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公子没打算和梦里的人计较，何况这个人武力值和性格都超级离谱。他死活也没想过自己梦里的顾飞是这么个德行，耐着性子解释：“千里一醉的真名叫顾飞，算是个很屌的傻逼，他和你长得一样。”
顾飞点点头：“我也叫顾飞，屌是蛮屌的，但不是傻逼。”
“顾家四少爷，武学天才。”韩家公子说着笑起来，“一名高中体育老师。”
“高中体育老师。”顾飞震惊：“这么废物？”
“……”韩家公子竟然开始反省起自己，都说梦境是思维的一种反映方式，他平时究竟是把顾飞想象成什么鬼样子了，才会在梦里见到这么一言难尽的顾飞？他忍受着强烈的违和感，尽量让表情保持冷漠。
顾飞瞧着他的反应，嘴角一勾，问了个问题：“怎么？你们还没上床啊？”
“我们为什么会上床？”韩家公子刚刚就很想问了，“别误会，我尊重你们，但我和千里只是一起玩游戏的朋友。”
“那你那个千里一醉真的是个傻逼。”顾飞点评，“怂得要死。”
对于顾飞骂顾飞这种事情，韩家公子觉得很是新鲜，但他更好奇另外一件事，“你确定我是挨操的那个？”
“一共138次，次次如此。”顾飞脱口而出，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怎么？你不服气啊？”
韩家公子神奇地没有什么情绪，因为一切超出自身认知范围的事情都无法再梦中具体展现，所以他根本代入不了那个场景，于是好奇地询问，“详细说说？”
顾飞差点真开始给他说，话快出口了才反应过来：“你怎么这么淡定？”
“我该是什么反应？”韩家公子好奇。
顾飞说不上来，因为眼前的韩云霄，不是他认识的那位，即便长得一模一样，但也不是他喜欢的那个。
“是因为他打不过你？还是因为你技术好？”
“是因为你懒得动，你自己说的。”
确实很像自己会说的话。
“那不是我。”韩家公子严谨地纠正他，“你们认识多久了？”
“1793天。”顾飞轻易被带走话题。
“1793天，才138次。”韩家公子嘲讽道：“你是不是不行？”
“你……”顾飞语塞，想解释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气恼道：“草，你们简直一样气人，还一样不知死活！”
“承蒙夸奖。”韩家公子温和微笑，做个梦而已，怎么能输在这种地方。
他静下心来客观分析，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他和顾飞谈恋爱上床的样子，最终只得感慨：“这个世界真的是疯了。”
“但我还清醒着，只可惜你快疯了。”顾飞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你们为什么会……”韩家公子说到这里卡壳了一下才继续：“……在一起？”
“一夜情。”顾飞毫不避讳，甚至很是骄傲：“后来我追的他，他一直不给回应，有次出任务，他被人从高空推下去，我拉住了他。”
韩家公子还是不能理解，换做是自己，即使对方救过自己的命，也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愿回应对方的感情，“啧”了一声：“会被你这种不要命的方式感动，这一点和我完全不同，简直就是蠢货。”说完见顾飞还在回忆，追问了一句：“之后就在一起了？”
“没，之后我和他一起掉下去了，差点都摔死。”顾飞现在提起这事还是讪讪的，“他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能说话之后骂了我一个小时没停。”
韩家公子：“……”
“我们一个病房躺了三个多月，出院后才在一起。”
“这里的韩云霄过得怎么样？”韩家公子问。
“嚣张得要死，心狠手黑，鬼主意一大把，天天坑人，要不是长得好看，早砍他了！”说起韩云霄，顾飞明显话变多了起来，韩家公子津津有味地听。
这个韩云霄，出身高贵，地位超然，极度自负，只要他想做的事，绝没人能拦得住，直到顾飞出现在他身边，才开始收敛。两个人从战场上打到床上，下了床又能对峙，最离谱的一次，顾飞被陷害，他足足追杀顾飞七座城市，边追杀，边上床，顾飞也是嚣张，床上天翻地覆，下了床给出自己要逃亡的地点，明晃晃地问他敢不敢追。
韩家公子听得入神，顾飞说得兴起，他看着如此陌生的顾飞哼笑一声：“爱情这玩意……”
“是最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顾飞替他接着说了下去，很是无所谓地摆手：“他以前经常这么说，最后不也爱上我了。”
这话戳中了韩家公子某个点，他一扬眉淡淡道：“你搞清楚，我和这里的韩云霄是两个世界的人，人生并不互通。”
顾飞并没在乎他说的话：“也罢，虽然我也不知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但希望你哭的时候也能记得你说的话。”
韩家公子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可没有眼泪这东西。”
“是吗？”顾飞欺身上前，鼻尖几乎与他相贴，韩家公子被突如其来的侵略气息逼迫得向后退去，却被人制住，一只手伸进他衣袍，自肋骨向下至腰间徘徊，微笑道：“我可以让你试一试，什么叫眼泪。”
韩家公子动弹不得，那只手手熟稔地游走于身体各处，韩家公子阻拦不住，躲又躲不开，被如此冒犯，却只能憋屈地绷紧身体，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离奇的梦，并且还抽空分析了会做这种梦的原因。这几天的遭遇，大起大落的心情，睡觉之前发生的事，统统混杂在一起，没能得出结论，因为他被陌生的感官刺激搅和得思绪无法集中。
那是和□□不一样的感觉，根本不让他选择是厌恶还是接受，一味地强迫他接受。
“你这算不算出轨？”韩家公子表面十分淡定，但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下一刻，陌生持续的刺激让他惊喘出声，直到顾飞的手伸向下面，他实在无法继续淡定，即便是做梦也太过了，双手死死拉住他，喝道：“够了！”
“你有21个敏感点，如果那个千里少找出一个，那么他就是个废物。”顾飞贴在他耳边，强硬地压制住他，手依旧不容拒绝地伸进他衣袍里，“这具身体本就是我老婆的，你鸠占鹊巢，还敢跟我横？”
韩家公子脸色骤变，没一会就身体发软，他挣扎不了，只得颤着声音阻止他：“你住手！”
“这不是会撒娇吗？”顾飞把湿掉的手指放在他眼前：“看，你的‘眼泪’。”
“……”韩家公子被这扑面而来的压迫感逼得屏住呼吸，身体的变化，和对方话里的内容让他脸烧得滚烫，想反驳点什么，但却愕然发现，眼前的顾飞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眼眶还泛着红。
“你能不能把他还给我？”
只这一眼，他觉得自己可能永远也忘不了这个眼神，隐忍和思念充斥在其中，无边的痛苦被死死压制——这个顾飞正透过他努力地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另一个属于他的韩云霄的影子。
韩家公子茫然了，这究竟是梦，还是真的有平行世界？
“冷静点。”韩家公子彻底没了掌控感，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太癫狂，他尽力向后退去，“我不是你的韩云霄，你该做的是把可能占着我身体的那家伙给换回来。”
“我知道，从看见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不对……”顾飞无声地转开目光：“得把你弄回去，否则他可能一直都回不来，这小子，过段时间就跑一次，一次比一次难找！”
“他为什么要跑？”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狗屁理论，说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会互相厌烦，所以就要分开一段时间。”顾飞烦躁地抓抓头发：“谈个恋爱搞得和天下大势似的，还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眼前的顾飞从外形到举止都让韩家公子觉得新奇，即便眼前这个人刚刚对他用了那种下三滥的手段，也许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这只是做梦，所以虽然抗拒，却没有厌恶。
洛希极限。
“他也是这么想的？”韩家公子好不容易把心跳安抚下去，又不知死活地嘲讽道：“原来他和你在一起了，也这么没安全感，你真是个废物。”
顾飞的表情一瞬间像是想起了很多事，居然没有反驳，韩家公子并没有得寸进尺，默默感觉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确定自己十分清醒，这才转开话题：“听你的意思，你知道让我离开的方法。”
他用了“离开”，而不是“醒来”。
顾飞没有回答他，韩家公子扭头望去，见他正盯着自己，眉头紧紧皱着。韩家公子低头望去，露出的皮肤上那些伤疤现在只剩下浅红色的轮廓，他摸了摸，一片平滑，出神了一会，又把衣服穿好，再看向顾飞时眼神又恢复平静。
“你身上这些印子是什么？”
韩家公子没兴趣把自己的事情告诉第二个人，无视了这个问题，“你认为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顾飞伸了个懒腰，双腿交叠，鞋子也不脱就翘在床上，看得韩家公子直皱眉，顾飞很肯定地说：“你是别的世界来的吧！”
韩家公子不认可这个说法，“你可以这么认为，但我只是睡着了，做了一个梦。”
“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韩家公子顺着他的话说。
“我又不用拿做梦这种借口来麻痹自己。”顾飞冷笑一声，“云霄说应该是平行世界，随便吧，他高兴就好。”
云霄云霄，叫这么亲热，韩家公子听得一阵不自在，自语道：“如果真的有，肯定不止一个……”
“多少个不知道。”顾飞幽幽地说道：“但我能确定，我这个世界是最乱的一个。”
不等韩家公子思考，他又追问道：“说啊，你身上这是什么？”
韩家公子简单地回答：“伤。”
肩头一凉，衣服又被脱了，他啧了一声：“你烦不烦！”
说着就去拉衣服，被顾飞的手挡住，用十分欠抽的语气说：“放心，不动你，小处男。”
这个梦境过于清醒，也过于逼真，手指摸在背后的触感，和现实一模一样地让人不自在，
顾飞看着他后背的那条巨大的印子狠狠皱眉：“这也是？究竟怎么回事？”
韩家公子只能把那些破事大致说给他听，语气极度敷衍，略去了大部分细节，顾飞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终怒道：“你就这么忍着？”
“那不然呢？”韩家公子问。
顾飞手腕一翻，剑不知从哪里出现在手中，寒光闪闪，满脸杀气道：“砍死他们啊！”
“暴力解决不了所有问题。”韩家公子说。
“解气就行！”顾飞说。
“……”韩家公子如今已经稍微习惯了这个顾飞的性格，耐心解释：“我那儿好歹还是个法治社会。”
顾飞不屑地切了一声：“十年了连个人渣都没抓到，狗屁法治社会。”
韩家公子果断闭嘴不提，顾飞却又拉开他衣服研究那些印痕，这具身体非常健康，没有那些病痛，更没有伤痕，这些勾勒出的疤痕纹路，只属于韩家公子这个灵魂，以另一种形式体现在韩云霄身上。他看了很久，终于开口道：“我杀了那么多鬼，也没下过这样的狠手，你一定吃了很多苦。”
就这么很随意的一句话，却让韩家公子一瞬间忘了维持淡定自若的外在，即便他仍旧在努力保持平静，喉咙里却似乎卡了个什么硬物，哽得他吞咽都疼，手指下意识攥紧，指节用力到发白，眼珠微微动了动，情不自禁向屋顶望去。
顾飞叹了口气，一把将他拉进自己怀里，动作粗鲁，语气却十分温柔：“在我面前还装什么装！那个千里什么都没发现吗？”
韩家公子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应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正犹豫着，却听那人又说道：“虽然你不是他，但他被我操哭的时候，就和你现在一样的表情。”
韩家公子：“……”
妈的，这个顾飞怎么这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