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自!今天早八考勤!”
“什么!”张漫自眼睛还没睁开,身体先坐起了。
她看了一眼手机时间:七点四十。
“……都大三了,不到七点五十请让我继续睡。”那人半死不活地直愣愣又躺下了。
半死不活的一天从半死不活的张漫自半死不活参加早八开始。
“邻柯,下课回宿舍吗?”
夏邻柯带着更厚的黑眼圈转头,微笑着说:
“不了,上午学生会那儿有个会。”
好惨。张漫自看了眼PPT上并不感兴趣的计算机专业知识,努力了一下发现听不下去这个老师的课之后决定考试周自学,她打开微博。
【你关注的 傅雪因 转发了你的内容】
张漫自觉得自己可能是上早八太困了,打开这条系统消息仔细看了看。
是转发了没错,难道是高仿号?
【傅雪因:期待看到完整歌词!有机会希望能合作创作[微笑][微笑]/张漫自:来啦!好久没更新了…】
【雪因的小迷妹 关注了你】
【我担唱歌第一好听 关注了你】
【我补药赶ddl啊 关注了你】
【能不能让我鼠一下 关注了你】
【我磕灵符怎么你了 关注了你】
【一颗二叉树 关注了你】
【……】
粉丝降落得像馅饼从天上来。
没过多久又传来一条消息提示,傅雪因@了她,等等,傅雪因什么时候关注她了。
张漫自一脸问号打开@的内容。
【傅雪因:感谢大家关心对表妹(没有血缘关系[微笑])@张漫自和我的关心,期待有一天合作为大家带来好的音乐作品![转发图片]】
张漫自还没来得及打开看大图,就看到原帖子被删除。
一分钟多后对方发出另一条微博,把@取消了。
傅雪因发来了私信:hello呀!
张漫自尝试做出回应:你好。
傅雪因:不知道小姐姐有没有看到之前被拍到的那张图,这边很多粉丝催着我做出回应,对不起发得有些着急了不小心把你@出来了,紧急改了,你看看帖子有什么不合适的我改改。
张漫自莫名有些失落,估计是经济人管理的账号,合作的事也说不定是随便说说。
虽然这么想着,她还是没什么异样给出了回应,但怎么改都感觉不对劲,干脆只回应了三个字:可以的。
傅雪因:期待以后的合作[微笑][微笑]
张漫自有些愣神,本来听不下去的课从背景音到几乎消声,几分钟对方才收到她的消息:期待!
啊啊啊!——
她表面淡定,实际上内心狂喜。
张漫自等了五分钟,见傅雪因没有回消息了,放心退出账号开了个小号。
她倒不是那种会觉得被冒犯的人,本来连网名都懒得取直接用的本名,现在开小号都想不出什么来,干脆随便取了:悲惨三毛早八流浪记。
这下好了,不用担心会手滑点赞被发现,她安心看起傅雪因评论区。
【我擦姐妹们,好饭啊这cp我先磕为敬了!】
【我真服了,cp向能不能别贴脸】
【虽然但是,毒唯就能贴脸了吗……这俩本质上没什么区别吧,不都碍着别人了,谁比谁高贵】
【如果是假的演给我看我磕一下怎么了,如果是真的那我不磕不是可惜了?[狗头.jpg]】
【我的天,这个没有血缘关系好好品啊,话说雪因好像一直都挺喜欢标准微笑这个表情的,虽然有点像职场老板(笑声,话说那是不是就说明没有血缘关系的内容是她自己要求发的?】
【这么好的氛围就不要讲这么让人痛苦的事了吧(雪老板同款微笑】
【hhhh你雪总有专属的掉马方式】
【毫克艾克!雪总是不是在铺垫什么,我们是不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哇哦】
【回复楼上:敷衍吃瓜型人格hhh】
张漫自看到那个评论和刚刚私信的内容陷入了沉思:她本人喜欢用的表情……
另一边的江晴头又大了,和公司老板一起“问罪”。
老板对这件事倒不是特别在意,假装责怪:“我让你发动态解释,也没催你,没让你改成这样就发了啊。”
“那……”
邱姐问江晴的意见。
江晴头大归头大,还是觉得自己是个天才一样从另一个角度出发提出解决方案:“要不要哪天请对方一起参加个综艺,你看这么多人磕都磕了,不发糖无以为报啊。”
“……”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算了你别捣乱了。”
虽说现在的大环境对同性cp很包容,邱姐还是觉得cp营业有风险。况且她们又不需要,傅雪因有才,她有钱。当初把她捡回来当妹妹养,要不是因为傅雪因自己想走音乐这条路,她是不会想让她走这条路的。
所以这些年她只专注于音乐创作,综艺没参加过,拍戏更不用说。
但傅雪因每次请求什么的时候都会让她想到自己的妹妹,根本拒绝不来。
邱姐装作没办法勉强答应:“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有我兜着底,别太过就行。”
“哦对,你微博上说的那个一起创作,你自己安排吧。”
“好。”
江晴“邱姐好邱姐再见”把人送走后,又凑到傅雪因面前一脸新奇:“诶,只是营业吧,你真的喜欢女生?”
傅雪因假笑了一下,模仿着邱姐的语气:“你别捣乱。”
江晴:“……”
.
张漫自不知道梦里现在到了什么时间线,这几天的梦越来越混乱,有时候根本梦不到苍国,只能看见两个仙子对坐。
梦中天象异变,正巧国师那天睡不着闲着加班算了一卦。
“皇上,天佑我大苍啊!微臣昨日算了一卦,偏殿娘娘的居所上空夜晚火烧落云,想必有神仙下凡投胎,必是祥瑞啊!”
国师会挑时间,第二天早朝立马和皇上分享了这等大喜事,进朝堂的时候想到自己要受到的奖赏太激动,差点提前跪了皇上——他这种看天动嘴的人,真真是看天吃饭。只要天象好,万事大吉。
上一秒还忧愁西南方旱灾的皇上转头便忘了赈灾拨款的事儿,这时候笑得脸上的褶子展露无疑。
“好!赏!国师重赏!”
张漫自都替国师爽。
“大赦天下!”
张漫自替监狱里的人爽。
站在后方的臣子看了看别的老臣大臣的脸色,拖着音齐声喊着“恭喜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暗自在心底叹了口气,稍微真情实意的在心里为西南边旱灾最为严重的勉、简两州顺道感叹了一下,退朝的时候转头就忘了。
自那以后,皇帝几乎把偏殿妃嫔牌子都翻了一轮,几个月过去,太医每日例行到各个妃子那探看身体,不出意料,后宫偏殿的一位妃子有喜,太医报给了皇上,自然有管不住的嘴巴将这事传到了后宫各处。
这么多年了,最擅长记恨妒忌宠妃的人都快忘了桃妃这个名字。
——听说皇帝当时倒确实是难得的真心,人面桃花儿,他第一次见到那样不同于中原的可儿,张漫自觉得有些恶心,一瞬间看到映下的红成了祁蒙子民的血。
可惜没看住祁蒙首领,让他和他夫人共赴了黄泉,不然应当可以以此为由控制那美人多些时日,人是美的,可惜性子太刚烈,像桃花一样多好。好在还有祁蒙的子民,没屠城算是这张脸没白生在那蛮荒大漠。张漫自读出了皇上这时候的想法。
但是,共赴黄泉?
“皇上,皇上。”
这声音轻言细语,语调生生绕出来个山路九曲十八弯,张漫自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默念功德加一还是忍不住想着有些过于不男不女了。
她总是痛苦于大脑过于半自主……由于她身上没什么天然绿色区域,她把这总结为像线粒体。
简单,形象,她是个天才!
皇帝终于回过神来,当年见到的美人走远了,他转身,只看到身边老太监的脸。
“……”
见皇上回过了神,那太监笑得越发喜庆。
“皇上,顷红殿到了。”
那桃妃对他还是甚有芥蒂,皇帝看在眼里,心里没什么在意的。只是不知道这皇子是怎样的助国,若是太早,国运的事倒可以往后拖一拖时日。只是狼子野心,不得不防,更何况那孩子留着亡国皇室的血。
“父皇。”
面前这少女长得和桃妃年轻时有的一比,皇帝对这个公主倒是没什么印象了,他从脑子里随便想了些玉啊德啊。
身旁新来的小德子倒是有些眼色,将宫内准备好的茶水递给他,“净平公主。”
“好,赏!”
皇帝赏了太多,心里有些乏了。
“过几日举办家宴庆祝,朕要好好赏赏!”
皇上转身就走,笑声很大,传到秦月归耳朵里有些刺耳。身边的小太监对众位娘娘弯着腰告退,还没来得及直起身子急忙跟着皇上走了。
皇后这几年吃斋念佛,无意关注妃嫔们的事,正好皇贵妃有心主持,表面上是两人一同,实际家宴交由贵妃一手操办。
直到宴会前晚,一切都井井有条,没人敢在这个兴头上惹事。
自从上次皇帝来见到小公主,符净的枪法练习便比以前严苛了不少。乌斯看在眼里,心里明白,便也不多问,一来上次的晕倒给萨蓝留下太大阴影,二来皇帝注意到她,之后无论是在后宫还是前朝,她们的路必不好走。
“你身子弱,先歇着吧,”乌斯将小毯子给她盖上,温热的手掌触碰到她的那一瞬,萨蓝感觉到了久违的冷,她哆嗦了一下,“仔细着凉。”
乌斯太刻意和主子重新保持距离,秦月归有些不太自在。
“我不放心。”她故意说。
乌斯的反应和她预想中的一样,没忍住提起了从前,还有点对她置气:“别人不知道,连你也忘了吗?我的枪法也不差。”
“是是是,乌斯姐的枪法最好了,要不是姐姐我到现在都不一定能学会呢。”
“你可是大将军……”乌斯忽的闭上了嘴。
张漫自听到这变没了后续,符净也没能多知道些关于过去的事,虽说这些时日听乌斯讲的多了,她总觉得自己和那些事隔着一层雾,看不到草原,也听不见风的凌冽,马儿的嘶鸣。
她挥动着手中的长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现在似乎没有自由,不知道是张漫自还是符净在想。
宴会上要应付各种人,前一天晚上,母后给她放了几个时辰的假,但也仅限于顷红殿周围。
“是,母后。女儿知道怎么做,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乌斯说我的枪法进步多了!”
“嗯,别和别人提起这事,昂,去吧。”她揉了揉小女儿的头。
符净有些心不在焉。
她想着刚刚看到的被抓起来的蝴蝶,有一步没一步地往前挪动着。
“这是皇上的旨意,小公主,我们也不好办啊。”
——她这个公主似乎只是一个名存实无的摆设,连小物件都保不了,符净难免有些失落,该怎么做能让别人都听她的呢?
快到响石潭的时候,张漫自突然两手心发酸。
“你们来看呀!这鱼儿当真和府上的不同!金的红的都有!”
符净循着声音望过去,远远看着是个小男孩在玩水。
太危险了,附近也没什么下人随从,符净自知要谨言慎行,还是过去拉了她一把,但万万没想到会把对方吓一跳。
“你你你……你是谁啊!”
“你你你……你是女孩儿!为什么要假扮成小男孩?”符净在宫里见到的小孩不多,这时候见到她的反应觉得着实有趣,忍不住模仿着对方的语气逗她玩,她拿出年龄的天然压制,双臂交叉放在胸前,像是要摆出一副威严的主人姿态。
“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孩?你是国师吗?算出来的?”
这小孩害羞上脸,此时耳朵已经红得不成样子,还是一脸期待地凑过来问。明明自己害羞,等她回答的时候却毫不避讳地一直盯着,那眼睛,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