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南突然和贺知韵同行了。
一起从贺知韵的保姆车上下来时，还被好几个演员、工作人员看见。
没过几十分钟，剧组里就传出“方南蹭贺老师车”的消息。
“方南是谁啊？”
“啊，是昨天和贺老师一起吃饭的那个吗？他运气真好。”
“可不是运气好么，刚进组那会儿分房间，唯独就漏了他的房间，让他自己安排酒店，没想到正好和贺老师一个酒店。啊，我也想蹭贺老师的车！”
“不过……方南是谁啊？”
“演抱师尊大腿最后死得最惨的那个小徒弟，就那个、那个肱二头肌可大了的那个男的啊。”
方南带着吴奇从他们身后经过。
吴奇尖着耳朵听完，鼓励方南：“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只是现在没接这么多戏，没几个拿得出手的作品，以后有好作品了，找上你的好本子肯定多！别气馁！你外型超帅的，绝对是当明星的料！”
方南笑了声，声音磁性好听，“嗯，谢谢，你也跟着我好好干，别气馁。”
“我不气馁！相信我，你以后肯定会红的！”
*
今天的几场戏中，有踏月仙尊和徒弟们的对手戏。
这时候的仙尊，虽然清冷寡言，但对待他的徒弟们还是温和耐心的。
有的徒弟任性撒娇，仙尊也纵容惯着。
当仙尊的徒弟，享受宗门最好的待遇，最优的修炼场地。
是走在路上都能大摇大摆，被人羡慕嫉妒恨。
是脑门上都写了“我被师尊养得超好”骄傲肆意的天之骄子。
和小何饰演的主角大徒弟也有几场对手戏。
作为主角，当然人设和条件都是最好的，给的镜头也多，故事的完整度也高。
群演的小徒弟们练功作为背景板，主角徒弟则是缠着师尊撒娇讨要法宝武器。
拍完这几场戏，踏月仙尊的戏份就差不多快结束了。
今天的拍摄结束，贺知韵弯腰，让化妆师帮自己卸头饰时，小何带着几个小跟班儿跑过来。
“贺老师，你的戏份是不是差不多要结束了？那你明天还来吗？”小何问。
贺知韵抬眸，看了眼围在身边的几人，朝他们一一微笑，回答：“嗯，明天还来，快结束了。”
“啊……好舍不得你啊，贺老师。”
小何将尾音拖得长长的，伸出双臂想过来抱贺知韵。
手指才刚触碰到贺知韵的胳膊，就被人给拉开了。
“贺老师，我和他不一样，我只想请教几个演技上的问题，可以麻烦你不？”
“贺老师，我也想请教演技上的问题！今晚我可以来找你，当面请教不？”
贺知韵笑容凝固：“嗯？”
他们连忙摆手解释：“啊，不是不是，真的只是请教问题，但是现在不方便，我们还有戏没拍完，待会儿还得继续拍。”
“是的是的。”
贺知韵对眼前这几人，包括小何，都有些印象。
演艺圈的新人，他无法拒绝聪明又好学敢问的人。
本来打算走了，看见他们一个个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贺知韵笑着说：“没关系，不用等到晚上，我就在这儿，有什么问题来问吧。”
“哇！谢谢贺老师！”
“贺老师你真的太好了！”
贺知韵被他们簇拥着，走在前面。
贺知韵向来没什么架子，对好学勤奋的人也很有耐心。
有人需要他，他就在片场多坐了几个小时。
几乎所有演员都来贺知韵面前混了个眼熟，没问题的也过来搭了几句话。
唯独方南没有过来，反而引人注目。
就连乔瑞都注意到了。
“咦，方南怎么不过来？”
难道，要到了贺哥的私人联系方式之后，就不用套近乎了？
不来凑这个热闹了？
隔着几米远。
吴奇从方南身侧探着脑袋往贺知韵那边看，小声说：“他们真是……把握住每一次接近贺老师的机会啊。哎，你要不要也去问一问？虽然我觉得你演技挺好的，戏份也不多，好像没什么好问的，但是也去刷一下脸熟嘛。”
方南摇头：“我不去了。他已经很累了，这么多人找他，我还是不过去添麻烦了。”
吴奇恨铁不成钢：“哎呀，这哪里是添麻烦啊！贺老师人好啊，他愿意提点两句多好呀，要是再混个脸熟的，以后有什么适合你的角色，说不定还会跟导演提一句呢！”
方南笑了声：“不能因为贺老师人好，不拒绝，就给他添麻烦。”
“你知道贺老师一句话的含金量不？比赞助商还管用呢！”
见方南不为所动，吴奇也不好勉强，只是觉得可惜。
“哎……你别不好意思呀，该厚脸皮的时候就得厚脸皮，混娱乐圈的嘛，抓住机会最重要了。不过你说得也对啦，我看贺老师已经很累了……哎，算了算了，我们还是赶紧去那边准备吧。”
-
贺知韵一直待到今天的拍摄结束，接了方南和吴奇一起回酒店。
贺知韵是先上车的。
上来后，就闭着眼靠着椅背在休息。
乔瑞自觉的坐到了后排去。
等了几分钟，方南和吴奇才过来。
乔瑞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让吴奇坐到后面来。
方南上车后，轻轻唤了一声“贺老师”，乖巧安静的在旁边坐下。
一路上，他们在车上都没有说话。
方南今天也累够呛，拍了不少打戏，在车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和昨天一样，今天，方南也把贺知韵送到了房间门口。
临走的时候，方南说，“贺老师今天辛苦了，祝你好梦，再见。”
贺知韵朝他笑了笑。
“嗯，再见。”
关了门，乔瑞说：“他还挺贴心嘞。”
贺知韵笑道：“因为他跟我说，‘辛苦了’吗？”
“对，哈哈哈。”乔瑞笑呵呵的给贺知韵递上一杯刚榨好的果汁，“吴奇悄悄跟我说，方南其实今天也想过来请教你的，但是看你很累，身边又围了很多人，就没来了，说不想给你添麻烦。嘿，贺哥，我见过赶都赶不走的，还没见过不敢来麻烦你的。”
贺知韵弯了弯眼，抿了一口果汁。
有点凉，这会儿喝很舒服，很清爽。
贺知韵深深吐出一口气，“小瑞……”
“小瑞在。”乔瑞拎起自己的包，“我明白，你累了，要休息。那我就回房间啦，晚安，哥。”
贺知韵朝他挥挥手：“晚安。”
许是方南表现得太乖了，总让贺知韵有点不忍心。
不忍心看他这么乖这么老实，更不忍心看他“不敢”来麻烦自己。
洗完澡，贺知韵披着毛巾，头发都没擦，就这么走出浴室，拿着手机编辑信息。
贺知韵：我看过你现场的表现，虽然戏份不多，但是感情变化处理得很好，打戏也很精彩，加油。
方南几乎秒回。
屏幕还没暗下去，聊天框就出现了新的消息。
方南：谢谢贺老师，你能关注到我，我好高兴！
想到对方现在或许在手足无措，又害羞得面红耳赤，想着怎么说话的模样，贺知韵忍不住笑了。
贺知韵：因为你表现得很好呀，不止是我，别人也关注到你了。好好加油，期待以后能合作。
方南：我会的！我的目标，就是能和贺老师演对手戏！我会朝这个目标努力的！
末了，方南发来一个小狗表情包，激动得两眼冒光。
贺知韵回了一个摸头的表情包，结束了对话。
-
吴奇跟着方南回了房间。
整理完东西，和经纪人打完了视频电话，回头看见方南正低头摆弄他的手机。
正好看见屏幕上，贺知韵发来的那段话。
“期待以后合作啊……那应该是没戏了。”
吴奇叹了一口气，语气无不惋惜。
“还以为他愿意载我们，是欣赏你的，原来是我们自作多情……”
方南锁了手机屏幕，问：“为什么这么说。”
吴奇说：“因为他都说场面话啦，一般说完场面话，那不就是没后续了嘛。加油，努力，希望你越来越好，期待以后合作，那不就是在表示，我对你感觉一般嘛。”
方南笑了笑，没有回应这个观点。
如果是别人说“好好加油，期待以后能合作”这样的话，或许只是鼓励。
如果换了别人听这句话，或许也会像吴奇这样想。
但鼓励的话是贺知韵说出来的，那就不只是场面上的鼓励。
就算只是鼓励，那也事在人为，来日方长。
*
贺知韵进组一周，拍完了踏月仙尊的全部戏份。
要离组的时候，秦渴还很不舍。
“怎么没多给仙尊一些镜头啊，啧，故事也不够完善。要不，我找编剧过来改改，再加一些戏？”
贺知韵笑着说：“我想，应该不合适。仙尊在原作中，只是起到一个关键转折的作用，戏份本就不多。”
刘清也没好气：“戏份要是多，知韵还不一定有时间来演，你就别添乱了。”
秦渴想起每次邀约，都被贺知韵婉拒。
今晚贺知韵就直接走了，要是再不约，也不知道今后什么时候还能再有机会。
犹豫再三，秦渴还是开口，邀请贺知韵一起吃饭。
“贺老师，就赏脸一起吃个饭吧，我把这部戏几个主演也叫上。今天这一别，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秦渴的语气十分诚恳，姿态也放得很低。
“贺老师，你就答应了吧，我真的特别喜欢你！就想跟你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