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谢谢你啦——”玄衣青年说着,随即踩上了那女子的肩膀,借力直接越过了墙头。
那女子被踩了一脚,倒也没有摔倒,只是略微有点踉跄。
她眸光一沉,拍了拍肩膀上沾着的灰,心道原来那玄衣青年刚才在路上是故意框我来着,就是为了拿自己当挡箭牌。
周围的一群地痞流氓也有些看呆了,没想到那玄衣青年居然会这样不要脸。居然会选择把一个弱女子丢下自己跑路。
不过现在.......
看见落单的女子,巷子里的地痞流氓们发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声。
只见为首一人,手里拿着把匕首,露出了色迷迷的眼神靠近那白衣女子道:“小娘子,你别乱挣扎。我这把刀可是沾着剧毒的,哪怕只是擦着一点,你就会归西哦。”
面前的白衣女子一双杏眼温柔朦胧,盈盈似水,突然扬唇笑起道:“好啊,那就让小爷我好好疼疼你们。”
说罢,白衣女子便如鬼魅般欺身上前,冲进了包围圈之中。
巷子里在传来一阵哭爹喊娘的鬼叫声之后,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姑奶奶,哦不,女侠.......女大侠,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高抬贵手,饶我一条小命吧。”
刚才还趾高气扬、拿着匕首威胁白衣女子的流氓,此刻被打的是鼻青脸肿,眼角歪斜。想必即使是他的父母现在站在他的面前,也难以认出这是他们的孩子。
白衣女子坐在被打晕的人堆上面,翘着二郎腿,微微抬起脚尖,勾着那说话男子的下巴,漫不经心的道:“刚刚不是说要‘疼我’吗?怎么,不敢了吗?”
“不......不敢了。”面前的男子抖成了筛子。
白衣女子突然飞起一脚,将那男子仰面踢翻在了地上。她缓缓站起后,走到了地上那男子身边,伸脚在他身上虚虚的点着,最后滑到了一个关键之处停着。
她眼角眉梢都带着些玩味,低笑道:“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想好了再答,不然........”说着,微微加重了脚底的分量。
男子在她脚下,一动也不敢动,连声道:“我说,我什么都说.......”
“你们为什么要追那青年?”女子问道。
“我们收到上面人的消息,说是让我们盯着这个男的。据说......据说他是宫里成王的人。”
“那你们上面的人是谁?”女子又追问道。
“这......这....”地上的男子犹犹豫豫地不敢开口。
白衣女子摇了摇头,突然踩了下去。男子瞬间面色惨白,在地上疼的蜷缩成团。眼看那女子又要继续,他连忙道:“是薛家,是薛家。”
“最后一个问题,你给我听清楚了。你们上面的人,是让你们专门盯着这个青年,还是让你们盯着出入这家店、可能买走那样东西的任意一个人呢?”
“.......”看着地上沉默的男子,女子作势又要踩下去,地上那男子连忙求饶,哭道:“女侠......女侠,这我真的不知道了,求你放过我吧.......”
女子看着地上潮湿的一片,嫌弃地抬起了脚。
“若是以后,再让我看见你敢欺凌别的女子,我定然会杀了你。”白衣女子说完,右脚在地上一踏,身子轻盈一跃,消失在了巷子的深处。
地上那男子看那白衣女子离开了,才从地上慢慢爬起。他靠在墙边,心有余悸的看着那女子离开的方向。
忽地,地上那“人堆”中突然站起一人,朝墙边那人走去。
看到有人向自己靠近,男子猛地抬头,看清来人之后,又松了一口气:“诶呦,王五,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那女魔头又回来了。你快扶我起来,我没力气站起来了。”说着便将自己的手伸向了对方。
那名叫王五的男子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面无表情,冷漠的对墙边的男人道:“你为何要要出卖我们上级。”
“这也是没办法的啊,那女魔头的脚都踩到我那里了,我娘还指望着我回去传宗接代呢。再说了,我也没说出薛家的背后是平王指使的啊。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没人会知.......”
还没等墙边的男子说完,王五就利落地扭断了他的脖子。
外人还是靠不住啊,王五暗忖道。
没想到对面除了裴月臣,还有武功如此高强的女子。看来以后做事的时候需要更加小心。自己这边失败了,只能期望另一边能够得手。
白衣女子从小巷出来,伸了个懒腰。她丢了自己的目标,不经有些沮丧。
有些疲惫的她来到一家茶楼,坐到了二楼靠窗边的雅座上。
看到有客人,店内的茶童便走了过来。
“小二,你这有什么推荐的茶吗?”
茶童靠了上来,热情似火的推荐道:“有有有,我们家望海楼的茶是整个临阳最出名的了。您要是喜欢喝绿茶,我推荐您尝尝新上的东湖龙井、五安瓜片和红山毛峰。您要喜欢喝乌龙茶我推荐您尝尝大绿袍、武夷火仙......”
听着茶童热情洋溢的介绍,白衣女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那你给我上一壶白水,我还要观澜糕、牛舌饼、枣果子、枣满福枝,每种都要两盘哦。”
茶童强撑着自己热情的微笑,转身下楼去准备给女子的糕点。
女子不经意的往窗外看去,只见隔壁的巷子里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
好啊,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只见隔壁的巷子里,一玄衣男子和一群人正僵持着,仿佛是不久前的情景重现。
然而,这次他却没有那么好运,没有人再给他当垫脚石。玄衣男子很快就被周围一群人给收拾了一顿,套在麻袋里装走了。
白衣女子在楼上笑得直不起身。她往桌上丢下银子后,从窗边跳出,往那男子被带走的方向赶去。
那群人抱着不断挣扎的麻袋,最终停在了一处阁楼的后门口。敲门后,门内立即就有人将麻袋抬了进去,迅速关上了门。
还未靠近,白衣女子就听到楼内传来的丝竹之声,一阵微风吹过,似还能闻到空中传来的脂粉气息。
“原来到了洗云阁了啊。”白衣女子轻笑。
洗云阁乃是临阳最大的秦楼楚馆,这里既是文人墨客诗文交流之场所,同时也是男女寻欢之场所。只要你能付出相应的代价,没有什么是洗云阁做不到的
而且据说,洗云阁的大厨曾是黄鹤楼的大师傅,一手酱猪蹄烧的是出神入化,吸引无数食客前往。
白衣女子找了个时机,悄悄钻进了洗云阁。洗云阁很大,足有上下四层。南北天井两栏廊,皆是被层层轻纱罩住的小隔间。
廊中,一隔间的房门骤然打开,一男一女从门内走出。
“薛公子马上就要上来了吧”一个像是老鸨的人说道。
“是的妈妈,我现在就去拿那药,得在薛公子来之前给那人灌下去。”旁边一着深蓝袍的清秀少年恭敬地说道。
两个人说着,消失在了转角处。
看着两人远去,白衣女子悄悄溜进了那间他们离开的房间。
房间内有些阴暗,只见房中雕花大床边正吊着一人。那人此刻垂着头,看不清面上的神色。他的双手分别被金色的锁链吊绑在在床头两边的石环上。因为挣扎,细细的血珠顺着手腕滴下,砸在床上洇成了一朵梅花。
“哇哦——”看到眼前这副场景,白衣女子不由得出声惊叹。
那男子听到声响后倏地抬头。在看清来人后,他面色微变,神情复杂的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是啊,你是不是想说,我怎么还活着呢?”白衣女子说完,动作夸张的靠近床上那人,用两根手指轻抬起了他的脸,笑意晏晏的道:“公子,我是来你这取我应得的报酬了。”
说着,伸手便往那男子怀里摸去。低头时,白衣女子的发丝轻轻划过那男子脸颊,男子的脸颊瞬间泛起了一片红晕。
他不由自主地就想往后退去。只是他一挣扎,手上绑着的金链子上的铃铛就叮铃作响,手腕上的伤口也渗出了小血珠。
“你别乱动,这铃铛吵得我头疼。”白衣女子嗔道,接着邦的给了床上那男人一拳。
像是被打蒙了一般,那床上的男子真的就不动了,任凭女子在他的怀里找那样东西。
然而女子翻找了半天,居然什么都没找到。
“你的玉佩呢?”白衣女子秀眉轻皱。
“你帮我从这里出去,我就把玉佩给你看。”男子不咸不淡地开腔。
看着床上已经被绑成这样还敢和自己谈条件的人,白衣女子甚是恼火。
她伸出手指,戳着男子的胸口道:“麻烦请你搞清楚,你现在这是求人应该有的态度吗?我问你,你是成王的人吧?”
听了白衣女子的话,床上那人少有的表现出了些许惊讶。
看到男子的反应,白衣女子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于是略微有些得意的和他说道:“放心,我不会杀成王的人。但鉴于你之前把我当挡箭牌扔出去,这种弃我于不顾的态度,让我也不是很想救你。不过你要是现在告诉我玉佩在哪里,我倒不妨放你一条生路。”
听了白衣女子的话,床上的男子眉心微动,刚要开口,猝然听见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听到声音,白衣女子迅速躲在了床对面的帘子后面。
只见先前出去的深蓝袍的少年,端着一个玉碗走了进来。
他走到床上男子的身边,轻道一声得罪了,一把钳住了男子下颌,将一碗药灌了下去。之后便掩上房门走了出去。
男子挣扎的厉害,一部分药汁顺着嘴边流了下来,凌乱的领口处也沾上了不少。他鬓发微散,咳嗽的甚是狼狈。
白衣女子看他难受,刚想要上前帮忙,只听见那人蓦地对她吼道:“别过来。”
“你还好吗?我帮可以帮你把药催吐出来的。”白衣女子说着,慢慢靠近了床上的男子。
她刚扶正那男子的头,只见他双眉紧蹙,似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他的额头微微渗出薄汗,神情很是痛苦。
“你......你好烫啊,他给你喝得不会是.......”
然而此刻,床上那人却再没有精力回答她的话。
“那药已经灌下了去了吗?”一个轻佻的声音响起。
“薛公子您放心,这药起效快,保准您满意。”
隔间门外,再次传来了不断逼近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