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芷不喜欢绕圈子，直接开出了条件：“一个月我可以给你们开到3万5，这里不包括提成，点歌、送花环都会算在提成里面额外支付给你们，当然要是有粉丝送你们东西也都是你们的。做驻唱可能没有你们接商演来钱快，但好歹是个固定收入，也算是有个保障。而且我这里包食宿，吃的在给你们安排的公寓附近有我自己的茶餐厅，你们去吃喝所有东西免费，住的话公寓是单人间有独立卫浴。”

万芷说完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润了润嗓子：“啊，还有一点，你们签给我这儿的话就是我的人了，别家的商演你们可就接不成了。你们可以考虑考虑，不用急着给我答复。”

万芷的话音刚落，楼下的舞台踱步上来一个人，台下的观众像是烧开了的水一般沸腾，欢呼声此起彼伏，更有的拉起了手幅。

齐娜顺着声源望向舞台，她的眼神立刻锁定了舞台上抱着木吉他慵懒随性的女人，身体微微僵直，瞳孔收缩了一瞬，。

任梓诺仿佛是感应到了齐娜的目光，忽地抬头与齐娜的视线相撞。避无可避，无声的视线交流，眼神里囊括了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齐娜怕自己再次沦陷在那辨不清真假的多情眼眸里率先别开了头。

万芷收回了视线，理了理有些乱的情绪，开始唱她今晚的第一首歌，她临时换了今晚的歌单，单凭一把木吉他，安静的唱着她的心情。齐娜听到第一首歌的前调内心便已是五味杂陈，那是她向任梓诺表白时唱的歌。

她回头刚想叫周侑佳先回酒店再考虑考虑，却看到周侑佳已经挪到了万芷身边。

周侑佳纠结在三，她没学历更没有任何社会经验，感觉好像也找不到比万芷给她开的条件再好的工作了，食宿都包的话，她一个月能省下不少钱，这样说不定就可以早日还清欠安蓉雪的二十多万了。

“万老板，我签。”周侑佳说得异常坚定。

“想好了？”万芷笑看着周侑佳，“你家大人同意吗？”

“我家没大人了，”周侑佳捏了捏衣角，目光坚毅，“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万芷敛住了笑容，再次审视了一下周侑佳。

齐娜见周侑佳心意已决，她也不放心留周侑佳一个人在这边，原本她也是满心欢喜冲着可以有机会签Serendipity来的，怎么能为一个抛弃过她的女人就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呢？

她心一横：“万老板我也签。”

“签了合同可就不能反悔了。”万芷提醒道。

“嗯。”周侑佳和齐娜点了点头。

“OK，”万芷打了个响指，“高杉你去把合同拿过来给她们看看。”

高杉得到指示很快的就将合同一式两份打印好递给了万芷。

“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万芷倒是无所谓，她给每一个新晋驻唱歌手开的条件都是一样的，合同也都相同，她大笔一挥将名字签在了甲方那一栏，然后将合同递给了周侑佳和齐娜。

“我没问题。”周侑佳脑子里只想着能赚钱就行，她完全不在乎合同里的条款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在两份合同上签了字，递还给万芷。

齐娜则是逐一看了条款，特别着重看了违约金这一项，她算了算还算是合理，不得不说Serendipity给出的条件应该是同行里面难以超越的存在了。如果再挑不满的话就有些鸡蛋里挑骨头的意味了，便也跟着签了字。

万芷收了合同递给了高杉：“拿去盖公司章，顺便把她们这次演出的费用结一下。”随后笑意盈盈地看向周侑佳和齐娜，“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同签完齐娜不自觉地瞥了一眼楼下，舞台上早已没了任梓诺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DJ把场子炒热，带大家进入午夜的狂欢。

高杉将盖好章的合同分别交还给了周侑佳和齐娜，并表示演出费已经按照提供的账户打到她们卡上了，周侑佳接过文件夹看着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合同，又看了看手机上的到账信息，脸上隐隐有了笑容，以后收入总算是有了保障她的心也踏实了许多。而齐娜则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记得你们是从S市过来的吧？需不需要回去打包行李？”万芷问。

周侑佳全部的家当就只有一个行李箱和一个背包，这次来就全部带过来了，她摇了摇头转头看向齐娜。

“我得回去一趟。”她没想到一来就能签约成功，还有一些行李寄存在青旅。

“那小周就留在这？”万芷看向周侑佳。

周侑佳抿了抿嘴，考虑了一下：“我，我跟娜娜姐回去一趟吧。”

万芷一副了然的神情：“行，那你们一周之后过来上班，把想做的事都做了，想见的人都见了，不过你们回S市的机票我报销，回来的我可就不管了。”

“谢谢万老板！”周侑佳这些天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毫无负担的笑容，声音都跟着活泼了不少。

齐娜看着周侑佳表现出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也跟着笑了。

“别谢我，你们可是我的摇钱树啊，”从周侑佳和齐娜签了合同那刻起万芷的笑就没从脸上下去过，她看了眼腕表，“时候不早了我让高杉送你们回酒店吧，如果你们明天不着急回S市的话，我让他带你们去公寓先认个门，小周也可以把行李直接放进去。”

“好。”周侑佳和齐娜纷纷点头，起身跟万芷道别。

路过走廊拐角处的时候，一只手拽住了齐娜的胳膊，齐娜倒是一脸镇静的看向手的主人，倒是周侑佳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险些踩空。

“娜娜姐！”

齐娜摆了摆手示意周侑佳自己没事，周侑佳这才定睛仔细辨认出拽着齐娜胳膊的人是刚刚在舞台上唱歌的女人，也是大家声称的Serendipity的“台柱子”。

“你有事吗？”齐娜的声音毫无波澜，但只有她知道她现在的内心是怎样的兵荒马乱。

“聊聊？”任梓诺凝视着齐娜，神情一如当年的温柔，还伴随着隐隐示弱。

齐娜告诫自己不要被这个女人的表象欺骗，不能心软：“我们没什么可聊的。”说着拉着周侑佳就要离开。

“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想你。”任梓诺揪住了齐娜的衣摆。

齐娜好似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嗤笑了一下，轻轻拂掉任梓诺的手，下楼的步履毅然决然。

周侑佳急忙向任梓诺道了“再见”便追着齐娜的背影跑下楼去。

卫谨看着齐娜和周侑佳先后离开了Serendipity，她也跟着离开了，顺手给安蓉雪发了条语音：“你这个小女朋友签了Live house的合同，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你不会让我一直在这边守着她吧？”

安蓉雪那边消息回得很快：“这不就是你的工作？”

卫谨一个语音拨了过去：“不是，大姐，你黄世仁啊？这活儿你怎么不让穆青来？他一个人无牵无挂的。”

安蓉雪轻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身边正在帮自己整理文件的钱琳玲，点开了公放：“怎么？据我所知你不也是个孤家寡人？什么时候有的牵挂？”

“你！”卫谨一时语塞，随后没了底气，发着牢骚，“我这不是努力着呢嘛，本来玲玲就忙根本就见不了几次面…”随后她反应过来，“不对，你是不是就是故意的！那你可缺了大德了，你…”

钱琳玲听到卫谨公放出来的声音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又看到安蓉雪正一副调侃的神情看着自己，脸上染上一抹绯色失了以往的淡定，她立刻清了清嗓，嗔道：“卫谨，安总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哪那么多废话。”

卫谨听到钱琳玲的声音，立刻看了看手机，是拨给安蓉雪没错，她试探：“钱秘书？”

安蓉雪将手机递给钱琳玲让她们自己聊。她转了一下老板椅，看向外面正浓的夜色，万家灯火点缀着城市，让上空的月亮都黯然失色。她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扶手，轻叹：“不打算回来了吗？”她一边为小朋友开始拥有自己的人生感到高兴，但心里却又有说不明的失落感，她归结为是自己的掌控欲在作祟。

回酒店的路上，齐娜异常沉默，她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任由思绪飘散。

周侑佳见状她大概猜到了其中的弯弯绕绕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掏出手机打算给安蓉雪发个消息告诉她自己可以先还一笔钱给她，想问问她什么时候方便，却发现随着被偷的手机，通讯录里的号码也丢失了。她尝试着按照网上的方法找回却于事无补。

“早知道加一下她微信好了。”周侑佳小声嘟囔道。

周侑佳暂时打消了联系安蓉雪的念头，打算等回S市后去她的公司拜访看看。随后她打开微信给列表里唯二的联系人商陆报了平安，并跟她说了自己签约之后要来港市工作的事情。

商陆貌似很忙，隔了很长时间才给她回了一个“赞”的表情，和一条“自己在外面注意安全，回去之后去港市找你”的信息就没了下文。

周侑佳再也不知道可以与谁分享自己的消息便收了手机，看向窗外她即将生活的五光十色的城区嘴角微微扬起，她抬眼望向天空，“阿婆我知道你会一直保佑我的，不过不用太过担心，你看，我的生活有在慢慢的变好，你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