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六百多年前,曾有人在仙盟召开的仙道宴上提出,近千年来修真界无人成功飞升的记录,若要详细追溯,上一位成功飞升成仙之人距今已过几千年。
千年之后又是一个千年,天地犹在,天道永恒不息,唯有逆天而行求道的修士,被淹没在无情的岁月中。
这样一个结论,大能们面上不动声色,可私底下皆是惴惴不安。
长生、不老、求仙、问道以及庇护苍生,当代修士往往只能看到前四点,最后一点总会以一句仙凡有别,划分出楚河汉界,将自己从苍生中摘出,私欲作祟,难以成仙。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白骨娘子会答应你?”
从冥海回游仙镇,在大概距离镇子还有十里左右时,季疏提议走回去,因为御剑降落太过显眼,楚鸩也赞同了这个观点,所以这会儿季疏提着灯笼,楚鸩倒着走在季疏前面,二人一路聊了许多闲话,大多是修真界这些年表现出来的情况,楚鸩不知怎的忽然问到这个问题。
今夜的月亮很圆,蒙着一层轻纱,缥缈又迷人。
季疏显然没有想到楚鸩会突然这么问,仰头望月,嘴角仿佛挂着一缕重似千斤的忧愁,几次想要扬起嘴角都做不到,最后只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其实只是想碰碰运气。”
“你跟她关系不是很好吗?”
“她本是方外之人,没有理由因为我蹚进这趟浑水里来。”季疏视线慢慢落回楚鸩脸上,抿了抿嘴问道,“虽然白骨娘子答应我们,把我们带进扶光门,但是……”
“——但是这件事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楚鸩从善如流地接话,又突然停下脚步,将季疏手中的灯笼接了过去才转身跟季疏并肩同行,“不过有件事我得先问清楚。”
他们走的这条小道虽然平坦宽阔,但是大概因为平日里走的人不多,路边的灌木已经长得快有一人高了,有些大胆的树枝还会伸到外面来拦路,季疏熟练地将树枝撩起,听见楚鸩这么问,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是要问容亭的事吗?”
“我不该问吗?”楚鸩撇撇嘴反问。
之前在白骨夫人面前楚鸩还有些包袱,这会儿四下无人,楚鸩便想着还是要摸清楚季疏的态度,毕竟容亭这个人之前在苍阳派时就挺不讨他喜欢的。
季疏倒是无所谓,之前在苍阳派时不说,是因为没想好跟楚鸩的关系,这会儿二人定情,最大的重生秘密也已经分享,自然也没有什么不可说:“我对容亭从过去到现在,从未有过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