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地阖上眼。此情此景,四目相对,徒增尴尬。
馥郁清甜的少女体香顺着空气的涌动侵袭鼻尖,仿佛一只巨大的抓手,将陆棠舟的视线不住向下牵引。
起先只是点到即止,眼见少女陷入沉睡,陆棠舟总算生出几分抛却礼教的胆量,光明正大地打量起来。说来他已许久不曾仔细瞧过她。
好一番将养下来,她已从初见时的瘦骨嶙峋变得纤秾合度,眉眼亦褪去青涩稚嫩,愈加深邃立体,残留泪痕的白净面颊隐隐透着亮,因羞涩泛着浅淡的绯红,莹润饱满的唇瓣如盛极的蔷薇,明晃晃地诱人采摘。
震耳欲聋的心跳近在咫尺,商珞既感意外,又嗅出些许苗头。
她怎么忘了,陆棠舟从小到大没碰过女人,在男女之事上可谓白纸一张。
心中生出几分计较,商珞头一歪,面颊极自然而然贴上陆棠舟的胸膛。
陆棠舟身形一僵。
分明只是巴掌大小的温热,却烙铁一般,叫他浑身说不出的难熬,躯体内仿佛也跟着燃起了一团无名的火。
猜想初步印证,商珞却仍有些拿捏不准,想要通过更为深入的试探加以坐实。
这闪念甫一冲进脑海,商珞却又犹疑起来。可身为间客,她更清楚时机稍纵即逝的道理。
“嘶……”
少女一咬牙,清浅娥眉蹙成两弯优美流畅的曲线,唇齿微张溢出轻吟,似是不耐疼痛。
覆在少女身上的外套因着这番动作向下滑落,一片晃眼的莹白暴露出来。
陆棠舟瞳孔骤扩,近乎仓皇地将头抬起。
直至入眼皆是山色,陆棠舟窒住的呼吸才得以喘息些许。
拥着少女身躯的双臂颤了颤,陆棠舟试图令外套回归原位,可当他视线再次下移,闯入眼帘的,却是更为血脉喷张的画面。
纤薄精致的锁骨如玉雕的帆,泛着珍珠般莹润的光泽,再往下是藕色抹胸,叫两片圆润撑得饱满,隐约可见的一角折枝海棠,既清且妖,如蛊似惑,随着少女清浅的呼吸微微起伏。
陆棠舟羽睫颤动,喉结上下滚动一道。
形状优美的桃花眼眸色渐暗,蓄满欲来山雨。
感受到上方乱了节奏的呼吸,商珞忽觉讽刺。
她处心积虑编织那样一段情深意切的谎言,陆棠舟无动于衷;她以自己最为不齿的方式小试牛刀,陆棠舟却乱了阵脚。
说到底,剥掉这层皮,陆棠舟与双飞楼那些眠花宿柳的男人,又有什么分别。
冷风席卷着丝丝缕缕的凉意渗入失去遮蔽的肌肤,商珞却觉面颊一阵滚烫。
她以为为了活下去,她可以做到毫无底线;她也以为她的廉耻之心,早就被自幼耳濡目染的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磨得比纸还薄。
可此刻她才发现,随着胸前的冰凉一起袭来的,还有卷土重来的羞耻感。
后背上的倚靠蓦地松动,商珞呼吸一凝。
所有的声音仿佛被一瞬隔绝,商珞耳边只听得衣料摩挲肌肤的沙沙声响,在细小的颤栗中一寸一寸,将她与冰凉的空气重新阻隔开来。
陆棠舟的动作很利落,商珞却觉得,光阴在这摩擦中被拉得分外漫长难熬。
见少女的身躯重新被包裹严实,陆棠舟将头扬起,直到少女的身躯在视线中消失不见。
冷白如玉的耳垂,却早已红得烂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