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白狐”时又惊又喜,直将它抱在怀里。
“你怎么来啦?又跟主人走散了么?”
墨弄潮这才“气喘吁吁”地“姗姗来迟”。
“深夜叨扰姑娘实在抱歉,白露它不肯跟我回家,竟趁我解绳索送它上马车时逃跑了,我一路追赶,不曾想竟是跑来了姑娘的住处,我这就带它赶紧离开。”
“小白——白露它不喜欢被拴着。”沉露一时不舍松手,顺着“白狐”头顶向脖颈捋毛。“白狐”也紧紧依偎在她耳畔,像个撒娇的孩子。
“姑娘说的是,它不喜拘束,但我又担心它再乱跑,一如今日这般,所幸是遇到姑娘你。”墨弄潮喘息未平,咽了咽口水。
沉露见他一身狼狈,抱着“白狐”转身进了屋子。
“夜深了,回城还远着,你若不介意,便在我这小屋将就一下,天亮再走吧。”
“什么?”
墨弄潮一愣,他如何也没想到沉露会主动收留,本只打算借她对白狐的挂念一步步靠近,深夜“造访”已是良心纠缠后的不齿行径,怎能留宿?
“如此……多谢姑娘。”
但墨弄潮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不过他没有歇在屋内,而是将竹床搬到了园中卧赏夜色。
墨弄潮心海时而翻涌,时而静谧,一夜未眠。
月隐檐后,日上梢头。不知不觉,天色将晓。
数月的朝夕相处,他已知沉露习性。
沉露懒起,可他习惯早行,幸而神体对果腹并不渴求,否则若每日等到沉露起身再采摘果实来,必然叫他饿得眼冒金星。
思及此,墨弄潮一早便去采来了她最爱吃的果子,又洗净后放在屋外厨台。
沉露一直惦记着要在屋外小池边种上一片红荷,而墨弄潮早在狐狸身时,就寻到一处开满红荷的池塘。于是他亲自采挖,又亲自栽种,往返四回,也才种下三十余数。
他就地躺在池边岸上,双脚还浸在水中。这一时,他好像忘了自己承袭兽皇神力,亲力亲为一如凡人。如此虽累,却也乐在其中,他的脑海中已然浮现出花开满塘的美景,一双人泛舟丛中,品红饮绿。
“公子,你躺在这里是?”
沉露疑惑地看着眼前人一身泥泞惨不忍睹。
墨弄潮没有起身,他躺在地上双眼望着远空,也未回话。
气氛一时寂静,偶尔响起两声虫鸣。
“你说想要在这片池塘种满荷花,我探了这池中水深,只岸边可行,若每日种上百余棵,不出半月。”
“你想修建更大的木屋,若晨起而作,日落而息,不过两月。”
……
听陌生男子细数着连月来自己只对他小白诉说过的愿望,沉露惊诧。
“你是……那它?”沉露回首,那披着狐皮的黑犬逐渐显露原本形态,一缕白烟腾空袅袅,然后悉数没入墨弄潮的体内。
烟云缭绕间,那原本躺着泥人已经站立,身上却不见一点污浊,翩翩白衣纤尘不染。
“沉露,我就是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