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么像行尸走肉一样,根本不怕累。”
乔卓然道:“这群人是吃了什么药,体质异于常人,和陈晋一样。且他们手中兵器无坚不摧,身上的甲胄刀枪不入,有这样的一支军队,真可以横行天下了。”
雪地十分难行,他们牵着马匹,马匹又不能丢。
照南道:“所以他们现在是十万张飞,而我们是两万散兵游勇?”
乔卓然道:“在西北时虽接触了几次陈晋的兵,也知他善于用毒,但那时并未见到这样勇猛强劲的军马。”
天素休息了半晌,身体依旧虚脱得厉害。她冒着风雪,跃身而起,落在金甲军上风头,终于将身下的半瓶药粉洒了出去。
而她,落在地上时,踉踉跄跄走了几步,身体便再也无力了。
没过多久,金甲军便暴动起来,挥舞着手中长刀,相互砍杀。
可惜,药粉不够,不足以将这群金甲军消灭殆尽。
天素站在半山腰,猛然一呕,一口黑血吐出来。
陈晋无法控制自己所带的二万兵马,在树林中疯了一般吼,左右来报:“陛下,山中那些金甲军中毒了,在,在相互厮杀。”
这种明眼看出来的事,陈晋并不想再听人禀报,他随手一挥,将来报者杀了。
远处,送来第二个消息的人看到这般情形,准备要逃,陈晋手中的暗器一出,穿过那人脖颈,瞬息毙命。
城北,柳文暄的兵马得了喘息之机,左右立即架了子母炮,向厮杀的金甲军打去。
金甲军这般一乱,加上柳文暄和陈敬之的用兵如神,此番至少可以不败。
她能做的,其实不多。
天素浑身无力坐在雪地里,她手中紧紧握着那瓶药,想起送药来的少年。方才,她还没来得及问贪狼,问他有没有想起儿时的事。
可是,那时候他才三岁,又记得些什么呢?
天朗……
手一松,无名剑落在地上,惊醒了沉思的人。
她奔徙了半夜,虽身法极快,到底还是没躲过待后的黄雀。
眼下,她身体又开始虚脱无力。她不能放任自己的身体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她要活着,在谷底时和李珺珵说好要成亲的。
马车上,还有一包衣衫,是李珺珵给她买的嫁衣。
大雪穿梭过竹林,延绵的竹林里,一群持着弯刀的黑衣人静静站在天素的面前。
方才眨眼之间,他们如魔幻一样出现在这里,身体累极的天素还未看清他们的身法,那些身影再一幻,将她包围。
明明下着雪,天上的月亮却亮得晃眼。浓云散尽之后,雪中的明月竟是如此静谧,如此安详。
远处,一阵绵长的狼的嚎叫声。不是危险的叫唤,而是灰狼在等主人归去。
天气太冷,鼻腔中呼出的气息还未形成热气团,便消失了。
倏忽间,黑衣人奔向天素身前。与之前所见不同,此番来者都未蒙面。
所有杀手敛气屏声,面若修罗。与其说他们是最冷酷无情的杀手,不如说他们是天生为杀人而生的木偶。没有一丝感情,没有一丝温度。他们的使命,便是杀无赦……
起头的一个,是一个面容十分娇艳的女子,这么冷的天,她依然是袒胸露乳的装扮,香艳至极。
此人,便是牡丹,她双手握刀,刀刃一转,其他黑衣人杀向天素。
其实,她们以为天素是李珺珵。牡丹领了命,今夜李珺珵必然出现,她的目的便是守株待兔,杀了李珺珵。
林中的雪团沙沙摇落,黑衣女子手中飞出一串飞镖,天素手中迅速弹出一枚针将那飞镖打落。
对方的攻击完全不给天素喘息的机会。
她手中的无名剑虽锋利,奈何她方才暗中奔徙,身体已经虚脱到极限。
对方步步紧逼,她不得不以命相抗,在风雪之中领教着将人逼到绝境的杀招。
狂风怒吼,暴风雪在月色之下狂欢乱舞,树林起起伏伏,那坚韧不拔的竹子,最终因无法承受雪的重量,竟然被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