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升得太快了，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吧？”
“Gasper你的国籍是中国吧，最近有打算回国吗？”
“你先回去吧，手机也先收起来吧。”
“我们会好好计划的。”
这天，公司高层直接越过方时赫找到了司澜希。
话里话外，无外乎就是一些警告与提醒。
而让他们这么心急的原因，只是因为他参加的那个国内节目向他发出了第二期的邀请。
司澜希买了一大箱的啤酒。
他没有回宿舍，而是回到了他自己的公寓。
公寓里到处都是冷冰冰的。
他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
将手机立在桌面上，他选择开启了直播。
他开着灯，苍白的脸色瞬间暴露在粉丝们的眼前。
“好久不见啊，阿米……”
司澜希喝了一口啤酒。
“嘘，要小声点儿啊，我在偷偷直播呢。”
“要打个赌吗，猜公司会在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呢。”
他笑得肆意，像是完全不管不顾了一样。
“国内的那个节目吗？”
“很有意思啊。”
他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杯子。
“不过我没办法再参加下一期了，大家不用等我了啊。”
“好，现在让我来想想，干点儿什么好呢……”
“看跑弹吧。”
司澜希打开电视，然后拿起平板研究起了投屏。
他的手腕细到有些吓人。
仿佛只需轻轻一折，就会断掉。
“回归曲的mv拍得很帅，阿米们一定会喜欢的。”
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喜欢也没关系。”
他又重复了一遍。
“没关系的。”
杯里的啤酒很快就见了底。
他转身又拿了一罐出来。
“哇，这期真的很搞笑来着。”
“这是什么时候拍的来着…有点记不清了……”
喝酒喝得有些头晕，他靠在沙发上，轻轻地叹了声气。
“我怎么了？”
司澜希又凑近了一点。
“是在问我怎么了吗？”
“我没事啊，我很好。”
“只是想你们了。”
“看不出来吗，我很好啊。”
他的笑容十分勉强，他好像真的喝醉了。
“阿米啊，我想发歌来着。”
“是我自己写的歌，我自己作的曲。”
“一首…没被审核通过的歌……”
“会有机会的吧，会有机会唱给你们听的。”
“防弹会来中国吗？”
司澜希愣神了一瞬，他摇了摇头。
“不要再问了啊，拜托……”
“都是会有机会的，请相信我啊。”
“啊，公司来电话了。”
司澜希站起身，走到阳台那里接了电话。
“为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连他的表情都变得不真切了起来。
“再有两个小时我就关了，还不行吗？”
“我不是罪犯吧。”
电话被挂断，司澜希重新回到了镜头前。
“没关系，我会再继续播下去的。”
这时，平板上来了消息。
他关掉了投屏，然后点开了对话框。
［哥！看ins！我陪你！］
司澜希看着田柾国发来的搞怪表情包，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大家，想见柾国吗？”
不过只用了几分钟，田柾国的脸也出现在了屏幕中。
“哥，你开心吗？”
他看着他的脸，“见到我开心吗？”
司澜希用手指戳了戳屏幕中他的脸。
“开心啊，能见到我家柾国当然开心了。”
“柾国啊，阿米想听你唱歌。”
“我也想听。”
田柾国立马找起了伴奏。
“哥想听什么？”
“你的歌，发过的，没发过的，我都想听。”
司澜希想发疯，田柾国也陪着他一起发疯。
那些被严令禁止公布的歌曲，那些不止一次被打回的歌曲，只要手机里有demo，田柾国都唱给司澜希听。
评论里没有人会再问司澜希为什么会这样。
也没有人会再问田柾国为什么会这样。
她们都只是安静地听着田柾国唱歌。
他是位多出色的歌手啊。
“柾国啊……”
司澜希疲惫地趴在桌子上。
“你要一直唱下去，一直一直，唱下去……”
他迷迷糊糊叫着他的名字。
田柾国一动不动隔着屏幕看着他。
事态发展得太严重，这个世界变化得太快了。
原来不是有梦想就能够幸福。
原来不是能够实现梦想就会拥有幸福。
直播还开着，司澜希却睡着了。
他闭着双眼，眉间被挤起一道沟壑。
田柾国待在司澜希的工作室里，他一直都在直播。
小声地为他哥唱着安眠曲，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无论做什么都好，他不想结束这场直播。
最好可以一直播下去。
［柾国啊，我过去找你。］
评论区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是泰亨哥吗？”
田柾国笑着念出了那条评论。
“一定是泰亨哥。”
他将目光转向门口，一抬头便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司澜希正沉沉地睡着。
是个人都能瞧出他脸上的疲惫。
“澜希哥，好好睡一觉吧。”
金泰亨坐在了田柾国的身边。
“我来陪你一起唱。”
可爱的四方嘴永远都不会迟到。
田柾国突然有点想哭。
他替司澜希感到委屈。
他替防弹感到委屈。
他替阿米们感到委屈。
那他自己呢？
他委屈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有点想哭。
“泰亨哥，我们可以一起唱到八十岁吗？”
“当然啦，才八十岁而已，很快的。”
两个小孩躲在工作室里悄悄谈论着他们的未来。
“那，阿米们也会一直陪我们到八十岁吗？”
“会的。”
金泰亨低头看向了屏幕。
“一定会的。”
实时评论刷得太快，他们根本就来不及看清评论。
“应该会的吧……”
八十岁啊……
他们都不再年轻了，或许连话都说不清了。
到了八十岁，他们应该只能不断地回忆过去。
“泰亨哥，我想唱歌了。”
“唱我们的歌，唱防弹的歌。”
唱他们这一路走来的所有辛苦与难过。
唱他们被锁在迷雾里的未来。
唱他们自己，唱他们所爱的人。
接到消息的工作人员走到了司澜希的工作室门口。
“回去吧。”
金南俊和闵玧其一起守在门口。
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们愿意播到几点就播到几点。”
“不同意也没关系。”
“谁也不能拦住防弹。”
对峙从不是个人与公司之间的事。
他们消耗的是他们的梦想和生命。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防弹都是一体的。
泪水模糊了视线。
越来越多的痛苦淹没了他们的神经。
何处所得春日？
春日何时会到来？
如何可见春日？
春日，你可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