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辆破旧不堪的货车里,狭小逼仄的空间被各类品种不同的猫咪挤得满满当当。每只猫都灰头土脸,毛发凌乱,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无助 。
货车司机肥头大耳,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与冷漠。他粗壮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燃烧的香烟,随着他的呼吸,烟雾从他嘴里吐出与猫咪们身上散发的难闻气味混合在一起。
“这些都是没人要的猫,等会儿直接送去屠宰场吧。”司机的声音沙哑又冰冷,仿佛这些鲜活的生命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堆毫无价值的货物。
说罢,司机便坐进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夏轻被关在一个小小的笼子里,周围的猫紧紧地挤着他,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面临死亡。他急得满头大汗,拼命地叫喊着,希望顾衍之能来救他,然而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时间在恐惧中加速流逝,下一秒,货车抵达屠宰场。
司机跳下车,对旁边前来接应的人说道:“这里面有只猫,还是青云集团总裁顾衍之的。”
“有钱人也会弃养吗?”旁边的人满脸疑惑,忍不住问道。
司机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仿佛在嘲笑对方的天真:“有钱人可比普通人狠多了。一只小畜生,还不是说不要就不要了。这猫还是只三花呢,品相这么好。不过我当时听那个顾总的助理说,这猫好像是什么人变的,太好笑了,也不知道是他没睡醒还是我没睡醒。”
“也是。”旁边的人撇了撇嘴,满脸不屑,“瞎说的吧,猫怎么可能是人变的。”
在这令人绝望的对话中,夏轻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一晃眼,他看到自己的脚上全是鲜血,抬头望去,面前站着一排手里高高举着菜刀的屠夫,寒光闪烁。他被吓得冷汗直冒,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了一声“救命”。
突然,夏轻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睡在柔软的猫窝里。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心中暗自庆幸,原来他刚才梦魇了。
回想起梦中的场景,他心有余悸。看来是回家路上,他一直忧心顾衍之知道他变成了猫,会对付他,过度的紧张让他做了这样可怕的噩梦。
他不知道顾衍之对他究竟怀着怎样的情感,但夏轻心里十分清楚,顾衍之是个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的人。所以他毫不怀疑,顾衍之会为了他手里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对他痛下杀手。这个噩梦或许就是命运对他的警示,他必须尽快离开顾衍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起初留在顾衍之身边,是为了保险柜里的东西,后来一连串的事情接连发生,他便把这件事暂时抛在了脑后。变成他的土豆还算听他的话,不如就让土豆去拿到保险柜里的东西,然后他带着土豆逃离这里,再想办法换回自己的身体。
打定主意后,夏轻高高地抬起蓬松的尾巴,迈着轻快又自信的步伐走进了卧室。他看到土豆正安静地蹲在床上,眼神呆滞,好像在发呆。
夏轻走到土豆面前,轻声问道:“土豆,你想变回猫吗?”
土豆听到这话,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夜空中闪烁的星星,脑袋疯狂地点着。
夏轻松了一口气,原本还担心土豆习惯了做人,不愿意再变回猫。“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做人很不好,爸爸不会抱我,也不会亲我。我什么都不会,他会讨厌我。”土豆费力地组织着语言,半天才把这句话说完。
夏轻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顾衍之像亲近猫一样亲自己身体的画面,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身上的毛都炸了起来,仿佛被电击了一般。
连土豆这只不太聪明的猫都能看出顾衍之不喜欢他,顾衍之对他的讨厌简直太明显了。
“土豆”在他身体里醒来后,或许有些人觉得顾衍之对他还不错,但夏轻心里明白,顾衍之那些看似友好的举动,不过是为了他手里的股份在惺惺作态。一旦他失去了股份,顾衍之肯定会像扔掉破旧鞋子一样抛弃他,甚至还可能会踩上几脚。
“那要不这样,我有办法让咱俩换回来,不过在此之前需要你做一件事。”夏轻其实也还没想好到底要怎样和三花把身体换回来,只是顾衍之已经开始怀疑了,当务之急是拿到保险柜里的东西,然后赶紧逃得远远的,不然自己可就危险了。
“什……么?”土豆坐直了身子,脸上写满了疑惑,眼睛一眨一眨的,像个好奇的孩子。
“顾衍之的保险柜里有个东西,你去拿来给我,然后我带着你先离开这里,等我们换回来后你再回来。”
“好。”土豆对夏轻可谓是言听计从,毕竟夏轻是它以前的主人,也是它的救命恩人。它也清楚顾衍之对夏轻的在意,正因为如此,它才会觉得顾衍之不在意它,因为顾衍之总是透过它,寻找另一个人的身影。
第二天,夏轻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听见车子离去的声音后,他知道机会来了,立马从床上跳了下来,准备开始行动。
他跑到土豆身边,认真地叮嘱道:“保险柜需要指纹解锁,你别在解锁上耽误时间,直接把保险柜抬走。”土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夏轻小心翼翼地出了卧室门,左右仔细观察了一番,确认没有人,对土豆说:“你进去拿东西,我给你放风。”土豆有些迷糊,不太懂放风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听话地走进了顾衍之的卧室,然后径直朝着保险柜走去。
土豆站在保险柜前,两只“手”忙得不可开交,还时不时用力地拍打着保险柜,试图让它“乖乖”打开。费了半天劲,他才想起夏轻的叮嘱。
他得把这个东西抬走。
正在土豆俯身抬保险柜时,一道冷得仿佛能直击骨髓的声音在它身后骤然响起。
“你不是夏轻。”
土豆的动作瞬间僵住,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它缓缓转过头,只见顾衍之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
半拉开的窗帘恰到好处地遮住了顾衍之的半边身子,让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神秘又压抑的氛围之中。他的脸阴沉得可怕,紧紧地盯着土豆,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它的伪装,直击灵魂。
顾衍之压抑住怒火,冷声质问:“你是谁?你把夏轻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