨一事对于陆秉谦来说再稀松平常不过,当下眉头微蹙,略带责备地看了管家一眼:“慌什么,慢些说。”

管家换了口气,继续说道:“是……是给郎君的……”

陆秉谦大感讶异,但时间紧迫也不容他细想,只得差人将绑在陆棠舟身上的铁链解开,迅速换了身干净衣裳,由两个家丁一左一右搀着去了前厅。

那传旨太监待众人都跪下后,一甩拂栉,展开卷轴扬声宣道:“

朕嘉先圣之道,开广门路,宣召四方之士。盖古者任贤而序位,量能以授官。[1]丞相陆秉谦之子陆棠舟,才学兼备,秉性纯良,朕甚嘉之,着封平京户部郎中,开春赴任,诏书如右,主者施行!”

按惯例,宰相之子可授五品荫官,所以这道旨意看上去倒并无特别之处,只是在这个时机落下来,其中奥妙便值得细品了。

大齐每隔十年清丈一次全国田亩,根据土地面积,贫瘠程度,种植作物等因素重新确定税赋,明年正是清丈之年。

平京作为大齐旧都,土地肥沃、物产丰饶,是大齐最为重要的税赋来源,因而清丈田亩一事,历来单独由平京户部郎中主持。

平京世家盘踞,利益牵涉颇深,户部郎中这等要职自然也是由世家子弟担任。但如今官家却特意赶在清丈年之前,将寒门出身、科举入仕的陆氏子弟擢上此职,显然有彻查近些年平京世家缩绳隐田、逃避税赋之意。

裴时煦显然也想到这一层。

当晚,商珞被召去双飞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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