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初自己没让他逃走,现在这些纳什人是不是能幸免呢?
“左格,他在说什么?”
纳什人听不懂他们讲的通用语,西贝惴惴不安地朝左格发问。
左格叹了口气,用纳什语向他们复述了一遍。
听完后纳什人再次惊恐不安地骚动起来,抱卵的雌性纳什人有的忍不住放声嚎哭,被丈夫紧紧护在怀中。
眼看他们没什么动作,舰星战士的耐心被消耗得差不多了,一声口哨响起,滴着口水的恶戮探头到舱门口,低吼威胁着,肌肉夸张的前腿微曲,看起来跃跃欲试。
知道无可抗拒,玛因毅然决然地推开西贝,拖着发软的身子站起来,抱住挂着卵的尾巴缓缓走向门口。
“玛因!别去,玛因!!”
西贝哀叫着扑过去,结果被那名舰星战士狠狠地一脚踹翻在地,挣扎一番没能爬起来,继而吐了好几口淡青色的血。
左格即刻俯下身查看他的情况,托起他的上半身,西贝仍在无力地喊着:“玛因……”
阿尔莎恶狠狠地瞪了两眼那个舰星人,拳头攥紧又放开,旋即关注起其他纳什人的状态,以防他们和西贝一样冲动受伤。
玛因没有回头,抹着眼泪走出舱室。
她是族长的女儿,在这种时候起着带头的作用,其他抱卵的雌性见到了,也陆陆续续跟了上去。
她们的丈夫或颓废地蜷缩在角落,或奋不顾身地冲上去——然后被阿尔莎一一制服,倒在地上留着眼泪。
舱门沉重地闭合,世界再次回到无光的状态。
绝望悲恸的情绪在众人身上疯狂扎根蔓延,吸尽了氧气,只余下令人窒息的沉默。
纳什人跟人类相比都要更加瘦弱,那在护甲足具加持下的一脚让西贝伤得不轻,又或许是玛因的离去让他悲痛欲绝,总之她们离开后没多久,西贝就咳着血陷入了昏迷。
实在难以忍受这样沉闷的氛围,阿尔莎唤出智脑光屏,果不其然,舰星人的飞船上屏蔽了信号,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那微弱的光芒刺破了眼前的黑暗,不少纳什人下意识地向她凑近。
意识到这样或许能让他们好受些,左格也将光屏打开,不料却看到有两条来自母亲的未读消息。
看时间,这似乎是在他们从漫游空间站前往纳什星的途中接收到的。
几个纳什人缩着身子挤到他身边,共享着光屏的微光。
左格甫一点开消息便被眼前的照片惊得睁大了眼睛,“什……”
照片中,阿莱茵涨红了脸蛋,瘪着嘴,两眼泪汪汪的,似乎正坐在他们家的餐桌上?
左格惊愕到都没第一时间想女儿怎么哭了,他的视线被阿莱茵环在身前那短胖的金灿灿尾巴给定格住了。
尾巴???
等等,哪来的尾巴?
她不是纯血棘海妖吗?
左格忽而有些茫然。
其实,那个家伙骗了他那么多的事,在女儿的身份上撒谎有什么出奇的呢?
如果是……
他将微颤的手抵在唇边,试图冷静分析。
泰坦和棘海妖是有生殖隔离的,混种只可能是基因融合的产物。
但阿莱茵不可能是,当年……当年莱恩在生下她时急性撕裂,后来因为体腔内损伤而吐血的模样他还记得一清二楚。
阿莱茵确实是他生的,这说明或许魔卡斯本身就是泰坦和棘海妖的混种。
他有一半的泰坦血统,那疤脸罗塞会选他做继承人也就合情合理了。
左格越想越深。
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阿莱茵长得这么像自己真的合理么?曾经他以为这只是甜蜜的巧合,但现在看来,阿莱茵是真的具有泰坦血统,并且还是黄金泰坦、东陆种血脉。
他蓦地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为什么会像自己,如果……如果那人的泰坦基因来自他的祖父萨加,那一切就说得通了,因为他和阿莱茵本就有血缘关系。
那他和魔卡斯是什么关系,叔侄?所以阿莱茵是他的表妹?!
左格再一次被五雷轰顶,呼吸不受控制地急促起来,几乎想要不管不顾地冲到那人面前诘问清楚。
道德败坏的星盗不仅跟自己乱|伦,还让他把妹妹当女儿养!!!