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漫自以光速回了句好。
——哈特太可爱了，一定是因为没人可以拒绝哈特她才答应得这么快。
嗯，是这样，她真是个逻辑自洽的天才！
收拾东西用不着太多时间，傅雪因要去的宠物诊所离这里挺近，张漫自正准备自己走过去。
嗡的一声，手机弹出消息提示。
傅雪因：你在哪，我去接你。
张漫自正要说不用麻烦了，那边又发来一句“我觉得应该顺路”，于是她把定位发了过去，站在咖啡店门口等着。
等待的过程中她还在想真的顺路吗？她又不知道我在哪？
……等等，好像有头绪了，她喜欢用微信状态当做日记，今天的配图似乎还拍进了咖啡店的环境。而正好傅雪因喜欢咖啡店，估计大大小小的店面都去过，加上很好的记忆力，一定是这样所以傅雪因认出来了。
傅雪因真的不仅身材管理方面自律，连学习都这么上心——简直可以当完美偶像了，她渐渐开始理解林然。
等待的时间不算久，一辆纯黑色又带反光的车开过去。
张漫自虽然对车研究不多，再说还是学生的她更是觉得想了也没用，但还是轻易认出停在她前方不远处的是一辆劳斯莱斯——毕竟有个不容易被忽略的标志性小金人。
于是她就看了一眼，觉得实在好看又实在买不起，于是没再往那边看去：学生党越看越心酸，然后心碎。
但小金人难得见到，她还是转过头去又瞅了一眼，正巧车主人降下车窗，看向张漫自的时候才让对方认出。
傅……傅雪因？
张漫自觉得自己结巴了，虽然是隐形结巴。
两人离得有些远，傅雪因不知道张漫自介不介意她在公共场合喊她的名字，于是只是点头示意对方上车。
张漫自小心翼翼开门，又小心翼翼坐下，一旁的哈特倒是安然自得地在车上躺得四仰八叉。
“……”
这对比，看来哈特是被富养长大的。
“车上有橘子，喜欢的话可以拿来吃……晕车也可以闻闻缓解一下。”
张漫自出于礼貌拿了一颗，但表情总是出卖她：好甜！
傅雪因专心看着路况，趁红灯的时候从后视镜看张漫自——她好像有些出神，将橘子上的橘络一个个剥离，然后捏进手心的纸团里。
专注吃了一会，然后又开始发呆。
但不久哈特主动找张漫自贴贴，总算把她注意力扯了回来，傅雪因没说什么，在心里决定给哈特加餐。
Good heart!
哈特接收到信号，哼哼了几声。
“神偶真的存在吗？”书上说得神乎其神，张漫自有些当真又不敢问别人，怕被当成神经病，加上这方面百度上的东西又不可信，她只能选择问傅雪因。
奇怪的是，傅雪因不觉得她的疑惑是个奇怪的想法，只是很认真回答。
“或许吧，但我也没真正见过。”
但傅雪因其实后知后觉地无数次怀疑过符净的身份——她是秦月归的女儿，却似乎并没有祁蒙的血脉，那她会不会是人偶？
刚想完她又自己否定自己：明明是亲自确认秦月归是人偶的，血脉对不上应该是从这里开始。
那么她自己作为最异样的神，会不会也是神偶或人偶，但在这方面靠她一个人是永远想不通的。
但是人还是神这件事她都不确定，更不用说这些。
脑子好乱。
“是看了柳絮的那本书吗？”张漫自很惊喜，从座位上坐直往前靠了一点。
“是啊，我知道她。”
张漫自没有继续问，她突然情绪低落，对说话这件事失去兴趣。于是只是看着车窗外的风，觉得自己能望见未来会下的雪。
今年冬天一定会下雪的吧？
——我想去一个下满雪的地方，张漫自突然想，我要躺在雪地里，让风卷起将落又扬的细雪将她埋葬。
要堆一个很可爱很可爱的雪人，最好能做出一只白色的飞鸟。
……
她想了很久才将视线收回，专心给哈特公主顺毛，不小心看到她背上一小块秃了的地方，似乎还是很久以前被烫伤的——只是她之前见到哈特的时候这一块总是被遮起来。张漫自心上重重一声，她不敢深想，于是主动转移话题。
“我……”
“我……”
两人同时开口，劳斯莱斯内部隔音很好，她们继续听不见外面的声音，耳朵里传来的只是双方的欲言又止。
还有再正常不过的呼吸声。
太安静了，这样诡异的氛围持续了几秒钟，于是张漫自继续说下去：“我当时喝醉了……有没有说些什么胡话？”
“没有胡话。”
嗯……张漫自放心了，回她一句好，又觉得本来不长的车程怎么现在看来这么久，还好傅雪因主动开口。
但对方始终没有说热搜的事。
“听歌吗？”傅雪因说着打开车内播放器。
听到张漫自说想听她的歌，傅雪因愣了一秒钟轻笑了一声点击播放。听自己唱的歌似乎总有些奇怪，但和张漫自一起听她倒觉得没什么了。
甚至还有些浪漫。
本来偏摇滚风格的歌曲放到一半被切掉于是声音渐渐变小，取而代之的是个风格迥异的前奏。
——一首抒情英文歌，傅雪因唱的。
张漫自专心听着歌，突然想到昨天刷到的CP后，感觉气氛更奇怪了，不过好在也快到宠物诊所附近。张漫自抱着哈特下车，傅雪因先去找停车位。
两人心照不宣没有开口，在心里感慨这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默契。
直到宠物诊所的医生检查确定哈特只是简单感冒，没什么大碍，张漫自才呼出一口气：总算放心了。
“哈特的伤恢复的很好，那些药继续上就行了，会完全恢复的。”
医生主动提起。
张漫自不明所以然，心好像被揪住一样，她在疑惑中听到傅雪因很淡的一声：“好。”
回到车里傅雪因主动提起这件事。
哈特是她捡到的小狗，本来是被人虐待烧伤扔到路边的。
“那天雪太深，我差点没看到它。只是隐隐约约有个小动物在那里颤抖，于是看到了哈特。它当时真的好小一只……”
傅雪因无数次庆幸自己当时捡到了它。
对方说的外人听起来也许会认为她本人不觉得沉重——要不是张漫自从后面往前面的后视镜看去，看到傅雪因一瞬间失落的眼神，她差点也被骗过去。
或许是觉得气氛太沉闷，之后回去的路上两人又来回说了几句话。
“今天下午有场试镜，很简单的，就是走个流程。你来吗？或者我们可以安排其他时间。”
傅雪因很快就接着开玩笑说：“没关系的，你是‘关系户’。”
但张漫自听了这话本来不怎么紧张，现在倒更紧张了，生怕自己达不到她的预期还白占一个名额。
——那样的话会被粉丝们喷死的吧。
傅雪因好像一眼就能读懂张漫自，她对着后视镜笑了一下：“别紧张，我没发选角通知，所以来试镜的就你一个，再说这个主题本身就是和你的合作，刚刚只是玩笑话，不用担心占了别人的名额。效果不好的话可以不发出来，或者我们慢慢调整。”
就我一个……？
我们……？
张漫自觉得自己脑子多少是出了点问题，这么正常的一些字眼被她解读得好像应该有什么问题一样，竟然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心里的两个小人又要开始吵嘴。
于是她及时回了句好，语气都透露着心虚。
——但傅雪因好像很高兴。
哈特也在后面叫了几声。
还真是让人哈特软软呢，张漫自捋了捋金毛的头。
.
但净千不怎么高兴。
无论她怎么问，月白都不愿意告诉她神降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生气，但对方是月白，净千还是气不起来，她觉得自己真的是无药可救。
但当天晚上她久违地做了场梦。
神仙没有父母，更别提兄弟姐妹，甚至关系好的神也少，她和月白算是例外。
净千很高兴她和月白一起成为例外。
梦里有她本来不存在的父母、她的朋友，比起天上更像是符合她性格的人间。
——但朋友里没有月白，她不觉得这算是美梦。
又或许月白不算是朋友，而会以其他身份出现，更亲密的，比如……
净千想着，决定继续认真做梦，于是暂时不给梦下定义，只是在梦境还未结束的时候一切崩塌，准则似乎介入。
梦里又变成了一片红白色，和她初次拥有意识的场景很像，让她感觉不舒服。
梦里的“神降”似乎持续了挺久，于是她直到醒过来都没看到完整的梦，更别说在梦里遇见月白了，她失落，于是不捏花了，随手造了些哭泣脸出来。
都不满意于是一个接一个把脸扔到空中，又无声变成云散开。
“我算出来月白有一天会死，你必须做些什么。记住，千万不可告知月白，这样做只会加快她死亡的来临。”
她在发呆的过程中想到了准则对她说的话，后背一凉，手也有些发抖。
啧，本来是个美梦，结果被准则搅和了，非要在她梦里说这么晦气的话，真是诅咒一样，净千理智分析之后生了几天准则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