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翔翼降落在一栋楼的夹层外，那是一个对韦恩大厦来说，应该是个空旷的地方，黑夜里的落地窗看不见里面的布置。

“不是欸，好像真的看不见，”银时一边扒着蝙蝠侠，一边贴着落地窗往里使劲看着。

“这是那种单向玻璃吧？说起来这是第几层？”

差点稳不住怀里的人，绑着装备的男人说道：“我们还是从底下坐电梯上去吧，扶紧我。”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万一从外面划开玻璃，被偷袭了就不太好了。

平稳落地后，蝙蝠侠神色如常的【虽然戴着面具看不到表情】用披风罩住在夜晚里颜色分外明显的银时，虽然他已经关掉了自家公司的监控，不过他没有告诉银时，大概有点满足他偷偷潜入的习惯，已经被皮套腌入味了【悲】。

略过打瞌睡的保安，刷了内部磁吸卡，熟练地不像只来了一两次的样子。

银时一边跟他上着电梯，一边问道，“不过这种高楼一般不是应该有前台才对么？或者说保镖巡逻之类的，阿银之前去个有钱佬的办公楼送人的时候，还被前台和保镖拦住了，啧啧。这么看来布鲁斯韦恩给你的特权真多啊。”

蝙蝠侠没有回应，他看着上面的数字一步步上升至发光的楼层，心情越发往下沉。

13楼到了。

在西方被看作不吉祥的、邪恶的数字，很多高楼经常会把13楼空出来跳过去，不住人也不用来办公。

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是个空空的夹层才对。

模拟蝙蝠的尖尖的爪子手套握住门把手，用力推开，许久没人打开的房间，瞬间扬起的滚滚灰尘让银时忍不住遮住脸，蝙蝠侠也抬手升起披风挡脸。

“！！！”他们俩走进来后感到一种不寒而栗的视线，适应黑暗后眯起来定睛一看，四周密密麻麻都是有着反射光的眼睛。

是那种手作陶瓷玩具，猫头鹰，就像3d游戏视角被环绕住。

这个房间的每一个物品都充满着这个动物的元素，眼珠子部分用了红色玻璃做成，小小的圆形倒影了两人畸形的样子，蝙蝠侠看了一下，并没有装微型摄像头，只是看起来可怖而已。

“真是恶趣味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噢，这个的话，就跟那个时候袭击我们的人物对上了吧？这整个房间，都是猫头鹰的东西，呃，看着有点反胃啊；还是你有点审美，虽然说黑，但是黑色基础款还是不容易出错。”

银时煞有其事地点头，“说起来，你是为什么要选蝙蝠这个元素？”

见旁边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男人走进那些个物件仔细观察，并没有回他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银时也没有不满。

“我说啊，这算是他们的老巢？看起来是被他们当成了仓库了噢。”银时也加入了侦察大队，拿起一个猫头鹰玩具四处看了看。

“这应该只是他们的挑衅，”戴着面具的男人说道，“就像在说，【我们无时不刻在注视着你】的意思。”

“那为什么专门选在这栋大楼呢？”银时踱步，慢慢地看着钉在墙上一些细碎的照片——他不认识的，当然，他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还有一些是面具，甚至是武器的小物件，简直在明目张胆地表示，即使被你们知道了，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韦恩家族在哥谭有着悠久的历史，而且现在是掌握哥谭的经济命脉，几乎垄断，在这个地方并没有能和他相提并论的企业或组织。”

低哑地声音不快不慢地说着，语气里并没有不愉快的意味，只是平静地以客观的角度去说着。

他跟银时在同一个方向逐渐靠近，最后都停在那面马赛克调查墙上，不对，不该叫调查墙。

面具下的男人猛地绷住下巴，照片上的一些人，他在现场或者是停尸房见过。这是他们所谓的‘成果展示墙’。

“噢？那就是说他们是故意的，就像在说‘看，这么牛逼的家族又怎么样，还不是神不知鬼不觉被我占领了巢穴’这种感觉吧？”

银时恍然，随即露出嫌恶的表情，“真是恶心的做法，明明是自己没本事，还要做出一副貌似掌握大局的样子，好像自己多厉害似的。”

蝙蝠侠哼笑一声，没有说话。

“不过我感觉这也很好笑啊，”银时没有看他，自顾自地说起来，“敌人在自己身边窥探这么多年，但是当事人却一直没有察觉，甚至觉得没有这种东西，真的不知道该说成功还是失败啊，既想大张旗鼓被别人知道自己的深度，但是又要藏头漏尾，真是不知道要干什么。”

“不应该叫猫头鹰，该叫老鼠才对。”他评价道。

“咦？”

听见旁边发出了短促的疑问，他偏头，“怎么了？”

“这个小孩，看着好眼熟，”看着墙上被钉住的其中一张照片，银时皱眉摸了摸下巴，看着照片上笑靥如花的小男孩。

墨绿的头发，长长的睫毛，弯起如月亮般的眼睛，穿着一看就是定制的参加宴会的小礼服，宽宽的中分西裤下是一双瘦小的腿，脚上也穿着锃亮锃亮的小黑靴；看起来是个很开朗爱笑的小男孩，很可爱，能看出来日后是个美人胚子；是个跟布鲁斯韦恩一样的有钱人家的少爷，但是又有点不同；感觉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挠了挠头，使劲地在思考，刚刚才康复的身体现在又要进行脑力活动，本来是很懒洋洋的人，现在倒是勤快的很。

“哦哦哦！”仿佛想起什么般，大声地叫了一声。

布鲁斯还有点被惊到了。

看他从怀里把手往里伸，掏阿掏的，硬币啊，用过的纸巾啊，什么类似于炸弹火药的闹钟之类的，掉在地上，银时没有管它，皱着眉头一直在掏，直到摸到似乎想要的东西后才舒开眉头。

或者他也知道被钉在墙上的人，似乎拖得越久，越不乐观，照片里那个男孩笑得有多好看，墙上的那枚正好钉在他额头上的钉子就有多刺眼。

“找到了！”银时惊喜地一挥手，展开皱巴巴的一团。

也是一张照片，跟墙上的照片一模一样的小男孩，跟女孩一起笑着的合照。

“这是希尔阿尔伯特？”布鲁斯看着照片里伊丽莎白旁边的男孩，“我略有耳闻，阿尔伯特家族素来是英国女王的忠臣；前段时间似乎他们被一场大火毁灭，阿尔伯特夫妇被焚烧致死，男孩也不翼而飞；虽然前段时间伊丽莎白来的时候并没有说，但我知道，她应该没有放弃寻找她的好友兼未婚夫。”

“是啊，这是那个小女孩委托我的事情，寻找阿尔伯特，”银时脸色沉了下去，“看来这个小子也惹上了不得了的麻烦啊。”他又看向了其他照片，大多都是一些非常小的孩子。

蝙蝠侠也吸引了目光，仔细地看着，其中他看到了哥谭之前失踪的人口。

“......”他的不好的预感发生了，“这所有的事情，都是这个组织搞的鬼。”

银时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突然被打断，“什么？”

“人口失踪案，迪克被绑架，阿尔伯特的失踪，袭击我的，想杀韦恩的，”

“都是这个猫头鹰法庭搞的鬼。”

他推理出来这么个结果，但是依旧无法理解这个组织的脑回路，仿佛是再也按耐不住一般。恼人的线索让他很想拆开头套挠头，应该说焦虑了起来。

“他们现在出现得太突兀，信息太少了，”银时指了出来，“虽然我们算是摸清了他们的打斗的套路，但是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好几次了，或者这样下去不行。”

“为什么之前会一直认为它不存在呢？”日本男人有点困惑，“既然他们老早就存在这一个概念，虽然是现在才让我们知道的，但是不至于现在明显的出现才知道有这么一个组织活跃，按道理来说，这应该是一个无法规避大众的规模吧？这怎么能避人耳目这么长时间的；你有没有头绪它怎么选择这个时间节点浮出水面的？”

蝙蝠侠沉默，他也有点费解，苦恼，烦闷，接连的挫败让他很想吼出声，他他妈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在我成为蝙蝠侠后。”

过了几分钟后，哥谭人说道。

“我成为蝙蝠侠大概一年左右，在此之前我从未发现过它在社会上有什么动静。”

银时把视线从那张可爱的小男孩照片上转移，抬头看他。

他的表情看不清，但是银发的男人能感受到此刻他周身可怖的氛围。

“嘛嘛，好啦，”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阿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今晚不就证明我们又离真相进了一步吗？而且他们既然这么沉不住性子，就证明他们也想引我们去了解吗？哼，真是自掘坟墓。”

“嘛，不过我有预感，这次应该能找到这个小男孩，那个丫头肯定会感到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