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将宁初带回了自己的巢穴，这里宽敞无比，四周的石壁刻满了奇异的纹理，中央那块晶莹剔透的天然水晶上覆着柔软的羽绒薄毯，数不胜数的奇珍异宝被随便丢置在长满青苔的地面。
泉在离开前特意将洞穴修整了一番，再加上流动的空气和斑驳的光影，它看起来便十分贴合人类的生活习惯。
但宁初无比清楚，只要他被泉改造了身体，成为了所谓的巢，这里很快就会变成人鱼夜夜笙歌的极乐之地，就是再像人类的居所，于他而言也没什么用。
不属于人类的阴冷体温从宁初身后席卷而来，鳞片坚硬的触感让他不耐烦地闭了闭眼。
这种猎奇的包办婚姻，还要强迫男人来生崽的畸形关系是不可取的，人鱼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顿悟这个道理。
发觉宁初有些抗拒和他亲密后，泉的眼底漫上一丝危险的暗光，他一把将人推倒在堆积成山的珍宝堆里，兴奋地凝视着身下人漆黑如墨的眼睛。
宁初有些受不了地偏过头后，人鱼俯身狠狠贴上了他红艳的唇瓣，这次和之前的浅尝辄止都不一样，对方细长的舌尖很有经验地撬开了他的牙关，然后顺着喉咙长驱直入。
能将人逼疯的疼痛从浑身上下的每一处细胞传来，宁初脸色煞白地痛呼出声，细密的冷汗不断从额角流下。
泉低头看着他，浅红眼眸里映满了狂热的邪恶，他知道自己的伴侣美得让人心醉，却不曾想在这种缠绵的时刻，他能更让自己痴迷到失神。
好想在今天就彻底占有他……就是死在他身上也无所谓。
人鱼的鳞片在宁初身上来回地摩挲，对方爽到有些颤抖的气声回荡在青年耳边，舌尖在他体内小心翼翼地探索着，疼痛和身体的敏感交织在一起，让宁初根本不清楚那东西现在去到了哪里。
“别害怕，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泉用天籁一样的嗓音耐心安抚着宁初的情绪。
“人鱼的排卵也是有限制的，今天……还没到时间。”
他这语气听起来居然有些落寞。
“……”所以到底在遗憾些什么？
“可是……还是好想要。”人鱼顿了一下又变得激动起来，他扑闪着自己水光涟涟的那抹浅红，用无辜的脸说着最下流的话：“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迎来的发.情期吗？”
……他不是很想知道，请不要说出来。
对方根本不在意宁初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只自顾自地说着：“那天在拍卖会上，我第一眼就看到了你。”
“我坐在水里，耳边是那群蠢货吵死人的叫价声，我只能去想你的眼睛，你的腿，腰，还有臀部。”
泉愉快地眯起了眼，蓝鸢尾一样的鱼尾强硬地缠上宁初，让对方避无可避。
“我从来没有那么兴奋过，简直像着了魔一样，浑身都烫到很难受……直到你和别人离开后，我才发现自己的身边飘满了白珠。”
宁初自动忽略了人鱼后面说的话，只从前面的只言片语里又拼凑出一点他曾经的过往。
不得不说，自从遇见人鱼之后，他总是会有种微妙的相识感，这种感觉不停在牵动着他空白的记忆，脑海中似乎有什么声音正在努力破土而出。
又一次被青年无视了的泉脸色沉了下来，他冰凉的手臂紧紧锢住身下那截诱人的腰肢，强行将对方的注意力转移过来：“腰好细……要是有了生殖腔，会断掉的吧？”
“……？”
苍天饶过谁。
……
沉闷的海底破开一缕阳光，鱼群环绕时折射出的光影稀稀疏疏落在巢穴内，坐在水晶床上的青年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裸露皮肤上凌乱的红痕让他看起来颓靡又堕落。
宁初的眼底深邃如渊，长睫投下的阴影遮住了所有的情绪。
他使劲踢了一脚身旁的人鱼，对方昨天倒是没再缠着他摆弄生殖腔的事，而是将他压在身下又啃又咬了整整一个晚上，美其名曰是为了补偿这么久以来的分离之苦。
情到浓时，宁初的四肢都被那种能越缠越紧的海草给紧紧束缚住，只能冷着脸任由人鱼肆意妄为。
“给我解开，手痛死了。”他说着又用力地补了一脚。
泉由着宁初朝自己发脾气，在割断海草后甚至为了哄对方开心，又主动顺着力道滚远了几圈。
那脸上就差明晃晃地写着——“我都这么乖乖听话了，可不能再生气了哦。”
宁初揉了揉酸痛的手臂从床上下来，素来黏人的人鱼并没有追上去，而是似笑非笑地侧躺在水晶床上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里简直比宁初第一眼时的判断还要大，巢穴的最外围被人鱼施加了一层水光波动的屏障，可以阻拦一切外界生物的闯入，当然，也无法让他离开半步。
宁初侧着身子瞥了一眼那边的泉，对方已经重新躺了回去，正在闭眼抱着他睡过的羽绒枕头蹭来蹭去。
人鱼一直都很执着让自己也染上他身上的味道，宁初对此根本懒得管，他放轻了脚步走到巢穴外的屏障前，思索了几秒后试探性地伸出了手。
泉毫不阻拦地看着宁初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在对方将一整条胳膊都伸出屏障时，他终于发出了一声不怀好意的轻笑。
“呃……！”
突然间，宁初浑身就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样，猝不及防地摔倒在了地面，那道水色的屏障中间幽幽荡起一片涟漪，将刚从青年身上吸取到的异能值吞噬殆尽。
泉起身盯着他弯唇轻笑，眼珠却一眨不眨：“想去哪呢？”
宁初眼神微微抬起，很快将眼底涌起的异色控制住，人鱼从容不迫地停在失去力气的青年面前，苍白柔顺的长发散落在对方脖颈。
人鱼手臂两侧的透明鱼鳍从视线里一闪而过，泉温柔地拥住宁初，双手覆上了对方的耳廓。
宁初很快就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可惜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人鱼就开口唱起了歌。
空灵诡谲般美妙的歌声回荡在巢穴四周，如致命的毒药一样让人上瘾，迫使宁初沉沦于此，见青年的意识开始变得恍惚，人鱼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歌声变得越来越大。
不行……不能听！
那个年轻男孩被歌声蛊惑后的神态不断在脑海中浮现，宁初想要竭力去捂住耳朵，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双手原来可以这么沉重。
理智和反抗的情绪正在随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为了保持清醒，他的双唇都快要被咬出血。
“……停下！”宁初用力摇了摇头，死死咬紧牙关：“快……停下！”
他不要被同化为只知道欲望和迎合的玩物，去陪这种变态的生灵在海底玩什么生小鱼的游戏，聿的哥哥那份藏在珊瑚底下三年的笔记还没能送出去，难得自己在失忆后能找到一件看起来有意义的事……
“为什么要抗拒呢……”泉冰凉的鱼尾攀附上宁初的双腿，刺激的对方不停在打颤：“乖一点，以后就会很舒服的。”
“给我……滚啊！”
在人鱼新一轮颓靡的歌声响起时，崩溃到极致的宁初不受控制地流下几行生理性的泪水，脱力垂落的手心里满是一片鲜血淋漓。
泉轻笑抚摸着怀中已经不再挣扎的人光滑平坦的小腹，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隆起一个小巧的弧度，他们的小人鱼会从这里破卵而出，迎接新生。
宁初的眼神恍惚，像在现实与人鱼的幻境之间游离，讨好泉，服从泉，成为泉唯一的伴侣这些嘈杂的声音穿梭在他的眼前与耳边，正当宁初开始喃喃自语重复这些命令时，突然——
【小初，不要念出这些句子！】
谁……这又是谁的声音？
【别怕，只是人鱼的幻境而已，别怕。】
宁初失去焦距的眼神很短暂地划过一丝微光。
看到他有所反应后，系统的声音明显变得激动起来。
【可以照我说的做吗小初？把你的手放在人鱼的心口。】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声是谁，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再坏也不可能比变成人鱼的玩物更糟糕，宁初拼命控制着自己僵硬无力的双手，慢慢贴上了人鱼的胸膛。
“变听话了呢……”人鱼低笑出声，这个亲昵的举动成功取悦到了他。
【可以感受到他体内源源不绝的爱意值吗？】
宁初很轻地点了下头。
【这是你的异能，去转化了它们。】
系统的话音刚落，无数纷飞的异能光点就从人鱼的心口四散而出，宁初彻底怔在了原地，而下一秒这些光点就自发汇聚在一起，飞速涌入了他的体内。
曾经在不同的攻略对象身上转化异能值的回忆变得清晰起来，宁初的意识逐渐从人鱼的歌声里挣脱，过往种种顷刻涌入他的脑海，被魔药压制着的记忆终于在此刻回笼。
【人鱼和魔药碰在一起，可真是谁也不饶过谁。】
系统的语调中透着淡淡的戏谑，宁初低垂着头，唇角小幅度地弯了起来。
“统哥哥你来得太晚了，下不为例哦。”
系统闻言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宁初的记忆居然能恢复得这么快。
【……好，知道错了。】
宁初哼笑一声以作回答，还滴着血珠的手稳稳握住了人鱼的臂膀，在泉无比期待的眼神下，他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掰，人鱼瞬间愣在了原地，几乎能听到自己骨骼碎裂的咔嚓声。
下一秒，属于S级异能者爆发出的能量波无情横扫过二人，直接炸穿了整个人鱼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