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王瞧着手上的情报陷入沉思。
你是说我看着温温柔柔的师弟,带兵打仗,半个月不到夺下成皋,要不是被吕布拦住重伤现在已经攻入洛阳?
啊?
我记得辟雍的学科里面好像不教兵法啊。
“辟雍还教领兵打仗吗?”广陵王忍不住去问同在辟雍读过书的曹操。
“不曾。”曹操回答道,他听闻钟遇的战绩后也很惊讶,心头火热,“殿下——刚刚您同臣商议之事……”
“我自有决断。”广陵王打断道,她现在对于辟雍这个地点有点说不出的忌惮,“辟雍学子里,有江东人士吗?”
“……不期曾有一好友,姓周名瑜。”曹操想了一下便也说了。
“哦,师弟的绯闻对象!”广陵王眼睛一亮,顿时想起来了,“好的,我会注意他的!”
曹操听见此形容,想起钟遇周瑜学宫那些年纠葛。
居然有一种想要吐槽的感觉……钟不期的绯闻对象那么些年了,居然还没有变过吗?
乔装打扮的广陵王,身边只带了阿蝉。
身份嘛,是庐江乔氏的女儿,应唤,大乔。
船突然晃动一下。
广陵王皱眉,挑开船帘,站在船头瞧源头。
旁边的船瞧见战船,慌不择路的改道,而广陵王看见船上战旗猎猎,少年金甲挂剑,立于船头。
江风吹动少年身后长生辫,他瞧着她。
他没有认出她。
“和战船抢道,是想要喂鱼吗?”
他问她。
她不曾退,而是就这样瞧着他。
——比起师弟来,孙策更加意气风发,少年气也更加重。瞧过钟遇领兵的广陵王在少年瞧过来的时候心动一瞬,又很快凭借自己的定力压下。
却到底还是感慨一句,好有少年朝气的小将军,前些年在洛阳山阳,应该多瞧瞧的,怎么全去瞧师弟他那混乱的学宫关系了。
哦,这次来顺便的还有打探打探师弟的绯闻对象——什么人啊这么勇。
钟遇嚼着草药,一动被捅伤伤口就隐隐作痛,不过习惯了也还好。
他身边的人除了观棋都毛手毛脚的,观棋人呢,又被他留在山阳管理事务。
人闲不住,他就写信给周瑜。
纸张摊开了半晌,他却又不知道想要写什么。
有点难适应这种改变,但是吧,好像也没有什么难以适应的。
毕竟那是周公瑾,好像已经很熟很熟了。
他知他的薄情,他的手段酷烈,他的固执,他的疑心。
钟遇犹豫良久,还是折了一只纸鹤,傩将纸鹤传过去,仙术将声音传过来,“在吗?”
……好像除了这一句开头,也没有什么值得开头的。
周瑜偏过头,他对于钟遇的傩已经很熟悉了,不过此刻时机实在不太好。
“我在,有点事。”他拿过穿过来的纸鹤答,“等会你再同我说。”
“行。”钟遇声音平和,语音落下,手中纸鹤轻凝,咔嚓的一声碎成光点。
“公瑾,那是谁?”孙策整个人震惊,“你什么时候除了我们还有别的兄弟了?不对,你对我们这群弟兄都没有那温温柔柔的调调!”
“钟遇。”周瑜轻描淡写的抛下一个大雷,“我们搞一起了。语气轻点怎么了?”
孙策代表众人发出没有见识的声音,“啊?”
周瑜瞧着周围围了一圈的人,“不是在讨论怎么帮孙策追人吗,怎么全围我边上?”
“孙策的那个大乔我们还有点消息,钟遇是谁?”吕蒙发出自己的疑惑,“我们江东有这一号人物?”
“是不期吗?”鲁肃问出来,“是我认识的那个钟遇?”
“就是那个。”周瑜得意点头。
孙策敲了一下桌子,盯着周瑜问出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们怎么搞一起的?!”
周瑜平静道,“就是去西王母庙的那天。”
“那天——那天……”孙策指着周瑜说不出话,他真心实意的疑惑了,“那天你们跑出去你们就确定关系了?!钟遇拿着琴打你啊公瑾!”
周瑜瞧着孙策,无情给他一击,“你懂什么情趣?”
“……”一句话沉默了在场除了周瑜之外所有人。
孙策举手坚强发出他最后的疑问,“可是钟遇不是在那个时候发出他有心上人吗?他不是第二天就加入讨董联盟里面了吗?他不是现在在成皋那儿养伤吗?!”
“他心上人是我,人都是我送的,人的确在成皋。”周瑜不否认,“但是和我们搞一起有关系吗?”
“有!”孙策气沉山河,“你怎么追的?我需要公瑾你给我支一个招!”
周瑜瞧着他,吐出一个字,“滚。”
“别啊公瑾!我真的对大乔一见钟情!”孙策眼巴巴瞧着他。
周瑜瞧着孙策趴在他案上,不为所动道,“钟遇追的我。你问错人了。”
“你让钟遇来!”孙策不依不饶。
周瑜起身就想要走,“我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给我再来一只?”
“公瑾你别走!钟不期那样的你都能把握住了——教一下兄弟我啊!!!”
“你听听吕蒙的计划。说不准有点好的。”周瑜走出去,“我还需要处理公务,就不和你在这儿疯了。”
周瑜也的确不知道钟遇破什么时候给他再来一只。
公务处理的有点晚,烛火摇晃。
等候的时候有些长,周瑜闭眼伏在案上养神,昏昏欲睡的时候,就闻见一股很熟悉的气味。
却带着一股血腥气。
“去榻上睡吧。”那人晃了晃他。
周瑜睁开眼睛迷糊的扯着那人衣领把人拉下来,“怎么用傩赶过来?”
他说完,唇碰上去,一个很轻柔的吻。
钟遇笑了一下,烛火已经要燃尽了,他问,“怎么等我那么久?”
“怎么再给我回一只纸鹤那么晚?”周瑜反问他,“而且每一次的开头都没有新意,只问我在不在。”
“所以我亲自来了。”钟遇说,他问周瑜,“你的寝房在哪边?”
“懒的去,屏风后面有一张榻。去那边。”周瑜站起来,随意的脱去外袍,放在屏风上,他扭头去瞧钟遇。
……只穿了单衣,前襟隐隐约约透出血色,面色很苍白,身上的香薰味道也淡了,草药味道很重。
却如同剑锋流水,凌厉还未曾从流水散去,温和也掺杂了更多的冷。
——伤的很重,不是假事,刚刚的动作,伤口已经又裂了。
钟遇没有瞧他,他在眼神乱晃,看天看地,反正就是没有瞧他身上。
“好了?”钟遇察觉周瑜瞧他,便走过来问。
两人凑近,心照不宣,唇齿相触。
衣袍乱了,最后倒在榻上。
吻逐渐向下,周瑜在钟遇上方,修长指尖挑开前襟,血色蔓延,他停下动作。
“我发现你还是很喜欢在上面。”钟遇眼睛泛着水光,江南湖光春色不及他眼中春,苍白面色也多了血色。
“你不怕死吗?”
周瑜没有回答他,而是指间在钟遇的脖颈摩挲问。
钟遇扶着他的腰,身子一用力,伤口崩裂,他翻身压在周瑜上方,吻落在周瑜的眼睛上,“借用奉孝的一句话。”
他笑起来,“死在美人身上,那可当真是最美丽的死法了。”
“他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吗?”周瑜问钟遇。
“我没有告诉他们。”钟遇摇头,他头发垂落下来,如同缎子一样,周瑜的头发也乱了,钟遇低下头,轻声道,“我的清白已经被你散布的谣言败光了,孙坚最近来信说的话都有点不太对了。”
“天尊啊。”钟遇轻叹,“我可没有管……所以他们大概都知道了。我清清白白的名声,要不是我战场上的情报传的更快一点,来我案前的信件可都是旁人问我是否真假了。”
“撒点小谎,糊弄过去。”周瑜笑起来出主意。
他翻身重新把钟遇压回去,他在他上头笑,“我们之间当真清清白白的话,你出手可凌厉了。”
“你知道我很坦诚的啊。”钟遇任由周瑜坐在他腰上,他拉过周瑜的手,十指相扣,笑意盈盈瞧着他,“帮忙回信吧,你说什么都行。”
“你知道我的,我大概会大大方方的写信说是。”
周瑜压过来,他眼中波光晃动,笑意在眼中,“清白当真不要了?”
“和你可不清白。”钟遇将交握的手朝外过了些,两人距离又拉近了,“我若是管,你可是要杀过来了,只是不知道哪个倒霉鬼会被你抓了壮丁。”
“张邈。”周瑜瞧着钟遇神色,“你觉得怎么样?”
钟遇愕然全然不做管理,“你疯了?张邈那嘴毒样?天尊……我虽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也没有必要和张邈这种嘴毒的祸害遗千年吧?”
周瑜满意下压,“那你就只能和我这种人,遗千年名声了。”
“便也只能……求得此了。”钟遇笑看着周瑜眼睛,“毕竟,英雄难过美人关,得此结局,遇心喜之,只是不知公瑾,心喜是否。”
“我不在乎这些。”周瑜吻下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真在乎,你我之事你若不说,那便只有你我知晓。”
“我对于情感只取一瓢,那一瓢还得是独我一人饮。”钟遇舌尖从周瑜口中滑出,灯火在两人晃出阴影,两人银丝拉扯,喘息声重,他问,“公瑾没有意见吧?”
“我没有意见。”周瑜挑着钟遇下巴,让钟遇抬头瞧着他,“和任何人保持一点适当的距离,我不想要听到你和任何人的绯闻。我知道你手段高,不然我也不会被你勾成这样。”
“勾引我一个就行了。”他说他,“懂?”
钟遇起身来,面对面,唇齿又碰上,他扶住那人腰,那人揽住他脖颈,他在追逐和攻略城池中笑答他,“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