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各自,时候有些晚了。
钟遇拿了绷带给他伤口缠起,周瑜懒洋洋的靠他身上,时不时还用烟斗戳戳他人,在他耳边念,“我想要琴。”
“好好好。”钟遇点头答应着,“等我精神头好了就给你研。”
“我想要酒。”
“不行。你现在不能喝。”
“我想要烟。”
“现在也不能抽的啊,对自己身体好点?”钟遇包扎好了对周瑜伸出手来,周瑜和他指尖相触。
傩没有动。
钟遇叹了一口气,他瞧着周瑜的眼睛,周瑜懒洋洋的看着他,不躲不闪。
“奉孝要说我重色轻友了,公瑾。”
“在我这边歇。”周瑜顺着他手去摸手腕,“和我睡一间。吃了就走,天底下可没有这样的好买卖。”
“节制啊。”钟遇任由他摸着,无奈的对他道。
周瑜倒在他身上,“帮我揉一下腰,有点酸。”
他只在单衣上披了一件外袍,两人洗漱时他人都是被钟遇抱进水里面的,着实懒得动的很。
——水里面也胡闹了一阵,但钟遇的忍耐能力着实惊人。
只能说是浅尝辄止,胡闹被无情镇压。
“没有之前好。”周瑜摸着钟遇肚皮嘀咕,“感觉我吃亏了,应该在那次傩里面把你吃干抹净的。”
“……公瑾。”钟遇低头黑线,“我泡池子泡了七年。去年冬才从池子里面杀出来。现在才春。”
“换一个样子。”周瑜扯了一下钟遇的头发,“我要摸摸你那个样子的肚皮。”
“你真的是够了。”钟遇嘴上这样说着,还是用灵魂覆盖躯体。
周瑜他膝上瞧了一会,直起身吻上那片雪。风雪好像融化了,他眉心那点朱痣也艳丽起来。摸摸肚皮,嗯,很好吃的样子。
周瑜开始动手。
“周瑜,你明日还要去豫章办公。”钟遇制止他,“还要出行打仗,出谋划策。干点对自己好点的事情?”
“美人在眼前。”周瑜回他,“我吃一口怎么了?又不是什么很生疏的关系。大不了喝点你的血把伤快速愈合。”
“巫血又不是什么好东西。”钟遇弯腰吻住他,“我在你这边歇下,过些时候殿下来江东我便随她来。”
“她来这边瞧孙策和皇帝宠幸妃子样的。”周瑜拉着他衣领,在吻的间隙含糊说,“关系……你想要怎么说?”
“你名声还要不要了?我名声还要不要了?”钟遇这话说出口舌尖就被人咬了一口,咬的很重,立刻就见了血。
周瑜退开些,他扯着钟遇的领子,语气冰冷,“你都要娶荀氏女了。”
“不会真的成婚的。”钟遇没有直起身,他道,“阿语说会有人来接她。我只需要帮忙瞧个门就行。”
“你要想成为别人闲谈的笑料吗?”周瑜摸上钟遇的脸,“我不想让你成为笑料,直接退婚便是,好生生的凭什么要来逃婚这样让你下不来台的事情?”
“你太宠她了,钟遇。”
钟遇那张脸平日里就是面无表情的,刚刚那翻吻,似乎吻化了他眼中的冰,冰封的湖面有些晃动,雪都被吻散了。
钟遇唇角勾了起来,眼睛也弯起来,眉眼舒展,山雪消融,春水独向他来。
周瑜瞧着就是一愣。
“阿俞想要顺便解决小乔的婚事。”钟遇笑道,“嗯……你可以趁乱把我抢回去吗,周中郎将?”
“你们未婚夫妻一个抢新娘一个抢新郎,”钟遇握住周瑜的手,“嗯?记得偷偷的,阿语想要她们的事情先闹大了一些。好带着小乔一起离开江东去广陵,给殿下做女官。”
“阿简的婚事当年简陋,”钟遇眉目柔和下来,“我这几个月用一些存钱去最大的赌场里面赌了一些钱,想给阿简重办婚礼。”
“……你赌了多少?”
“打出来花了不少时间呢,都被所有赌场都拉黑了。”钟遇放下周瑜的手,他指尖勾住他头发转圈,“真的太让人伤心了,不就是赌出来洛阳五套院子的价格嘛。”
“洛阳房价我记得很贵。”
“只是阿简嫁妆的添头而已。才一家。我一路走过来,赌完了路上所有的赌场。还让人帮忙购买了一些商行帮忙推销阿简那边的绣品,算账算的人头晕。”
“……我不信赌坊的人能够安安分分的让你拿着钱走。”
“是啊。”钟遇点头,“我凭本事赌过来的,唉……怎么还需要凭借本事拿走呢。”
“那你和荀女公子的婚礼?”
“自然是我写信和阿语去谈细节啊。文若要是生气了,只能拜托妹妹帮忙劝一劝了。阿语想要闹大一点……好在还知道同我写信。”
钟遇散去灵魂容貌,他眼弯如弦月,“周中郎将……要抢我走吗?”
“你可真的会啊。钟不期。”周瑜笑出声来,“你都说抢了,还要我偷偷的?”
“偷偷的好玩啊。”他依然低着头,“对你我名誉也没有什么影响,我还需要操持阿简的婚礼呢。”
“保持这种暧昧的关系?”周瑜笑了一下,“那孩子怎么算?”
“记你名下。”钟遇拿着他头发戳戳他的脸,“不然要怎么解释我们两个男人怎么造出一个孩子的?太麻烦了,不要。”
“……好。”周瑜顿时起身,扯着钟遇的衣领快走,扯着人穿过回廊,把人丢出府门外。
“碰”的一声,把大门在人面前狠狠的合上,钟遇摔倒在街上,并不在意外人好奇和探究的视线,施施然站起来。
他拍拍自己身上的灰,从袖子里寻了一下,只找到一根簪子。
……还是他自己的那只。
钟遇随手挽起自己头发,思索了一阵,决定去找郭嘉。
——对不起殿下,可能需要你来捞人了。
钟遇踏入花楼,如愿所偿的听见一声——“风纪整顿,查封花楼,男的左边,女的右边,立正站好,不许说话!”
“不期?”郭嘉在牢房里面瞧着钟遇过来,“你是来帮我出去的?”
钟遇旁边的人打开牢房,他走进来,脖颈衣襟有些散开,露出些许暧昧的红痕。
牢房在他背后和上。
他施施然在郭嘉面前盘坐而下,注意到郭嘉有些探究的眼神,他面不改色的将散乱的衣襟整理好,将红痕压在衣襟之下。
“不,我是来陪你的。”他忍着笑,“我不知道江东给广陵安排的谒舍在哪……决定先来寻你。”
“……你和我一样被关进来了,钟不期。”
“嗯。遇特意寻了一个即将被风纪整顿的花楼呢,果然见到你见到的很快。”
“嘉记得嘉写信是让你捞嘉出去,不是让你来陪嘉。”
“遇知道。写信给文若学长吧?让他来找关系把我们两个捞出去?”
“也行。等嘉要纸笔写一下信。”
广陵王在谒舍,天色暗了也不曾见钟遇回来。
第一日,她不曾在意,和孙坚议论了一些事,又和孙策玩了些时候。
第二日,周瑜没有把人送过来,派遣人去问周瑜,得到的消息却是周瑜一大早人就去豫章去找老同学了。
广陵王还没有来得及让人查钟遇的踪迹,钟遇就把踪迹送过来了。
……怪不得周瑜气的一大早就去了豫章。
——钟遇,你怎么被陆逊风纪整顿整顿到牢里面去了啊!
见郭嘉也没有必要用这种方式见吧!
广陵王来牢房捞钟遇的时候是沉着脸的。
“我以为你会有点分寸。”她在牢房牢房外面道,“你说说看,怎么把人气成那样,他现在气和河豚一样了。什么都不说就去了豫章。”
“气成河豚很可爱了。”钟遇支着头朝她笑,“遇不清楚谒舍在哪,寻了一个正要查封的花楼先来寻奉孝。”
“别和我说啊。你那气成河豚很可爱的人可在豫章呢。”广陵王道,“快点追过去,那人说不准还有气给你戳一戳。”
“殿下这边……没有我的事吗?”钟遇问她。
“没有。”广陵王当然摇头,“你公务迟一点也行。重要的事情绣衣楼会直接传给我来处理。”
“殿下。”钟遇隐晦提醒道,“张昭和前广陵太守交好。”
“……我知道了。”广陵王点头,“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婚礼的时候请殿下来吃糖?阿简和文若的婚礼。”钟遇正经不过多久,“阿语婚礼的时候我要帮忙瞧着好让小乔女公子闪亮登场。”
“文若学长会生气的。”郭嘉在旁边道,“本来也不是一个单纯的婚礼。”
“婚礼高兴双方高兴就好了。阿语和我都很高兴,这便是一场好婚礼。”钟遇耸耸肩,“为了阿简的婚礼我存了不少钱,妹妹结婚兄长不在怎么能行。”
“……看来大部分人都忘记了不期你被颖川长安赌场拉黑的事情啊。”
“小赌怡情啊。”
“所以哪位美人啊?”郭嘉凑过来,他笑容里带了十足的打趣和好奇,“我可不认为不期你是那种花心的家伙。你进来的时候心情可好了。”
“江东第一漂亮的美人。”钟遇站起身来,“我要趁着他还有气的时候戳一戳,要是不戳一下以后还不一定有这个机会了。”
郭嘉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恨海滔天这种情况不适用在我们两个人身上。”钟遇把郭嘉拉起来,他笑弯了眉眼,“要搞这个我们都把对方宰了好几个来回了,我要是不去追……奉孝你过些时候就能吃到我的白席。”
“好霸道的美人。”郭嘉心中有了点猜测,他看钟遇笑容,“……别是我想到的那位学弟吧?”
钟遇大方点头。
郭嘉愣住,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我知道不期你放荡不羁,但这种美人……招惹可不是能轻易脱身的性子。”
“我也不打算脱身啊。”钟遇道,他眉眼都是笑着的,“我和你说过的。”
“不期你可没有同嘉说你的情感。”
“哦,那遇现在和你说了——遇和他纠缠久,爱恨生,死为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