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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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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阁内。

身姿袅娜的舞姬在台前翩翩起舞,四下的客人观者如堵,落座在各处嬉笑喧闹,此番景象一年只一回,无论平头百姓还是达官贵人都会聚到此处,一堵花魁芳容。

而普通百姓通常只能在一层观赏,二层都是留给高官贵胄,雅间自然只能有银钱之人享受。

毗邻岑时二人一侧的厢房,蔡达大腹便便摇着把折扇入了屋。

他刚踏入房内,就见屋中坐了两个姑娘,一个娇媚可人,一个温婉柔静,他却只扫过一眼便朝扇子一合,朝门边轻轻一挥。

两人极识趣,朝他福了福身便缓步离开了。

屋子不小,他悠悠绕过两人方才所坐之处坐到了另一侧,摇着扇子眉头微蹙:“这老鸨是越发没有眼色了,今日有了花容我还能要这两人?这水月阁当真是愈做愈差。”

身后的管事低头哈腰:“可不是么,待今夜结束,我自替大人好好教一教这老鸨做事!”

听罢,蔡达觑了他一眼:“罢了,看在她前些日子捧了花容到我跟前,今夜我开心,别扰了我的兴致。”

管事连连点头道是,说完便恭敬给蔡达倒上一杯热茶。

蔡达坐在窗边,看着楼下翩飞的舞姬,眸光暗淡,看着兴趣廖廖。

他前些日子偶然来这水月阁,碰巧看见那花容在阁中习舞,身姿蹁跹,一举一动皆是千娇百媚,风情万种,近看那模样更是美艳绝伦,朝他微微一笑,差点将他魂都勾走。

这般模样的女子被他遇上,岂能被别人抢了先,他本想让那老鸨当日便将这女子送入刺史府,谁知她还有些烈性,说什么也要等到花魁之夜,不愿就这般跟了人。

本就对她有些兴趣的蔡达,听闻非但没有恼怒,还十分关切的差人送了许多礼品前去,谁知她也一一拒收,说什么要待花魁之夜后有了归属,成了自己夫君才能理所当然收下。

蔡达心中欲罢不能,愈发想得到这花容,一直拖到今夜他也想要看看这女子除了他还能入谁的府中,盈洲城内,谁敢与他相争。

“你可曾知会过老鸨,今夜花容除了我的府上,她去不了旁处。”蔡达喝了口茶同身侧之人说道,可眼神却一直落在楼下舞姬身上未挪动分毫。

管事听他这般说,面上不由有些为难起来:“我同妈妈说过了,但她说这事由不得她说了算,还得看花容姑娘。”

“什么意思?”蔡达握着茶杯的手僵在半空,眸中隐隐带些怒意,“除了我,花容还能攀上哪家高门?”

管事的思索片刻,回答道:“属下也不知晓妈妈这话是何意,但我方才进水月阁时听闻东郊李家的大公子也对花容姑娘甚是垂青......”

“啪!”

瓷做的杯子被重重摔在桌上,水渍撒出来大半,蔡达横眉倒竖。

“他什么身份,一个纨绔子弟岂敢夺我的东西?!”

管事霎时跪倒在地,颤颤巍巍:“......大人莫恼,这也只是旁人胡乱之言,未必为真啊。”

“那你就去给我查清楚,看他有多大胆子敢与我相争!”蔡达手紧紧攥住茶杯,眸中尽是怒意,“花容今生无论生死,都只会是我蔡家妾!”

管事哪敢再逗留,领了命就立即出了屋,只剩蔡达一人在房中望着阁楼处隐约露出的倩影。

他要的东西,向来没有被旁人夺了的道理。

......

老鸨在楼下忙的不可开交,前来的客人也一一坐定,她朝一旁的小厮点了点头,下一瞬,水月阁内顿时陷入一片昏暗。

周围的人都在诧异中,一束光忽然从阁楼上打下,方才在台上的舞姬消失无踪,出现个身着赤橙色舞衣的女子,她背对众人,腰肢纤细,柔弱无骨。

还不等众人回神,乐声缓缓而起,原本漆黑一片的阁楼内霎时亮若白昼,女子随乐声而动,转过面来一张沉鱼落雁的面容使得四下掌声雷动。

这般众人不用想也知道,除了名动盈洲的花容姑娘,还有会谁?

一时之间,无数喝彩之声险些淹没了乐声,花容在台上丝毫不受影响,灯火旖旎,显得她面庞愈发美艳,唇边微微一笑,霎时引起一阵阵惊呼。

二楼厢房内的蔡达目光紧紧锁住舞台中央的身影,眸中的欲念几近溢出。

今日的花容比起那日看到的愈发触人心弦,一颦一笑无不勾人心魄,他心中奇痒难耐,他耐着性子等了这么多日,今日能见她如此舞姿,也算是没白等。

与之相邻的岑时二人,此刻也在房中正观赏花容舞姿,只是两人眼波淡淡,似往常一般并无波澜。

岑时坐在一侧喝着茶更是心不在焉,他一会儿看看四下喧闹的人群,一会儿抬头望一望远处阁楼到处游走的朱言。

他对花容没什么兴趣,脑中只在想,傅宁会在这楼阁内何处。

齐影也对此兴致缺缺,望着同样不大感兴趣的岑时,鲜少同人聊天的他,开了口。

“今夜还未到岑公子,为何公子不留在家中?”

他说这话是略微有些担心一人在家的青泠,虽然安排了坊内的小厮在暗处保护,可终究没人在身侧护她,总是有些不大安心。

若岑时在家中,想必会遵着傅姑娘的托付,护一护青泠。

“傅姑娘说我是她的护卫,自该好生护着她。”岑时温声答道。

岑时自己都未意识到,杀人不眨眼的刺客不知何时起竟心甘情愿当起人护卫来了。

他总想,既然与傅宁成了朋友,自该将自己拿的出手的东西给予他,而他身上除了这一身武艺,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齐影转过头看着他,顿了顿,再次开口:“岑公子可喜欢傅姑娘?”

虽他不常同他们说话,但两人想处他都看在眼里,傅宁性格不似青泠如此活泛,但对岑时却的确待以真心,是否心悦岑时他不知道,但岑时他却看得出,他待傅宁同旁人绝不一般。

岑时也没想到平日不说话的齐影会如此直白的问起此事,面上惊诧一瞬便又恢复如常。

“我不懂什么情爱,说喜欢想是谈不上,但傅姑娘算是岑某唯一的朋友。”岑时想了片刻才答道。

他从小到大从未有过朋友,更莫说什么心悦的姑娘,男女情爱之事他也曾从身侧之人身上见过,恶劣不堪,沦为囚笼。

这般想一想都让人生厌之事,他有时也想不通为何这么多人为之向往。

他想他此生应是不会去碰什么情爱,有傅宁这个朋友,能一直如此便已是极好。

齐影听完静静看了他片刻没再搭话,自己之事还没个结果,旁人的事他更无从管起。

而楼下欢呼声不绝于耳,一曲落罢,此起彼伏的掌声势要将水月阁的屋檐掀翻。

花容立在舞台中央,享受所有人的注目。

这一刻,她甚至不觉自己身处青楼,而是受万人瞩目的大成最耀眼璀璨的星星。

水月阁多年举办花魁夜,从未像今日这般人声鼎沸,老鸨望着台上的花容,今夜的银子想是她赚也赚不完的了。

而台上的花容献完一舞后便径直回了阁楼,透过窗柩只隐隐约约能看到她婀娜的身姿。

老鸨随即上台,看着四下的客人,满面笑容:“今日各位来我水月阁想都是为了我花容姑娘而来,方才这一舞恐是只因天上有,人间可没得几回赏,各位今夜算是来着了!”

周围的人闻言都连连点头,确实名不虚传,这般的美人跳这样的一只舞,恐是京城中人都未见过的。

老鸨见如此反响,又继续道,“常来我水月阁的应都知晓接下来便是这花魁之夜最受瞩目之事,花容姑娘究竟花落谁家,还望各位官人们捧场了!”

老鸨说罢,霎时掌声如雷,她抬眼望向二楼几间厢房。

平头百姓来此顶多是凑个热闹,花容最终归属还得看二楼的贵人们。

而一楼各处的男子也并未离去,他们也想看看今夜是谁能抱得美人归。

“今夜规矩与往常无异,还看哪位官人出价高,今夜谁便能一亲花容姑娘芳泽!”老鸨笑的险些合不拢嘴。

锣鼓声也随即响起,鼓点敲得人心砰砰作响。

“我出一百两银子!”台下的男子忽然高喊道。

周围穿着布衣之人望了望他身上的华服,不由撇了撇嘴。

一百两银子虽然他们出不起,但这人恐怕是第一次来水月阁,一百两银子就想一亲花魁娘子芳泽,怕是在痴人说梦。

台上的老鸨笑面依旧:“可还有官人出的更高啊?”

“三百两!我出三百两!”

“三百五十两!”

“你们真小家气,我出五百两!”

众人倒吸一口气,随即又有人出声。

“八百两!”

这话一出,众人都朝二楼厢房望去,离得远看不清这人面容,却能听得出此人年岁不大。

“张公子当真是出手阔气,可还有人出的更高?”老鸨恭维一番又继续问道。

“两千两。”

二楼一侧的厢房中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

蔡达在窗前望着楼上花容的身影,唇角咧开一个弧度。

“大人何等身家,岂是他们能与之想比的,想是没人再会这般不识趣的出价了。”身旁的小厮谄媚道。

蔡达并不答话,但他知道这两千两一出,断无人敢再出价。

盈洲商贾有许多,出的起比这更高的价,但他们却不敢这般得罪蔡达,他是这一方最高的官,做什么都绕不过他,若想自己的日子好过,便万万不能与他作对。

“蔡大人果然豪气!若没有人再出价,那今日花容姑娘的归属想是有了着落了!”老鸨环顾一圈,似要板上钉钉了。

花容在阁楼内攥着手帕紧紧盯着不远处二楼一间厢房。

“五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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