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之前已经见过一次,但还是正式的自我介绍一下吧。”夏油杰友好地冲叶藏一笑,“你好,我是夏油杰,欢迎加入咒术高专。”
“我是五条悟。”五条悟瞟了他一眼,也懒洋洋地丟下几个字。
“五条君,夏油君……”叶藏礼貌地斟酌着措辞,“很高兴能和你们成为同学,接下来的日子还请多多关照了。”
但叶藏才客套完一句,面前就猝不及防地怼上了五条悟放大版的脸——他比叶藏要高,观察对方时自然而然会俯下一点身,架在鼻梁上的墨镜也因此滑下来一截,露出了那对仿佛灌注了苍穹的湛蓝瞳孔。
这是叶藏第三次直视五条悟的“六眼”,他再次感受到了那种“被完全看透”的不适感,可他知道对方其实没什么恶意,就像是一只审视进入自己领地人类的猫,眼里只有单纯的“观察”。
然而下一秒,五条悟毫无征兆地开口道:“从第一次见面我就想问了——”
“你所用来拔除咒灵的,真的是术式吗?”他眨巴着眼睛,用最轻松的语气说出了最令叶藏毛骨悚然的话。
“或者说……”他认真地盯着叶藏,“你真的是人类吗?”
叶藏的心跳猛然加快了一阵。
‘不愧是五条悟。’他想,‘明明「六眼」应该什么也看不出来才对,却依然可以凭借直觉感受到一点东西吗?’
毕竟「大庭叶藏」这副身体早就被世界意识覆盖上了一层“消除违和感”的伪装,他的一切表象都已经被改造成了符合咒术世界应有设定的样子,连生理反应也拟真到了几乎完全和正常人一样的程度,即使在如同扫描仪的“六眼”下也不会露出什么端倪。
“诶?你的心跳加速了哦。”五条悟得逞似的咧嘴,满意地直起身拉开了距离。
“因为这是五条君想要的反应吧。”叶藏闻言只是露出了无奈的假笑,“而且我能控制自己的心跳。”
夏油杰在心里吐槽:‘这怎么可能啊。’
“找理由也找个合理点的好不好!”五条悟则是直接把吐槽说了出来,但过了几秒后他却不得不服气了。
“不是吧?你还真能——”五条悟不信邪地瞪大了眼,夏油杰疑惑地望向他。
“杰,你知道吗……”五条悟指着叶藏对夏油杰说,“他刚刚用心跳敲了一段摩斯密码啊!”
夏油杰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随即意识到五条悟的“六眼”不会看错,世界观被冲击到的他露出了豆豆眼:
“不是……这科学吗?”
叶藏保持着假笑:“从小就会的,我的兄长(指津岛修治)也有这个技能。”
“什么?”自认为是「无所不能的完美男人」并认为「可恶让他装到了但这实在是太酷了」的五条悟跳脚,“这是怎么做到的?”
于是乎,当夏油杰尽职尽责地带领叶藏熟悉校园里的各个地点时,五条悟在疯狂地缠着叶藏:“教教我嘛,我也要学——”
叶藏拗不过他,只好简单复述了一遍津岛修治教给他的练习方法,但五条悟听了却只是撇撇嘴。
“什么嘛,听起来好麻烦。”他评价道,“算了,仔细想想这个技能也没有什么实用性。不过还是谢了。”
‘不怎么实用这点不是一开始就听得出来的事实吗?!’旁观了全程的夏油杰简直要无力吐槽了。
叶藏倒是松了一口气:“不过,话说回来,我好像没有看见学校里的其他同学?”
“硝子刚刚临时有事被叫去医务室了,应该一会就能见到。”夏油杰回答,“歌姬和冥冥学姐出任务去了。”
‘这样啊……’叶藏思索着,‘倒是和先前在资料里了解过的情况一样。’
他们沿学校走了一圈,让叶藏把路都认熟了,才在回教室的路上遇见了家入硝子。
“Hi。”家入硝子和五条悟夏油杰打了招呼,随后把视线移到他们旁边的少年身上,“这位就是新同学吗?你好,我是家入硝子。”
“家入同学你好,我的名字是津岛叶藏。”叶藏腼腆地笑了笑,回应道。
家入硝子观察着叶藏——对方有一双温润且漂亮的鸢色眼睛,卷曲的黑发在阳光下呈现出微微的暖棕色,五官清隽而秀美,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一点平安京时代的遗风,让人联想到古典世家里出来的贵公子。
这么想着,家入硝子把目光移到了真正出身于御三家的五条悟身上,把他和叶藏做了个对比,随即露出了一点嫌弃的表情。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硝子。”五条悟被她看得有些毛骨悚然。
“没有。”家入硝子笑嘻嘻地说,“我只是觉得津岛同学和大家的画风好像不太一样。”
“嗯?”夏油杰没有太get到家入硝子的脑回路,发出了一个迷惑的字音。
“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诶。”五条悟摸着下巴,“但是倒底不一样在哪边呢?”
(实际上真相是因为叶藏现在长得和太宰治一模一样,而文野画风又比咒回更纤细些,于是多看几眼自然就会有“对方长得更精致”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叶藏疑惑地看着他们,没有太理解他们在说什么。五条悟思考了片刻,把拳头击在自己的掌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我明白了。”五条悟高声道,“一定是这家伙的外表看起来太弱了,完全不像咒术师!”
“听起来有些道理。”夏油杰笑着接话,“悟,那我们以后就多邀请津岛同学一起训练吧。”
“完全没有关联吧……”家入硝子不禁吐槽道,“这就是满脑子塞满肌肉的大猩猩的思维吗。”
而被吐槽的当事人之一的五条悟纯当自己没听见:“没关系,不用等以后。”
他满脸兴奋地凑到叶藏面前:“——津岛叶藏,我们现在来打一架吧。”
叶藏简直要被这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跳跃性发展搞得无语凝噎了,他试图发出拒绝的声音:“五条君,我……”
“本来之前在校门口的时候我就想找你打架,结果后面一聊天打岔就被你蒙混过去了。”五条悟跃跃欲试地舒展了一下身体,“我们去训练场吧!不要留手,我也想见识一下那么庞大的咒力量放出来会是什么样子。”
“可是五条君,你知道,我的术式比较特殊,和夏油君的不太一样……”叶藏倒是无所谓和五条悟比试,因为他知道自己绝对打不过五条悟。他在乎的是自己用“术式”创造出来的咒灵大概率会在比试中被消耗掉,可他的咒灵又不像夏油杰的那样可以通过捕捉来补充库存。
“没关系。”五条悟看出了他的顾虑,热情道:“不用术式,单纯进行体术较量也可以的。”
“来吧,和我出去打一架,快点!”五条悟开始死缠烂打,但下一刻他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五条悟——”从不远处走来的夜蛾正道中气十足地吼道,“我记得你们下午还有一节课要上吧?不去教室,站在这里做什么?”
“夜蛾老师,我们在带津岛同学参观校园。”夏油杰试图掩饰刚才发生的对话。
“参观校园需要这么久吗?”夜蛾正道狐疑地扫了他们一眼,“而且我刚刚听见了———”
“你是在说想打架的事情是吧?五条悟!”夜蛾正道瞪着五条悟,“不许欺负新同学!而且之前被你破坏的训练场才刚修好!”
“哎呀哎呀,不要那么计较嘛夜蛾老师。”五条悟试图狡辩,“而且我没有打算霸凌同学,只是正常切磋而已。我会收着力的,大不了下次我出钱请人维修。”
“臭小子,你以为我还会再信你这种话吗?”夜蛾正道头疼地摆摆手,“赶紧上课去。”
五条悟赶紧拉着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嘻嘻哈哈地遛了。夜蛾正道转身对叶藏温和道:“津岛同学,你明天开始再上课,今天先熟悉熟悉校园就可以了。”
“好,谢谢夜蛾老师。”叶藏点点头。
“对了,你还没有校服吧?”夜蛾正道说,“走,我带你去定制校服的地方。”
叶藏应了声,跟着夜蛾正道来到了一间屋子前。
“量完尺寸后应该最快明天就能拿到。有什么要求直接跟裁缝提就行,学生的校服可以在基础款式上根据个人需求进行一些改制。”夜蛾正道好心提醒道,“我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嗯,夜蛾老师再见。”叶藏乖巧地向他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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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只是个有点内向的好孩子。’夜蛾正道思索着,‘为什么从教多年的直觉会告诉我这又是一个问题学生?’
这种感觉自夜蛾正道给叶藏做完入学测试后就在他的心头萦绕不去,但身为老师的职业道德让夜蛾正道还不至于把这种偏见似的感觉带入到行为中。
他仔细复盘了整个过程,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丝违和感:
‘——他的入学测试不是没有问题,而是太完美了。’
‘他在观察我,并且根据我的行为给出了最合适的态度和回答。’夜蛾正道突然意识到不能用看待与叶藏同龄的那些学生的心智的经验去判断叶藏。
然而虽然对方的伪装过于天衣无缝,从结果上来看却也并没有存什么坏心。夜蛾正道最后还是决定先用面对正常学生的态度面对叶藏。
毕竟咒术界人丁稀少,要多招个学生也不容易。何况咒术师多少都有些怪癖,夜蛾正道不至于仅凭这点原因就区别对待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